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誓都发出来,阮棠没有不相信之理,但也不是完全相信。
当天晚上夜贵妃就招来太医,诊脉结果夜贵妃身体里中毒,毒素已经浸到心肺,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太医去把结果禀报了太后,翌日清晨,太后就带着井姑姑以及其他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而来。
夜贵妃斜靠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就想艰难的爬起来给太后行礼。
太后慈爱的上前一按,责怪道:“贵妃身体不舒服,就好生躺着,不用给哀家行礼问安。”
夜贵妃眼眶湿润:“臣妾多谢太后怜爱,臣妾的病来势汹汹,太后还是离臣妾远一些,莫让臣妾沾染太后。”
太医跟夜贵妃说她是偶的风寒,全身乏力,休息几日就好,禀报的太后,她是中毒,最多还有一日寿命。
夜贵妃现在就是将计就计,让太后误以为她自己是知道自己得了风寒,不知道自己的中了毒。
就算恨极了太后,她他还维持着善解人意的样子,不能让太后生疑。
太后坐在床沿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像一个慈母:“你是哀家的媳妇,你生病了,哀家瞧着心疼。”
夜贵妃慢慢的垂下眼帘,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太后对臣妾厚爱,臣妾不知何时才能报答太后的恩情,还请太后移驾,臣妾不想臣妾身体不适,让太后沾染。”
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每一点都昭示着她命不久矣,太后细细的打量过后,手拍在她的手上:“好好休息,哀家盼着你好。”
夜贵妃哽咽:“是,臣妾会配合太医院,好生的吃药,不让太后忧心。”
“乖!”太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又叮嘱了她几声,才带着人离开。
阮棠帘幔处走出来,声音极其冷淡的说道:“太后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亲自确认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夜贵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擦了擦脸上不值钱的眼泪:“长公主是她的女儿,我已经派人,给长公主下药了。”
阮棠眼角一飞:“你昨天晚上问我要毒,就去给长公主吃的?”
夜贵妃眼中满满残忍:“皇上不是太后的孩子,但是长公主是太后亲女,她能给我吃毒药,我也是爹生父母养,我为什么就不能给她的女儿吃药呢?”
“当然可以!”阮棠对于她散发出来的恨意,心中微微乍然,一个人转变如此之大,大抵也是恨透了:“你派去的人可靠吗?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到如今这个境界,我怎么会不小心?”夜贵妃掀开被子从床下来,身体状况不见适合虚弱的样子,腰杆端的笔直:“太后回宫就能听到她女儿,中毒的消息。”
阮棠挑了挑眉头:“但愿你是对的,到时候长公主的症状会和你的症状一样,也许太后就舍不得让你死了。”
“她舍不得让我死,我舍得让她死就行了。”夜贵妃说完对外面道:“来人,伺候本宫沐浴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外面的人得到命令如贯而入,夜贵妃面色苍白,打扮起来弱柳三分,风韵犹存。
阮棠没有跟她一起去,而是拿了她的令牌,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昨天搜查一天的刺客,扰乱了皇宫一池水,连个刺客影子都没看见,阮棠知道那不是抓自己的,应该有别的人在皇宫里混水摸鱼。
阮棠走在大街上,捏碎了一个细小的烟丸,细细的青烟从她的手上飘荡到空中。
她自己来到了长公主府外,长公主府外正如夜贵妃口中所说,长公主中毒,其他人忙成一团。
阮棠为了确认,翻墙进了长公主府,看见长公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红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雪。
阮棠害怕她不严重,撒了一些药粉,药粉会随风被她吸入进去,和她体内的毒相撞交织,形成另外一种一日三次吐血,每次吐血都是来势汹汹,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吐干净才是。
“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司北堂鬼魅一般的凑到阮棠身边:“昨天一天你又在哪里?差点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要不是刚刚看你留下来的信号青烟,我都准备重新杀的皇宫,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把你抓起来了。”
阮棠脸一扭,他穿了一身干脆利落的黑袍劲装,就跟要出去打黑架似的:“赫连衍昨天是不是也在皇宫里?”
司北堂眨了一下眼:“对,他现在住在皇宫偏院里,不在皇宫在哪?”
阮棠算是明白了,昨天的刺客应该和赫连衍有关系。
“变相软禁吗?”阮棠淡淡的问道,就跟不经意之间闲话家常一样。
“本来就是软禁!”司北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皇上以他身体不好,命太医院给他检查身体,恩准他在皇宫里小住,这就是软禁。”
阮棠恍然点了点头,压下心中那么一丁点对他的心疼:“我让你给他带的话带了吗?”
“带了!”司北堂说着脸垮了下来。
阮棠见状,不由自主的多问了一句:“他揍你了?”
司北堂摇头:“他说会准时出席,还说在我们临行之前,会把嫁衣准备好。”
阮棠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尖锐:“他要给我准备嫁衣?”
司北堂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摇头变成了点头:“他说中原地带的苏锦最好,刺绣工艺比大晋好太多太多,所以他替你准备嫁衣,让你带到大晋,与我成亲之时,他再过来观礼。”
司北堂说着顿了一下,他已经感受到阮棠散发出强烈的冰冷,声音越发的小心翼翼:“棠啊,你们你追我赶是情趣,你把我掺合到里面,我还真的要和你成亲?别吧!”
“怕什么?”阮棠心中被苦涩灌溉,“和我成亲就那么委屈你?实在不行我嫁给你阿弟,反正我跟他也熟。”
司北堂双眼陡然一睁,小鸡啄米似的头直点:“完全可以,阿弟现在还没有皇后,你嫁过去就是皇后,放心阿弟绝对不会欺负你,我就是你坚强后盾。”
阮棠呵呵一笑,狠狠的压了一下抽搐的心,“那暂时性先这样决定,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好,咱们就走。”
“大约在十天之后第一场雪!”司北堂小心翼翼变成了正色:“到时候我们启程离开,回去之后就通知列国,你和阿弟举行婚礼,周边列国使臣,皆有时间过来道贺。”
“我谢谢你!”阮棠磨着后槽牙说道:“我就跟你说一声我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猫着腰躬身退出去,脚下一点,越过了高墙,跳出了长公主府外。
司北堂紧跟她其后,刚落在她身侧,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硬生生的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长公主中毒惊动了太后,太后急的差不多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给送到长公主府上。
太医对长公主中毒束手无策,太后气急败坏对他们道:“若是长公主有三长两短,你们整个太医院就去陪葬。”
之前给夜贵妃诊脉太医颤颤巍巍跪地道:“太后娘娘,长公主的病情和贵妃娘娘一样……”
后面一句太医没有说出口,无药可医的一模一样。
太后头骤然一转,冰冷的视线看向井姑姑:“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只有一点吗?为什么公主有?”
井姑姑家里的魂飞魄散跪在太后面前:“的确只有一点,奴婢全部给了贵妃娘娘,不知道为何长公主会如此。”
井姑姑是太后的心腹,太后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去做,就连给夜贵妃下着致命的毒药也是她在做。
她下药的时候,去黑市上以高价购得的毒药,一般人解不了,这样就算夜贵妃察觉,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去死,而无人能医好她。
“去找解药!”太后下的命令:“找不到解药,哀家就把你碎尸万段。”
井姑姑瞬间被恐惧笼罩,连滚带爬:“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阮棠重新回到皇宫,光明正大地穿着宫女服,穿梭在皇宫宫道里,腰间挂的令牌,无人敢阻挠她。
她从宫里的宫女口中得知,赫连玺现在已经去朝堂议事,皇上已经给了他很多权力。
赫连衍被软禁在皇宫的偏院,除了一顿三餐,往里面送美女之外,那个偏院不准任何人进入。
阮棠听到此觉得好笑,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还要给他送美女?
难道认为他的身体刚好,多送几个美女给他,掏空他的身体?
想到此,阮棠嗤一声笑出口,这个男人都要给自己送嫁衣了,自己还这么操心他做什么?
甩了甩头颅,让自己清醒一点,阮棠刚转弯还没踏到另外一个宫道上,就听见阮沁儿带着居高临下的骄纵,道:“冬初,姐姐把你丢在晋王府,就已经舍弃你们了,想跟在我的身边,你知道怎么做?”
阮棠脚下步子一顿,停顿了下来靠在宫墙上,侧着身子望去,只见冬初俯身趴在地上,颤颤巍巍举起双手,手上有一个小小的纸包:“奴婢知道怎么做,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在宫外花了百两银子,才买的此物!”
阮沁儿伸手捞起纸包,随手打开:“你确定这个玩意儿,对得起你花的价钱?”
冬初把头垂的极低:“奴婢敢用人头保证,希望贵人达成所愿,让奴婢跟在贵人身边,奴婢定然对贵人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阮沁儿手指向后一勾,她身后的宫女端着一个盅罐上前。
阮沁儿把纸包里的药粉倒进了盅罐里,盖上盖子摇晃了一下,弯腰亲手冬初扶了起来,“把这个送给良王,你是姐姐曾经的婢女,他认得你,一定要让他把这个喝下去,只要他喝下去,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宫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