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内心震惊的无以复加,视线在他的脸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玄鸩皱起了眉头看着月老板:“月老板可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月老板笑眯眯地说道:“今日玄鸩先生的隔间费,以及拍卖所得,不用交给我一成利,全部归玄鸩先生所有。”
“你觉得我会在乎万儿八千的银两吗?”玄鸩悠悠的反问:“月老板,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个地头蛇做的,厉害了些。”
“多谢玄鸩先生夸奖!”月老板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身后的人端来精致的点心和茶点,“这些是我孝敬玄鸩先生的,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么一个小小拍卖行的老板计较,我这边谢过先生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玄鸩非得反其道而行之,“不与你计较也可以,使劲的扇自己两巴掌,再给个万儿八千的银两,那我就不跟你计较。”
月老板好歹是在黑市拍卖行的老板,黑市存在了多少年,这拍卖行一代一代的传了多少年,突然之间被别人这样较真。
月老板容人之量,不是一般人能比拟,伸手打在自己的脸上,买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多谢玄鸩先生厚爱,小小敬意不成心意。”
玄鸩看着桌子上的银票,“似姜收起来。”
似姜上前拿起银票,放在自己随身的荷包里,退回去又站在原处,眼观鼻,鼻观眼,像一个合格的侍女。
“那我的客人就坐在这里了,我再去给各位选点好东西过来?”月老板察言观色般的说道。
玄鸩斜眸望去:“月老板,其实可以在加桌啊,你确定你要安排的人都安排好了?”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玄鸩这次问他还有其他人吗?他这是防止赫连玺一会过来吗?
月老板抬头直直望去:“要安排好的人都安排好了,今日打扰玄鸩先生,先生的不计较,我铭记在心。”
阮棠顺着他望去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他们对面,坐着赫连玺,和他的侍卫们。
赫连衍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认识这月老板,能和他们坐在隔间的房子里,赫连玺相比之下就形单影只,看着好不可怜了。
“那我还需要留你在这里吗?”玄鸩提高声量问道:“要不你再搬一张椅子过来,咱们来说道说道?”
月老板错愕了一下:“瞧我见到玄鸩先生一时之间太过激动,都忘记了玄鸩先生最不喜欢别人打扰,那我这边就先撤了,玄鸩现在有什么需要,记得摇铃。”
“我们月楼,视玄鸩先生为上宾,玄鸩先生的事情就是月楼的事情,先生千万不要对我们客气。”
玄鸩不在言语就看着他,月老板慢慢的后退出去,关上了门,屋内一时之间只剩下阮棠,玄鸩他们四人。
阮棠端起手边的热茶,茶还没到嘴里,就能强烈的感受到赫连衍温热的目光。
“听说今天有一件藏品,是两位送过来的?”赫连衍率先开口,客气而又疏离。
阮棠用茶盖子撇去茶沫,轻轻的抿了一口:“最近运气比较好,得到一个传世之宝,想来手头比较紧,传世之宝留在手上,无法见天日也是浪费。”
“所以就委托月楼,把这绝世之宝拿出来拍卖,起价十万两黄金,不知公子,带了多少黄金过来?”
“足够拍下绝世之宝!”赫连衍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姑娘既然缺钱,我绝对不会让姑娘空手而归。”
“喜服可好看?”阮棠话风一转问道:“见之可是欢喜?”
赫连衍幽深的眸子,有一瞬间的黯然:“喜服的确喜庆,多谢姑娘厚爱,我二月初三成亲,定然不负姑娘一番美意,穿上姑娘送来的喜服,与他人成亲。”
阮棠突然发现自己要膈应他,没有把他膈应了,反而把自己膈应了,膈应心里非常不舒服,举手想打人的不舒服。
“到时候姑娘一定要来,我也一定会等姑娘,姑娘可好?”赫连衍见她不说话,继而又道:“姑娘好吗?”
“当然好了!”输人不输阵,凭什么她要比他低一等,他不在乎,她没必要在乎,互相伤害就好:“前提下我要把这件藏品给卖了,不然我可没有银子,寄情于山水。”
“必然会如姑娘所愿!”赫连衍幽深的眸子灼灼起来:“甚至比姑娘预想的价格,更加高,姑娘等着吧,绝对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下!”巫不染突然出声,弯下腰,凑近在阮棠耳边:“你在此稍等我片刻,回头,我马上就回来?”
阮棠十分不解,他要离开要走,没人拦得住他,非得这么刻意说明,难道是富有什么深意吗?
阮棠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我的拍品是最后一个,你有的是时间,不必让我等你。”
巫不染嘿笑了一声,瞬间转身走了出去。
玄鸩喝了一口茶润喉,下面已经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拍卖。
“你若喜欢什么,我可以送给你。”赫连衍出口说道:“现在的拍品,是东珠,整个北凌只有千颗东珠,这颗东珠圆润品相不错,可买。”
阮棠撇了一眼台上的东珠,的确品相不错,可惜她没兴趣,这种东西,去大江大河里,随便捞一个蚌,走运的话就能开出了一个,用得着在这里花银子买?
“多谢厚爱,你可以买给你的女人,我就不需要了!”阮棠说着横加了一句:“一颗珠子而已,不当吃不当喝的,我当真真切切的看不上呢。”
赫连衍也不生气也不恼,幽深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宠溺,“不得紧的,你喜欢什么,与我说来,我都可以替你拍下。”
“阮沁儿伺候不好你吗?”阮棠不客气的犀利的对赫连衍。
赫连衍眼神微闪,台上的东珠已经被别人拍得,现在开始上第二件拍品,是一个青秞瓷瓶,小巧玲珑,色泽光润,一看就知道是前朝留下来的古物,好东西。
“看来伺候的不好!”阮棠不打算放过他,冷嘲热讽的味道越发的茂盛:“才会让你有这样的闲工夫,来着黑市的拍卖行,不过不要紧,你不还是有箫颜夕么,让她接着伺候你啊,两个女子总是有一个能伺候到你的心坎里去,你说是不是,前太子殿下。”
赫连衍默了一下,凝视着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你说的是,总有一个人,落在我的心坎里,让我拔不了,舍不得。”
“那你不要对着我看呀!”阮棠笑得灿烂:“你对着我看,我还以为我在你心目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了呢。”
“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你在我心中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无人可取代。”赫连衍微微一笑,就算有面具遮盖,薄唇翘起,也如妖孽。
“呵呵…”阮棠呵笑了两声:“你的参天大树在下面,你再不去救她,你的参天大树,要倒在别人怀里了。”
赫连衍眉头一皱,把视线从阮棠脸上移了过来,落在台下,看见台下箫颜夕正在被几个男子纠缠。
“前太子真是好风流,来这种地方,自己的未婚妻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阮棠讥笑的说道:“不过看下面的人手,已经摸上你未婚妻的腰了,杨柳细腰,摸着肯定如玉滑。”
赫连衍脸瞬间绷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玄鸩伸手一压,压住了他的手:“好东西马上就拍了,你现在要走了,在下面叫价,可是比不上在这隔间里叫价,你确定要走,放弃咱们要拍卖的东西?”
赫连衍眉头狠狠的一拧:“是你们让她来的?”
“这误会从何说起?”阮棠被他误会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说话越发的犀利尖锐:“你的女人来到这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血口喷人,不是君子所为。”
“不是你们,她怎么能找到这里来?”赫连衍眼神锐利如鹰,似认定了就是阮棠所为。
阮棠伸手拍开玄鸩压住他手的手:“耽误人家英雄救美,人家以为你是幕后主使。”
玄鸩手背被打,收回了手,轻轻的揉着:“棠棠言之有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来赚银子的,而不是过来给别人看心上人的。”
赫连衍眼帘骤然垂下,盯着阮棠,“真的不是你所为?”
阮棠端起面前的茶盏,揭开盖子,站起身来对着他的脸泼了过去,“我没那么下作,我都是光明正大的。”杯盏落在桌子上,四分五裂。
茶水顺着他的面具往下流,湿了他的发,让他带了丝丝狼狈。
箫颜夕在下面已经开始尖叫,拼命的躲避乱摸她的人,在黑市落单的女子,就等于羊入虎口,给别人白送口粮。
阮棠听到声音,往窗户边凑了一下,垂着眼帘往下望,啧出有声道:“可怜的女子,就这样清白不保,在自己心爱人的目光之下,也不知道她知道之后,会不会伤心欲绝羞愧的,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