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对于他的靠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中的笑意变成了嘲弄:“半个主人,你的半个主人可真廉价,怎么,玉玺不要了?”
赫连玺见她后退便上前:“有你就够了,玉玺乃身外之物,不要也可,你就不一样了,没了你,找不到第二个你了。”
阮棠呵笑出口:“赫连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到底是多么言不由衷,不要玉玺?却让我留在皇宫里,想着空手套白狼,天下人就你聪明?”
“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所有的心愿都能达成,你可真是天之骄子,老天的儿子啊。”
“我是在向你陈述一个事实,江山就算一分为二,我也有能力保护你!”赫连玺凝望着她,眼中带着一汪情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欺凌,更加不会让你有半点委屈。”
阮棠对于他的情深,眼中的嘲弄越发的明显:“一个天天琢磨怎么让你死的人,突然间跟你说,他的江山带你做拥,谁会去相信,天下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赫连玺不急不躁,不缓不慢地说道:“只要你留在皇宫里,我就能证明给你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黑市里的玉玺是谁拍到了?”阮棠突然换了话题,泛着满满冷光的双眼直视着他:“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黑市里的玉玺你没有拍得,曲线救国,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我心里一清二楚。”
空手套白狼,想着用情深把她留在皇宫里,现在就算黑市的玉玺被拍卖了,可还在她的手上。
把她留在皇宫,想白得玉玺,赫连玺这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这是真的以为女子随便三言两语的甜言蜜语,就激动的找不到北,任他差遣拿捏了吗?
“你总是把我想成卑鄙无耻的小人!”赫连玺温润如玉的双眼中带过一抹受伤:“我承认我曾经想杀你,可是我在犹豫,并没有付出行动,你对我的误解,是带着深深恶意的,这对我来说极其不公平。”
阮棠眉间狠狠的跳了一下,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还好自己有面纱遮脸,不然脸色难看的根本就无法见人:“你巧舌如簧,指鹿为马的本事,是跟你的父皇学的吧。”
“想想你的父皇也是可怜,为你掏心掏肺,最后落得一个死进池子里的下场,而你这个当儿子的,就连他的尸体也不去捞一下,赫连玺你的父皇没有对你不起吧。”
虎毒不食子,人死为大,赫连玺如此对待一个死人,倒也真真切切的体现了他铁石心肠。
“谁说我没有派人去捞,你看那不是尸体吗?”赫连玺随手一指:“我可是在他落水不久你离开,我就叫人把他给捞上来了,好歹曾经是一国之君,怎么会让他抛尸池中!”
赫连玺眼中无任何变化,仿佛犹如闲话家常,陈述着一个旁人死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话。
在他的脸上眼中,根本就看不见为人子的悲痛,也看不见丝毫他费尽心思的父亲为了他,把真正的嫡长子废出,他点点的感激之情。
阮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侍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往下面滴水,担架上面是皇上的尸体,水漉漉的尸体。
“皇上失足落水,不幸身亡,他这样的结局,极好。”赫连玺淡淡的说道:“阮棠,谢谢你出手给我解决了一个大患,他不时坐上太上皇,我也名不正言不顺。”
阮棠看着已经到了面前的担架,眼神冰凉似雪:“不用客气,我出不出手对你来说你都不名正言顺,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尚,太后还没死呢。”
“再让我提醒你一句,出来混的总是要还,时间长短问题,谁也别想笑傲辈子。”
“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打算留在皇宫里了?”赫连玺脸上神色一敛:“就算皇宫让你当半个主人你也不愿意?”
阮棠被他说的笑了起来:“半个主人,对你来说是很大的筹码,对我来说只不过换一个地方睡觉,你所在意的,在我面前都不顶数。”
“我若强制性你留下呢?”赫连玺出口冷言:“就算你身上的毒药再多,你也弄不过十几万人,现在整个皇宫乃至宫外,我整整拥有二十万大军。”
“这就威胁上了?”阮棠挑着眉头,身体靠着墙,扫了一眼他带过来的侍卫:“我以为你很有耐心,要循循渐进,一步一步的来,没想到,你直接挑明,不留下就是死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进皇宫的!”赫连玺盯着她的眼睛道,在她的身上出了一双眼睛跟荷塘像,其他之地找不到任何一点,赫连玺也觉得自己魔怔了,自从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他的脑子里就叫嚣着,要把她据为己有。
“我为什么进皇宫还不是你引诱的?”阮棠反问着:“难道你还不想承认呢?赫连玺,不管你有多少人,你困不住我。”
赫连玺后退一步,举起手臂:“我现在是在皇宫里的主人,整个皇宫听我号令,你既然说我困不住你,那我们就试试看,来人,把她拿下。”
阮棠手抠在宫墙上,警惕的看着靠近自己的侍卫,这些侍卫眼中的光芒誓死如归,似在围剿她,可以完全不顾性命,而且远方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前来。
就连宫廷围墙上面,也站了高手,赫连玺目的很明确,让她插翅难飞。
阮棠抠在宫墙上的手慢慢的收拢,就在侍卫快到了面前的时候,她举起双手:“有话好说,别动刀动剑的,今天晚上我住在哪里?”
赫连玺眼中一闪诧然,“站住!”所有的侍卫停下的脚步,赫连玺有些狐疑的看着阮棠:“你刚刚说什么?”
阮棠头微微一偏:“我说今天晚上我住哪?你该不会让我住在你的宫殿吧?”
赫连玺这才惊觉自己没有听错话,但是有些不相信她会如此好说话:“那就住在临水阁吧。”
阮棠不可置信,“听这名字,这是几面环水呀?”
“四面环水,坐船过去!”赫连玺也不隐瞒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渴着,你的规格一切按照皇宫的最高规格来。”
“赶紧走啊!”阮棠带了些迫不及待的催促,一点都没有身为阶下囚的样子,更多的是像客人,跃跃欲试想赶紧去看看她住的地方。
赫连玺掩饰着自己眼中的深深的狐疑,带着她去了临水阁。
临水阁正如他口中所说,四面环水,靠小船划过去,阮棠从小船上跳上去,临水阁四周挂上了宫灯,灯火通亮,照的跟小白天似的。
带着水汽的冷风,钻入冷风,冰冷刺骨,阮棠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手臂,加快了步伐,钻进了临水阁。
临水阁跟外面的区别除了没有风,依旧像呆在冰窖里似的,阮棠跳着脚取暖:“这就是你口中所说最高规格,连个火炭都没有,你想让我在这里冻死?”
“步云……”赫连玺叫了一声:“让人拿火炭来,每日火炭都不要停。”
步云在外面应声,迅速的坐着小船离开,待他回来的时候,宫女和太监端着火盆,迅速的摆满了房间的四个角落。
中间摆了一个最大的,阮棠走的窗户边,把窗户戳了几个小洞,而后蹲在最大的火盆旁,手放在火盆上烤:“赫连玺,麻烦让你的宫人弄点烤肉串,再来点红薯。”
“顺便,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这里太冷了。”
她毫无芥蒂地对他说话,赫连玺心越发的不安,总觉得她要背着自己做什么事情:“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阮棠烤热了的手摸了一把地上,见地上不脏盘腿而坐,伸手扯掉自己的面纱,“打地铺?随便你,把我刚刚讲的那些东西,命人送上来再说。”
赫连玺再一次吩咐步云,自己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腿而坐,许久没有住人的临水阁,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宫女太监铺床的铺床,擦桌子的擦桌子,放被子的放被子。
赫连玺见这些人忙碌,随口问道:“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睡床吗?”
“床?”阮棠手一抬:“那东西你要称之为床的话,让给你睡也可以,我睡地上就好。”
临水阁,里面根本就没床,就是一个软禁之所,能在里面舒展甚至不冷,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赫连玺脸色微妙的发生了些变化:“回头我会找人给你弄床。”
“那谢谢了!”
阮棠落落大方的对他道谢,站起身来,开始巡视着临水阁,临水阁里面还没走完,外面就传来着急的急报:“殿下,良王集结兵马,在宫外求见。”
赫连玺听到禀报,骤然一回身,三步并成一步,来到门口,“集结兵马?是何意?”
禀报的人道:“良王手持玉玺,连夜召唤了文武百官,在宫门口集结,说,殿下名不正言不顺。”
赫连玺眼中颜色骤然一变:“你说外面文武百官都在,还有大量的兵马?”
“是,大量的兵马,加上文武百官,更有人曰,殿下已经杀了皇上,自己要登位。”
阮棠在人禀报的时候,已经尾随赫连玺凑了过来,在禀报的人话一落下,她啧出有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总以为利用我杀了皇上,没有人会知道,瞧见了没有,真正聪明的人是赫连衍,他就等你有所行动,抓你的小辫子,让你遗臭万年。”
“什么江山一分为二?他要的是全部江山,也就你信了他的鬼话,江山一分为二,亏你们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