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玩着手中的银针,露出一抹残忍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语毫不掩饰着嘲弄:“你觉得我是谁?你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吗?怎么?身为帝王者,你也有算漏的时候?”
皇上的眼中迸裂出巨大的杀意,手撑在椅子上,几次试着想站起身来,都以失败告终:“你不是那个畜生,你是那个畜牲身边的奇人异士,朕告诉你,那个畜牲得到了天下,你们这些人通通都死了。”
“你以为他是什么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就不会生在帝王家,就不会在帝王家活着了。”
他对自己的认知可真够清楚的,阮棠嗤之以鼻的笑了,靠近他,盯着他锐利威严的眼睛:“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畜牲,他不是你儿子吗?你不是跟他血浓于水吗?”
“同样是你儿子,你心爱人生的孩子就是宝,你不爱的人生的就是草,即使不爱你当初为什么让他生?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不让他生,他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既然出现了,你说他是畜生,那您自己呢?”
“你竟敢辱骂于朕?”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现在手中有一把刀,直接捅死眼前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朕的面前大言不惭,朕要诛你九族。”
“我就事论事!”阮棠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全身软绵无力的皇上:“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食,你还不允许别人说吗?”
“好一句虎毒不食子!”皇上杀意腾腾:“他杀害自己的母后,想杀害朕,难道就不毒么?”
“皇后娘娘是你杀掉的。”阮棠冷若冰霜的提醒他:“你想嫁祸太子殿下,让他成为天下人唾弃的对象,只不过你的动机早已被他洞察,我在这里,顶了他而已。”
“你是他身边的走狗,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不会留你,只要你现在抛弃他,替朕做事,黄金美人荣华富贵任你挑选。”皇上压下眼底的杀意,抛下诱或道。
“皇上您真的很好笑。”阮棠拿着银针比划,着他的眼睛:“你把慕家军调过来,你让你心爱的人儿子来,你把江山打理好给他,那要看他有没有命。”
皇上瞧着他眼帘下的银针,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戳破自己的眼球,眼睛瞎了,就算有命在,百姓朝天也不会要一个瞎眼的皇上,那他彻底就没有胜算了。
“你到底如何才能舍弃他,帮助朕?”
阮棠心中冷笑,凑近皇上,轻轻眨了眨眼睛:“不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已经夺宫成功,你这个皇上,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成为太上皇颐养天年,要么就被我杀掉,从此以后你就定格在这个时间,载入史册。”
皇上眼中的凶狠和威严,哪怕落于下风依然盛气凌人,让阮棠觉得有一股气按在自己的肩头。
“他在利用你的手,杀了朕,一切罪责你来担当,你信不信,只要你杀了朕,他诏告天下时,你就是凶手。”
阮棠心中那一丝苦涩突然蔓延到嘴角,她硬生生的扯开嘴角,带了一抹悲凉的笑道:“你口中所说的这一切,你觉得我会不知吗?”
皇上微微愕然,吃惊道:“你知道?你知道你还为他卖命?他给你灌的什么迷魂药,让你如此放弃朕要赋予你的荣华富贵?”
“谁知道脑袋一时糊涂,就要为他卖命了呢。”阮棠自我嘲讽了一下,整个人仿佛掩盖在苦涩之中,浑身上下酸的疼,头一次喜欢一个男子,头一次被一个男子利用得这么彻底,而且他还是心甘情愿的去被他利用。
皇上锐利的眼睛半眯了起来,诱或的意味越来越明显:“你有家人吗?捶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朕都可以给你,你好好想想,他杀了朕名不正言不顺,你跟着朕前途一片大好。”
“没有家人!”阮棠无情的说道:“我是一个人,死活都是一个人。”
阮瑜洲现在应该到了南疆,他在南疆,有巫不染照顾,只要稍微懂点事儿,生活不成问题,也会过得很滋润。
“我没有什么可要的,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在这里等吧,等着太子殿下来请你。”
阮棠说着扭转身体,坐在了皇上的旁边,怔怔望着外面。
皇上是一个聪明人,之所以全身软绵无力时没有叫,因为他知道如果叫了,眼前的这个人,会让他死得更快。
阮棠一直竖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隐约传来厮杀声,不过声音控制的极其恰当好处,若隐若现给人震惊心理威慑的作用。
皇上越发的坐不住,脸色在肉眼之下迅速的绷不住,奈何身体使不上力气,只能青筋暴粗,杀意横生:“你这贼子,还不替朕解了毒,朕饶你不死。”
皇上的话音刚落下,一声暴喝紧接响起,“是谁让你们拦在这里不让本王进去的?”
赫连寒!
阮棠敲击在桌子上的手顿了下来,眼睛唰一下子往外望去,皇上眼神一亮,说道:“朕的儿子来了,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
“我对你下的毒,这天下可没有几个人能解得了。”阮棠不在意的提醒道:“别把希望抱在南疆,南疆那位不会再回来了,毒医不会来到皇城,医圣,你还不够资格让他给你看病。”
皇上哼笑一声:“朕是北凌皇上,只要登高一呼,不管你给朕下什么样的毒,朕都能把它解决了。”
“自信满满是好事,不懂江湖我不怪你!”阮棠眼中满满的讽刺,仿佛皇上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平常人,而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一国之君。
皇上差点被她的话语给噎死,脸气得发白:“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只能顶着别人一张脸,你以为你知道什么是江湖?”
阮棠很想告诉他,她还真的知道什么叫江湖,至少她在江湖里,是受人尊敬的身份,而不是嫁到皇家,过着憋屈如狗的日子。
阮棠手一撑桌子扭转身体站在了皇上面前,“我需要在你身上下二十一种毒药,让你尝尝和太子殿下一样的味道。”
“你敢动朕一下……”
“我敢的!”阮棠宽大衣袖下的手一个反转,毒药出现在手里,瓶盖揭下,对皇上的嘴边就过去。
皇上偏头试图错开她的手,阮棠哪里会把他当皇上,现在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阶下囚,也是一个不听话的阶下囚。
眼瞅着瓶子里的毒药就灌到皇上嘴里,锵一声,长剑出剑鞘,隔开了她手中的药瓶。
阮棠反应极快,连连后退两步,赫连寒还是他早晨看的那个样子,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消瘦的脸庞,带着无比的坚韧,横在了皇上面前,剑指阮棠:“太子皇兄,你想弑君么?”
阮棠稳住了手中的药瓶,不在意的甩了甩:“你没看见父皇中毒,我正在给他解毒吗?”
赫连寒眉头一皱,皇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晋王,太子杀了皇后,浴行刺朕,给朕拿下。”
皇上已经知道她不是赫连衍,依旧告诉赫连寒,她是太子杀母,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要让太子的名声彻底坏掉,彻底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赫连寒神色瞬间肃杀起来:“太子皇兄,你竟敢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是束手就擒免得伤了和气。”
阮棠悠悠然然的一笑,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晋王,听说你在找晋王妃是不是啊?”
皇上一听脸色大变,迫不及待的催促:“寒儿,朕命令你杀了他,杀了这个弑君的畜牲。”
“杀了我,你可就永远找不到你的晋王妃了!”阮棠瞧着听的皇上命令就要横剑过来的赫连寒,凉凉的威胁:“听说你痴情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拼命的找寻,没找着吧,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失踪了?”
皇上急了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带着悲愤:“赫连寒,朕命令你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
阮棠心中微微有些纳闷,皇上这是在害怕什么?
害怕赫连寒知道他下了圣旨和离,会彻底的不管他,还是害怕他和赫连衍联手要他的命?
皇上神情着急的样子,阮棠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皇上这么竭力似乎要掩饰什么。
“你敢杀了我,你再也找不到阮棠!”阮棠声音比皇上的声音还要大,震的赫连寒举步不前。
“你这个孽子畜牲!”
“跟你学的!”
“放肆!”
“噗!”皇上说完放肆之后,气血翻涌,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赫连寒身体一扭,手中常见往下一垂,扶助了皇上,关切的问道:“父皇,你没事是吧?”
皇上全身无力,手指却时时的卡着赫连寒手臂,命令道:“杀了他,现在立刻马上杀了他。”
阮棠不甘示弱:“杀了我,你再也见不到了她,敢赌吗?”
“杀了她,朕替你找!”皇上咬牙切齿,愤慨地说道。
赫连寒眼中一喜:“父皇,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只要我杀了太子皇兄,你就能让她回来?”
皇上眼睛充满了暴戾,死死的盯着阮棠,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晋王妃,就是你的太子皇兄软禁起来了,你说杀了他,能不能让你的王妃回来?”
皇上睁眼说瞎话,阮棠瞳孔猛然一缩,赫连寒手中的剑劈了过来,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阮棠堪堪颤颤的躲过,肩头被刺破露出腥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