“因人而异,我就不喜欢这种暮气沉沉的颜色,太丧气了。”阮棠佯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说出自己个人观念:“当然,二皇子喜欢无可厚非,毕竟谁没点兴趣爱好呢。”
“你所言极是。”赫连玺有些欣赏眼前这个人,明知道自己野心勃勃,还当着什么事情没发生:“对于江山社稷之事,你如何看?”
“这与我何干?”阮棠这下子更不留情道:“我只是一个军医,等攒足了军功,回去买二亩地,娶一个漂亮的妻子,江山社稷是皇上才会想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二皇子问错人了。”
“是吗?”赫连玺悠然的靠着车壁上,嘴角泛着笑温润如玉,反问着:“小军医的见解有趣的很,如果给你权力,让你治理这国家,你还会这样说吗?”
“到了!”阮棠随手掀开车帘:“二皇子,该下马车了。”
赫连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率先跳下了马车,阮棠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江山社稷,那是王八蛋才想的事情,她要不是为了赫连衍才不会淌这份浑水。
皇宫近在咫尺,阮棠跳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发出感慨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固若金汤的皇宫,安居乐业的百姓,都是用鲜血染红的。”
“鲜血就是荣耀!”赫连玺抬着往皇宫里走,眼神嗜血坚定:“为荣耀而战,他们心甘情愿。”
“没人心甘情愿。”阮棠跟在他后面低低说道:“若能安稳,谁也不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只有不安稳的人才会挑起战争,用别人的鲜血,给自己铺路。”
赫连玺行走的脚步骤然一停,猛然回身,温柔的目光霎那之间阴冷的向阮棠袭来:“你在指什么呢?”
阮棠不怕死的对他咧嘴一笑:“咱们不是在讨论抛头颅洒热血么?二皇子想到了什么?若是如此,不说就是,二皇子何必如此?”
“你是谁?”赫连玺盯了他半晌,吐出话语问道:“你不是一个小小的军医,你的眼神远远不止一个小军医那么简单。”
阮棠笑容不减:“小心是好事,小心过头就不是好事儿了,二皇子,还是早点进宫,皇上等着呢。”
“你是父皇的人?”赫连玺突然下出结论道。
阮棠瞳孔猛然一收:“不进宫了吗?”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是皇上的人?
赫连玺突然展颜一笑:“当然的进宫,不能浪费你一番好意,大清早的来通知我。”
“呵呵!”阮棠呵笑的一声,摊手做出请的动作,误会好,继续误会才能对她心无旁贷,让自己更加有机会,有把握贴近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一路上两人无话,宫中的侍卫守卫明显比昨日多了多,宫里的宫女太监,行走在宫道上都是每走一步小心翼翼的,生怕一脚踏空,性命全无。
阮棠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这些人,边关军在这些禁卫军中明显肤色偏黑,最主要的区别是,禁卫军的手腕上绑着一个垂落的红绳儿。
边关军手上没有,也就是说,禁卫军一旦出事儿,就靠手腕子上的红绳,来辨别是不是自己人。
省得打起来的时候误伤,还能把他们推出去,当挡箭牌。
“你在看什么?”赫连玺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目光望着前面行走的禁卫军,若不是他的眼光太冷,他也发现不出来他的异样。
阮棠目光没有收回,直接道:“好奇,你们这些上位者,到底有没有把保家卫国的人当成人。”
赫连玺眉头狠狠的拧了一下:“你是何意?”
“这不是小军医吗?”在赫连玺话语落下,曾南惊喜的声音响起,而后对着赫连玺规矩恭敬行礼:“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免礼!”赫连玺手微微一抬,免去了曾南跪拜之礼。
“谢王爷!”曾南弓着腰道:“王爷真是神机妙算,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身体不适,想要宣小军医,王爷就把小军医带进宫了,属下替太子殿下谢王爷。”
几句话说的都不带喘气的,直接告诉赫连玺,你来的可真是及时雨,太子殿下现在发病了,正等着小军医呢。
赫连玺脸色微妙的变化了一下,幽幽地说道:“不是本王神机妙算,是太子皇兄神机妙算,既然发病严重,小军医你就去看一下,回头本王让人去太子东宫接你。”
想要什么来什么正宗下怀,阮棠微微向他行礼:“多谢二皇子,我先过去了。”
“等一下!”赫连玺出口叫住了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拍了拍,若有所指暗示的说道:“看完就在门口等着,不要逗留太久,还要去太医院拿人参,不能耽搁。”
阮棠眼神微微深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让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滑下:“我知道了,多谢二皇子提醒,二皇子请。”
赫连玺这才转身离开,身后跟着步云一步一行。
阮棠瞧着他拐进了另外一个宫道,脸色一变对曾南中:“让人找红绳子,割绳为断,去通知已经进宫的慕一鸣。”
曾南点了头:“这事我会去做,我先带你去东宫。”
“好!”
阮棠跟在他身后,往东宫的方向走,一路上通往东宫的禁卫军比其他地方更多。
阮棠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加快了步伐,越靠近东宫,禁卫军守卫的越密集,有一种围剿软禁插翅难飞的错觉。
阮棠刚踏进太子东宫,身体一重,被人抵在墙上,令人窒息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进行猛烈的啃咬,扫荡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令她差点窒息,吻她的人才松开她。
阮棠腿脚发软,气喘吁吁,看着吻着她的人:“怎么了?事态有变?”
“他们杀了我的母后!”
“皇后死了?”阮棠难以置信的震惊问道:“在昨天中午之事?”
赫连衍双眼赤红充满了薄凉嗜血残酷:“两天前的事,他们一直隐瞒,昨天夜里,我的人才进到了坤宁宫,才知道母后已死。”
“你要做什么?”阮棠一下子扣住了他的手臂,他的肌肉紧绷,全身上下弥漫着无尽的杀戮气息:“我不要做什么,只是不想再坐以待毙,与其慢慢的耗着,不如来个痛快。”
“你的动机皇上已经察觉!”阮棠在这一刻,镇定而又慌乱:“皇上大清早的已经命令慕一鸣进宫护驾,他就在防备你,现在你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随便安插一个罪名,你就插翅难飞……”
阮棠说着顿了一下,抓住他手臂的手忍不住的用力,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对,皇后娘娘去世,皇上秘而不宣,他在等你,他把皇宫里的人调集起来,就是在等你。”
“等你去,把皇后的死嫁祸于你,皇后是你的娘亲,杀母是为世人所不齿,一旦罪名做实,你这辈子就是被人唾骂,永无翻身之地。”
皇上一定是打这个主意,只有这样才会彻底的摧毁一个人,变成众矢之的,孤家寡人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杀母之人。
到时候就算他不死,他也绝无任何人帮他。
“你告诉我,皇上为什么这么恨你?”阮棠想不明白,同样的为亲生子,皇上这么巴不得他死,是为什么?
赫连衍眸子划过一道悲凉,“为什么,因为不爱,因为深爱,所以才会如此?”
阮棠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说皇上不爱他,不爱他的母后,所以才会这样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深爱是因为皇上爱着赫连玺,爱着他的母妃,所以才会扫清障碍,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位置。
阮棠踮起脚尖,努力用力的环着他的腰,“你还有我,你留在这里,我帮你去。”
赫连衍猛然把她一推,阮棠后被再次狠狠的抵在了墙体上,痛得她呲了一下牙,还没反应过来,下颚被赫连衍狠狠的捏住,他凶残的低吼:“我用得着你去吗?好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安静相信等待着我就可以!”
“我去试探!”阮棠伸手摸在他的脸上,眼中带着对他的情,“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子,亦是我想长久的男子,我想保护的男子,你信我,我也信你,在这里等我……”
“不……”赫连衍拒绝之余吐出一个字,身体一软,赤红的眼睛震惊:“你对我下毒?”
阮棠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头上,直接带他入了东宫主殿,把他安置在床上,“我不是对你下毒,我是让你有更多的胜算可能,这个药性一刻钟就能解掉。”
阮棠说着拉开他的衣橱,找出来他的衣裳,换上,按照他的脸面,把自己弄成他的样子。
赫连衍在床上无力,如妖孽般的脸,急得有些狰狞可怖:“阮棠,别作死,你却没有任何胜算。”
阮棠微微一笑,扯掉自己的头发,绑上玉冠,看着他如渊似刃的眸子:“我说过我是你的退路,是你的依靠,你别辜负我。”
赫连衍心中猛然一震,薄唇微张,匈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着了,堵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棠穿戴整齐之后,俯身蜻蜓点水的吻了他的嘴角:“赫连衍,你若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赫连衍瞳孔猛然一紧,叫了一声:“阮棠,你回来!”
阮棠一头扎了出去,赫连衍突然从床上翻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中毒,腿脚发软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