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堂瞬间抽手,把大掌覆盖在阮棠额头之上,惊恐道:“棠啊,本王是欣赏你,觉得你挺带劲儿,可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成亲,你是认真的吗?”
阮棠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一本正经道:“我像是不认真的吗?照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司北堂柔了柔被阮棠打痛的手,哭丧着一张脸:“棠啊,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那么瘆人的慌,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憋着坏呢?”
阮棠眼一瞪,手指着一墙之隔的院子:“你到底去不去?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司北堂立马举手,表示:“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翻墙过去。”阮棠对他命令道:“我去收拾行李,你说完之后我们就走。”
司北堂迫于她强大的冷冽气息,二话不说,跳墙翻了过去。
阮棠站在原处,半晌才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司北堂像斗败了的公鸡,出现在她的房门前:“赫连衍不在,隔壁一个人也没有。”
阮棠眉头一拧:“你在说笑吧?隔壁那么多大活人,全部都不见了?”
“是!”司北堂老老实实的回道:“至少我兜了一圈,没有找见一个人,不过我总觉得不对,不可能平白无故一个人也没有的,你说他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被人暗杀了?”
阮棠心里一颤,逞强的说道:“心眼比墨水还要黑的人,你觉得他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不出去杀别人就好了,别人还能把他杀了,那可真是一个奇迹。
司北堂思量起来:“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不是谁的坏水多谁就能胜利,万一人家就要他的命,乱刀砍死也不是不可能。”
阮棠心尖莫名的抖了抖,“那也不需要管,咱们赶紧离开,现在就走。”
“那么快?”司北堂双手摆了起来:“我还是觉得,需要跟他打声招呼,毕竟我来是受他之邀。”
“你说什么?”
司北堂瞳孔一紧,惊觉说错话,摇摆起来的手瞬间捂住了嘴:“我什么也没说!”
阮棠向他面前走去,司北堂后退两步:“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现在去找赫连衍,把你要转达的的话,一字不漏的转给他。”
“站住!”阮棠凉凉的吐出两个字,司北堂后退的脚就像被钉在地上,移动不了半分,魁梧的身体,没有身为一国主帅的霸气凛然,有的只是俯低称小:“棠啊,先说好,可以打脸不可以下毒。”
阮棠阴森森的问道:“受他之邀,目的是什么?”
好家伙还以为他自己来的,说的那么富丽堂皇过来是战略上的合作,骗子。
司北堂嘴巴一瘪:“还能有什么目的,他太子之位被别人撬了,心生不甘,许诺诸多好处,让我过来助他重回京城。”
“诸多好处?”阮棠略带讽刺的扬了扬嘴角:“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在乎一点好处,司北堂你的本事都让狗给吃了,他让你重助他回京城,只是为了夺回太子之位?”
司北堂身形抖了抖,只感觉自己好像被无数个蛇蝎虫也包裹着,挣扎不开,怂的恨不得蹲在地上求饶:“棠啊,我跟他是朋友,就算他不许我诸多好处,让我走这一遭,我也得来。”
阮棠手指圈握成拳,对准他的肚子一拳砸下去,司北堂腰直接被砸弯,捂着肚子,轻哼了一声:“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仗义,隐瞒于你,但我真的不知道你俩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但是吧,你这样的死狗样,挺惹人讨厌的。”
阮棠简直被他气笑了:“我是死狗样?我看我真的要弄点蛇来招呼你,蝎子也可以。”
司北堂柔着肚子站直身体:“千万别,讲真的啊,你要喜欢他,人也是人中龙凤,长的也好,手段也好,男未婚,女未嫁,没碍着谁,也是可以的嘛。”
阮棠笑容僵在嘴角:“知道我为什么跟赫连家过意不去吗?知道为什么北凌皇上被我搞得颜面尽失,都不杀我吗?”
司北堂沉吟片刻,迟疑道:“难道不是他们看到你自身的价值,认为你嫁给我就能粉饰太平?”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阮棠不客气的挖苦他:“就你,报上你的名字就能让小儿啼哭的人物,谁愿意嫁给你?”
“多少女儿家害怕,你三更半夜醒来提起刀把她们砍死了。”
一针见血不客气的戳在心窝里,司北堂举起手,竖起食指:“你要不是女子,非一巴掌吼死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拐弯抹角。”
“血缘关系!”阮棠眼中充满了桀骜不驯,像极了一个狼:“北凌皇上认为我是他的女儿,赫连衍就是我的兄长,今日箫颜夕郡主是赫连衍的入幕之宾。”
司北堂炯炯有神的大眼之中,幸灾乐祸交织着惋惜般的落井下石:“也就是说你喜欢赫连衍,你们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这种喜欢就被扼杀了?”
“不!”阮棠压下心尖的不舒服,“我不喜欢他,至少知道箫颜夕是他的床上客,我就不再喜欢他,所以喽,你就救我一场,咱俩成亲,我要告诉天下人,我阮棠嫁得都是人中龙凤。”
司北堂呵呵笑了两声,一把薅住她的手腕:“他应该不是那种人,要不咱们找他问清楚?”
“免了吧!”阮棠挣动手腕:“反正我现在已经查明事情真相,我和他们的血缘关系,是北凌皇上自以为是的血缘关系,跟我无关。”
“没有血缘关系,那你还害怕什么呢?”司北堂脑子里就是一根直线,在他认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得干脆利落,这种婆婆妈妈,完全没有军人的气势。
阮棠把手腕从他的手中扭出来,压着心中的小酸楚,低垂的头颅,仿佛喃喃自语道:“有些事情错过就算了,脏了就不需要了,我对这方面要求很高。”
“哪方面啊?”司北堂把耳朵凑到她的边上,一知半解:“什么让你不干脆利落?”
阮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赶紧去把你的事情办了,别再操心我的事情了,我回去睡觉了。”
“你别走啊!”司北堂急忙叫她,阮棠跑的比兔子还快,回了他一个响亮的关门声。
司北堂对着紧闭的房门,十分不解,到底男人哪方面女子要斤斤计较?
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头一扭,离开了阮棠住的院子里外。
在他离开没有多长时间,阮棠把门从里面反锁,跳着窗户直接来到了隔壁的院子。
寂静的院子没有一丁点人烟,仿佛从来不曾有人住过一样,阮棠眉头紧紧的锁起来,在院子里逗留片刻,纵身一跃,离开了院子。
太子东宫。
步云小声的禀道:“贵妃娘娘出宫回宫,发了一通脾气,把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驱赶了出来。”
赫连玺手持剪刀,剪着面前的一盆花草:“她出去找阮棠看来是碰壁了,咱们的人杀不了阮棠,你通知赫连寒了没有。”
步云低头恭敬的禀道:“已经通知他了,不过他好像被伤透了心,在晋王府不愿意出来,所以才一直没有纠缠阮棠。”
“不出来就让他出来!”赫连玺眼中包含着无尽的冷意:“看不出来纠缠阮棠,好戏怎么开始?赫连衍身体越来越好,好的都可以跟别人洞房花烛夜了,只要一不小心这要一不小心再生小孩子,接下来会怎样?”
赫连玺浑身蔓延着冷意,让步云头垂的更低了,差一点石砖上:“属下这就加快去办。”
“隐秘一些,务必要挑起赫连寒和赫连衍阮棠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仇杀。”赫连玺深沉的说道:“只要有一方死,其余两方,皆可重创。”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步云应着声,跪在地上慢慢后退出去。
赫连玺嘴角浮现浅浅笑意,修剪花草的动作越发温柔,然而这一盆草还没修完,阮棠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后,对他手边的花草品头论足道:“修剪得再漂亮,丧失了原来的味道,终究不是原来的东西。”
赫连玺拿着剪刀的手一抖,咔嚓一下修坏了他原来修的部分,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回眸之间却是温润如玉:“皇上去接贵妃娘娘,你让他颜面尽失,他依旧没有责怪于你,他是真的把你当成女儿。”
阮棠目光从他手下的花盆上移到他好看的脸上:“当一个有利于他有用的女儿?赫连玺对于你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赫连玺心中骤然一紧:“我们的娘亲被阮家那个老匹夫囚禁起来,父皇见我年幼可怜,让没有血缘关系的贵妃娘娘抚养于我长大成人,册封为王,去封地等待时机,这就是全部。”
“这不是全部!”阮棠笑的讽刺,刚刚她已经听到赫连玺和步云的对话,赫连玺在寻找机会让她死,她之前的一丝心软,变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她眼中划过一道残忍,决定让赫连玺和皇上互相残杀去:“在贵妃娘娘眼中,你是昕薇的孩子,不是我娘亲意夕的孩子,昕薇就在今天被皇上和贵妃娘娘派的人炸死了,你这个为人子者,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搞不明白是谁,真是可悲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