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听到她此言,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除掉皇后,因为你的母家够强大,这的确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好借口。”
夜贵妃被她笑的神色有些恍惚:“你话中有话,是何种意思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朝局,牵一发动千人,我的母家,四代高族,盘根错节皇上根本就不会动。”
“只有皇后的母家,那种一人得到鸡犬升天的家族,才会让人随便砍杀,本宫要是被人下药一定是皇后所为。”
“你是想告诉我,皇上舍不得杀你,更不会舍得给你下绝子汤,问题来了皇后已经去世将近两个多月,为什么你的身体里面还有绝子汤的痕迹,近期不超过十天!”
还皇后所为,真是天真的可怜。
夜贵妃小腿肚子抖的厉害,手中的手帕都快扯碎了,“你撒谎,你对本宫撒谎。”
“不信就算了!”阮棠不由自主的打了哈欠,司北堂怕她累着,让人又搬来了一张太师椅,阮棠后退几步落座在太师椅上,看着司北堂道:“你的人已经进攻通知北凌皇上了吗?”
司北堂自从哪里找来的瓜子,递给阮棠:“当然,你要相信我的斥候,可是几个国家跑得最快的斥候。”
“旁人用一个时辰,他们最多用半个时辰就能进宫,再加上宫中皇上出来,最多两个时辰,北凌皇上就会来。”
“在你们大晋妃嫔擅自出宫会怎样?”阮棠目光落在夜贵妃身上,伸手捞起了几个瓜子,放在手里剥着,问得漫不经心。
司北堂爽朗豪迈的开口:“大晋后宫妃嫔擅自出宫,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连同她的母家,一起诛了。”
“那想来北凌也是一样的!”阮棠柔柔的说道:“我们就在这里静静的等着便可,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可!”司北堂嗑瓜子越发的欢快。
阮棠也不再着急,不再开口,不再提渡口花船被炸,更加不提自己的娘亲,仿佛所有的事情跟她没关系,他就是一个吃瓜子的旁观者。
夜贵妃站在原处,被人围绕,腿脚抖得越发的厉害,站不住被她身边的侍女,扶坐在地上。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没有等到皇上,却等到了隔壁的箫颜夕,阮棠想不明白她堂堂郡主,随便在一个男子家过夜,她的父亲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箫颜夕面色粉润,眉目含情,司北堂见状啧出声来:“小娘子长得真标致,是不是北凌女子都是这么好看,个个柔弱无骨,用手一掐就能掐断脖子?”
他不说最后一句话,还是带着欣赏的目光,说下了最后一句话,阮棠觉得他是想惦记着她们的脖子,想把她们的脖子给掐断来练手而已。
“你可以试试,是不是她们漂亮的脖子是不是很脆!”阮棠阴森森的带着宠溺的说道:“反正依照你的身份地位,就算掐死一个公主,他们也不该拿你怎么样。”
司北堂认真的思量,半响过后才道:“为了两国的邦交,我还是控制我的手吧,我可不想民不聊生,天天打仗。”
身为一个战神,从无败绩的战神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是没有人相信的,至少阮棠不会去相信,司北堂这个好战分子,不喜欢打仗,恨不得挑衅他的人,全部被他打趴下才是。
阮棠对他咧嘴露出八颗白牙,箫颜夕已经被人引了进来,娇柔的对司北堂屈膝行礼:“厉王,不知王爷可有空,赏个面子,去赏个花如何?”
司北堂随手一指:“我这里有客人,没办法去文绉绉的赏花,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箫颜夕目光随着她的手一看,瞳孔微缩:“贵妃娘娘?”
夜贵妃把头一撇,拉着身边的侍女挡住了箫颜夕探究的目光,箫颜夕绽放出笑容:“王爷,您的这位客人,身份尊贵,要么我陪您在这一块等吧?”
司北堂眉头一皱:“你是什么东西?本王需要你在这里陪?赶紧给本王滚!”
箫颜夕脸上笑容刹那间僵硬,她忘记介绍自己是谁,她以为晋王妃阮棠早就告诉了他,她是谁。
僵硬维持着,箫颜夕扯出笑脸道:“我姓箫,名颜夕,我的父亲是……”
“本王没兴趣,你是走还是不走?”司北堂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你若不走,就别怪本王请你出去。”
箫颜夕碰了壁,目光一下子转到阮棠身上:“你认识我的对吗?你告诉大晋厉王,我是谁。”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阮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火大起来软硬不吃,尤其眼前这个女子还是惦记她喜欢的人。
不,已经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人,她又怎会给他好脸子看?
“你是谁,与我何干,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阮棠不留情面直接下的命令:“她若反抗脱干净她的衣服,不打自招来,就是刺客。”
箫颜夕脸色胀得通红,瞪着眼睛看着阮棠,气得不轻:“谁是刺客?我是光明正大的来的。”
“把她给我抓起来。”没有让阮棠再次开口,司北堂下着命令道:“若有反抗,按照小公子口中所言,脱干净她的衣裳。”
士兵随从得到命令,一左一右上前直接压住了箫颜夕,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双手就被禁锢住。
“你们放肆大胆,不但囚禁贵妃娘娘,还要对本郡主不利。”箫颜夕叫嚣着。
阮棠挖了挖耳朵,一声冷笑:“脑子坏掉了,我们在驿馆里,是你们先挑衅过来的,来人,去把颜夕郡主的父亲请来,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空手而来。”
“是!”司北堂的士兵应了声音就往外跑。
自动送上门来的两个女人,被扣押住,各自心怀鬼胎,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司北堂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北凌皇上已经出宫,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道。
阮棠让人搬了桌椅在院子里,拿了点心,司北堂让他的人站成了两排,架势十足恭候着北凌皇上。
皇上穿着便服带着总管太监和禁卫军,上千号人员浩浩荡荡的围绕着驿馆。
夜贵妃在皇上进来的那一瞬间,面色惨白如雪,不敢直视着皇上,拼命的想缩在带来的侍女身后。
可是无论她怎么瑟缩,她的身形依旧被皇上看见,
司北堂把前因后果添油加醋的一说,皇上的脸色相当难看,阮棠火上浇油道:“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这属于后院起火么?”
皇上压着自己的怒火:“不够丢人现眼,还不赶紧给朕滚回去。”
夜贵妃颤颤巍巍站起来,有好几次要不是贴身侍女扶着,她能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凭什么惹完事了要走?”阮棠带着嘲笑的说道:“皇上你就不问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不问问她出现在这里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夜贵妃连看皇上的勇气都没有,听阮棠如此不放过她,气不打一处来,鼓足勇气颠倒黑白道:“分明就是你们把本宫掳来的,想借此威胁皇上。”
“你这臭娘们说什么!”司北堂瞬间不乐意手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指着夜贵妃骂道:“你胆敢在冤枉我一声,我就算不把你大卸八块,我也把你扔进军营里,让你当一个……”
“厉王!”皇上冷淡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情朕会给你一个交代,还不滚下去,在这丢人现眼。”
夜贵妃自作聪明没有得到好,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走,阮棠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她:“丢人现眼也是你们家的事,她今天出现在这里,必须要把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说出来,不然的话,明天阿猫阿狗都会出现在这里,厉王安全还能有保障吗?”
皇上见她如此强势,压着声音,眼中闪过温情:“依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做?把她就地格杀,来解你心头之恨?”
强迫假装的温情让阮棠看着心中犯呕:“皇上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动手就别动嘴,这样不听话的女人,留着也没用,皇上是不是?”
夜贵妃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眼中噙着泪水:“皇上,臣妾罪该万死,也是想替君分忧,替皇上看着臣妾照顾太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过臣妾一命。”
皇上大手一挥:“身为后宫妃嫔,擅自离宫,来到了大晋厉王驿馆,谁知你要做什么?破坏两国的邦交,想让两国打起来吗?”
夜贵妃不敢置信的轻笑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昂头望着皇上:“臣妾跟了您这么多年,原来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臣妾孩子是太子,臣妾又怎么可能破坏两国邦交,让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国陷入战乱之中。”
她越发的阮棠口中所说的绝子药,她之前进宫的身体比任何人都好,不可能怀不了身孕。
若这次她还活着,她一定会进宫好生查看自己的身体,皇上从来没爱过她,她的一往情深全部喂了狗。
皇上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动容,听着她的话,又想到往昔,坚硬的态度有所松动。
阮棠见状,声音凉淡充满嘲弄:“身为妃嫔,又是太子生母,不以身作则,擅自离宫,来到他国使臣驿馆,说是为了两国邦交?皇上,你放心,这件事情你不处理,三天之后满城皆知,一个月之后我保证天下皆知,到时候任天下人评说,您脸上肯定有光。”
夜贵妃气得脸通红,好不容易皇上动容,就被她三言两语搅乱了,带着泪水的双眼,瞪着她:“这件事情是本宫不对,本宫的出发点也是为了两国,你揪着本宫不放,本宫若是死了,你可就什么都揪不住了。”
最直白的威胁,她在告诉阮棠你今天弄死我,就会彻底找不到真相,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阮棠手指动了动,捻了一下,转头看一向皇上,不受威胁,咄咄逼人的问道:“皇上,她到底什么时候死,您赶紧在下命令,别耽误时间,厉王可是在边上翘首以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