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瞬间俏皮一笑:“师兄,还说我的德行不好,瞧瞧你自己这死德性,护短护成什么样子了。”
玄鸩弯下腰,一张凹/凸不平的脸,狰狞又可怖:“少跟我攀旧情,你可真别以为,我能对你手下留情。”
阮棠展颜笑的像个狐狸:“师兄,你就是那锅里煮熟的鸭子,嘴硬。”
玄鸩举起手,对着她的头又要打去,阮棠揶揄道:“师兄你是怕我死的不够快,我的额头已经被你打红了,你那爪子再拍下来,我还有命在吗?”
玄鸩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改落在阮棠身上,直接把她翻了一个身,阮棠趴在台面上,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师兄,你都有小美人了,这台子上的味道,可真难闻。”
“难闻你还来干嘛?滚滚滚。”玄鸩被她气的恨不得把她一片一片切下来,泡在毒药里。
阮棠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听到自家师兄抓狂的声音,连忙求饶:“师兄我错了,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玄鸩觉得一股气堵在嗓子眼里,手开始痒起来,不自觉的摸向旁边的刀,真的有一种要把她切片的冲动。
阮棠趴在台子上后背露在空气中,玄鸩刀在她后背上笔画的时候,引起她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
好在去拿药的似姜捧着药而来,玄鸩才惊醒自己要做啥,连忙把手中的刀一扔,从似姜手中夺过一应物件。
似姜愣愣的看着他,眼中的恋慕之情瞬间被苦涩掩盖,空荡荡的手慢慢的垂下来,站在一旁把自己透明化。
悲伤的气息弥漫,阮棠趴在台子上都感受得到,头微微向后一扭,就看见似姜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阮棠眼神闪烁了一下刚要开口,玄鸩粗鲁的扣在她的下颚用力一捏,迫使阮棠张了嘴巴,一瓶子的药直接倒了进去。
阮棠来不及吞咽,换一瓶药又倒了进去,动作粗鲁至极,恨不得呛死她。
阮棠苍白的脸色,因为吞咽药,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于是为了报复,她当着冷艳美人的面,漂亮的眉眼一瞪,“玄鸩,你要把我弄死,你这辈子就找不到像我这么爱你的人了。”
果不其然那冷艳的美人似姜听到她这句话,垂下的头颅骤然一抬,没有明显的妒忌,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悲伤,剧烈的伤痛。
真是造孽啊,玄鸩到底怎么想的,放着这么一个美人儿,不看也不吃,只是用的顺手吗?
玄鸩哪里知道阮棠的花花肠子,只觉得她没一个正形,纯属在找死,捞起银针包,铺展在台上。
细细看去他的银针包和阮棠的一模一样,不过的他的要大很多,里面除了银针,还有各式各样顺手的刀具,一字排列。
阮棠斜着眼睛看着散发寒毛的细刀刃,眉眼弯弯:“真的要把我切片啊,我要被欺骗了,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的小可爱了。”
玄鸩嘴角一抽搐,手抄起银针,寒光闪烁,阮棠后背之上布满了银针,就连她的头上也被扎成了刺猬一样。
“疼……”阮棠猫叫般的声音,响起。
玄鸩刚收回来的手,瞬间压在台子上,身体下垂,阴鸷的眼中划过忧重,恶声恶气的不耐烦:“哪里疼?”
阮棠红了眼睛,“全身都疼,师兄!”
玄鸩眸色一闪,压在台子上的手,移到阮棠头顶,动作温柔,语气不耐:“早干什么去了,省点力气,还叫唤,疼不死你。”
阮棠疼的身体痉挛,腿缩起来打弯,红着眼眶,闪烁着泪水,“师兄……”
“知道了,别叫了!”玄鸩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省点力气,等死。”
嘴巴硬着,手从她的头上移到她的脖颈上,雄厚的内力,透过手掌,传到她的身体。
阮棠疼痛的身体,略微舒展,红色的双眼,慢慢的合上,嘴里还嘟囔叫着,师兄。
玄鸩见她睡着,收回了手,在她身上重新扎了一根银针,让她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站在台面旁边,玄鸩紧绷着嘴角,阴鸷的双眼配上凹/凸不平狰狞的脸,整个人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目光凝视着台上的阮棠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存在感很低的似姜偷偷的望着他,痴痴的恋着,羡慕痛苦交织,如果能换他如此看她,哪怕一眼,就让她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在她痴痴的想着,就看见玄鸩把那女子身上的所有银针都拔下来,然后拉拢她的衣裳,动作轻柔的把她抱下台,准备往自己房间里抱。
这是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禁地,现在另外一个女子,躺在她心爱男人的怀里,去她一辈子都进不去的禁地……
似姜双手拽成拳,狠狠的压制了自己的心中的妒忌。
“你要带我去哪里?”阮棠闭着眼睛,虚弱的问道:“你的医术退步了,扎的我根本就睡不着。”
玄鸩差点把她甩出去,低头双目欲裂:“退步了你还来找我,自己找死呢。”
“自动送上门来的试药,我觉得你不会拒绝……”
“你说的没错!”玄鸩咬牙切齿,都正准备松时,一道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玄鸩先生,找到了新的玩具吗?”
阮棠头一斜,埋首在玄鸩怀里,只露一个后脑勺,身体微微发抖,玄鸩以为她又疼了,紧了一下手臂,对着声音的主人赫连衍道:“这与你无关,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赫连衍着一身黑衣,银面具遮住脸颊,扬了一下手中的包裹:“玄鸩先生的嘱托,岂能落空。”
玄鸩没有看他手中的包裹,叫唤了一声:“似姜!”
似姜冷若冰霜上前,接下赫连衍手中的包裹。
玄鸩抱着阮棠转身,下的逐客令:“慢走不送!”
赫连衍冰冷的视线扫过他怀中的人,漫不经心的出口道:“你与我的协议,似乎还没有完成。”
玄鸩行走的脚步骤然一停:“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还是南疆那边的人解的,根本就不需要我用毒药压制,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合作和协议。”
阮棠手抓着自己师兄的衣裳,总算明白,一直以来赫连衍体内中毒,却被别的毒压制,毒药,一层一层压得完美无缺。
早就该想到,有一个高手在他身后,而不是北凌皇上心地那么善良,给他喂毒药又给他吃解药。
然而这一切,赫连衍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享受着她的治疗,用濒临死绝让她心软把他身上的毒全解了。
自始至终都在欺骗她,不信任她,从来没有信任过她,也是,一个从小都知道自己父皇要杀了自己的人,没有手段怎么能活到现在?
所以最可笑的是自己,自己瞧不清楚这事态,认为喜欢就该互相信任。
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可以让他的目光驻足,这一切不过是笑话,只不过是他知道她是毒医徒弟,故意温水煮青蛙,让她跳不出去罢了。
赫连衍不急不慢:“玄鸩先生贵人多忘事,不过不要紧张,等先生安排好自己的玩具,我们再详谈。”
玄鸩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她不是我的玩具,不要让我从你的口中再听到任何羞辱她的话,不然你走不出这个墓室。”
赫连衍好看的俊眉一拢,漫不经心变的的审视起来:“原来是玄鸩先生重要的人,失敬了,这是赔礼。”
说着从袖笼处拿出一个小小的墨色锦囊,丢了过去,玄鸩本双手抱着阮棠,见东西丢来,手一个反转方向,把阮棠抱着调换了一个位置,就跟抱小孩似的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自己的手臂托着她的腿弯。
另外一只手接住了那墨色的锦囊,他掐着锦囊向下倒,锦囊里倒出来花纹斑斓的赤色珠子。
阮棠趴在玄鸩肩头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道:“师兄,我想睡一会儿。”
玄鸩把手中的赤色珠子一收,看了一眼赫连衍,“似姜,招呼一下我马上出来。”
似姜垂着眼帘眼掩眼中所有痛苦:“是!”
阮棠在玄鸩转身的时候,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赫连衍应该看不见他。
玄鸩住的墓室,可比他调药的地方,干净多了,而且没有奇奇怪怪的血腥味,只有苦涩不已的药味儿。
玄鸩随手一甩,把阮棠甩在了椅子上,硬邦邦的椅子把阮棠咯的龇牙咧嘴:“还以为师兄看着我是病患的份上,对我稍微好些,没想到师兄依旧这样不怜香惜玉。”
玄鸩两个手指夹着赤色的珠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稍有不慎就得死,还这么牙尖嘴利啊?”
阮棠苍白虚弱的脸,扬起笑容:“跟师兄在一起,我相信师兄不会让我死的,我在你这里先睡一会儿,天亮我就得走!”
玄鸩把手中赤色的珠子往她面前一递,阮棠故意眼中闪过贪婪和喜色:“送给我的,谢谢师兄。”
说着伸手要去接赤色的珠子,玄鸩把手往上一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师妹,眼光挺好的,这么一个宝贝儿,你觉得随便你就能拿去了?”
阮棠嘴巴一瘪:“不给就不给,就是赤红丹珠嘛,传说它解百毒,也没人试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玄鸩看着她不在意,突然弯下腰,双手撑在椅子上把阮棠圈在了中间:“小师妹,外面那个人是我的合作人,我认识他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是毒,活脱脱的一个毒人,我以为找到了好玩的物件,却不料,他身上的毒被人解了。”
“小师妹,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谁有本事能解我的毒?”
怀疑她了吗?
阮棠笑容灿烂,“你之前不是已经说了是南疆的那位,你该不会以为,我冒充南疆的那位替他解毒吧,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玄鸩幽幽的问道,阴鸷的眼神仿佛摄入到她的内心:“你不认识他,你在我怀里躲什么,告诉我,他就是你那个不顾性命动情的人?”
阮棠眼珠子一转,出手如电从玄鸩手中抢过赤红丹珠,笑的坦荡:“是啊,师兄赶紧替我报仇去,让他死在我面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