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心里咯噔了一下,料想已经知道南疆王后悔,却没想到关尘白会被南疆王放出来,还弄到这里等她。
在她怀里的小乙,用舌头舔了舔嘴巴,漂亮的眼珠子,黑的透亮:“屋子里有好吃的,很美味。”
阮棠低眸看着他:“你这个小吃货,看什么都像好吃的,里面那个人,浑身都是毒,吃了别硌牙齿。”
“你上哪里找来的小东西?”关尘白换了干净的衣裳,伤口也被包扎好了,流血过多,妖艳的脸庞,带着虚弱苍白,就跟病美人似的。
“我儿子啊。”阮棠占着小乙的便宜,警惕着看着眼前过来的关尘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千年是我的梦想。”关尘白疯狂的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精神,仿佛身体上的疼痛流血,对他来说都不值得一提,有眼前的阮棠是他的终级。
“你愿意替我达成这个梦想吗?”关尘白凑近阮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身上有血池的味道,这个味道太浓郁了,阮棠真是让我惊喜连连,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简直是上天给我最好的器具。”
阮棠抱着小乙,错开关尘白,来到屋子里主坐,把小乙放下,拍了拍他的头道:“我解决这个老东西,你烤肉吃。”
小乙一脸天真手一指:“他可以吃,全是肉。”
阮棠眼睛一瞪,伸手拍落他的手指:“一个老东西,身上的肉酸不拉叽的,老的跟柴似的,能好吃吗?”
“做人要挑剔些,不要什么都吃,这对你不好,知道吗?”
小乙瘪了瘪嘴:“老了才有味啊,阿甲说的。”
满身长黑色鳞片的蛇,鬼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活了多少年,它所有的东西能信吗?
“他是一条蛇,你是一个人,你们俩本质是有区别的,不要相信他,要相信我,明白吗?”阮棠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脸:“现在好好的在这里坐着,不要吱声。”
小乙再次瘪了一下嘴,眼中带了惋惜,好大一坨肉和一坨血,只能看,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玩,就应该把阿甲带出来,阿甲要来了,这些人就能吃,能喝了。
“什么蛇?”关尘白眼中精光毕露:“这个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你是怎么逃脱血池的?”
阮棠转过身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小乙前面,气势凛冽:“你管我怎么逃出来的,倒是你,南疆王和你一道了,对长生感兴趣了?”
关尘白得意的嘴角翘起:“没有人对长生不感兴趣,千年万年,是每个人希望的。”
“你跟我讲,你是怎么逃脱的,怎么去了地宫,是不是那血池就通往地宫的?”
“你想知道?”阮棠玩味的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自己跳下去,不然的话,就别想知道。”
“你真是一个不乖的人。”关尘白上下打量着她:“一趟血池,你的身体,你的气息,都变了。”
“你是唯一从血池里活着出来的人,还带了一个孩子出来,刚刚你口中所提到的蛇,阮棠,你告知于我,血池通到哪里去的,你有什么样的奇遇。”
“只要你跟我讲,我不会伤害你,我长生不死,绝对有你一份,拿你做器具,我不会抛弃你,我尽量不会让你疼。”
“你说话真是好听,我扭断你的脖子跟你说我不会杀你,你会相信吗?”阮棠犀利的抨击他:“不相信,那你凭什么觉得你说话我就能相信?”
“关尘白,你现在之所以在我面前站着这么嚣张,不就是拿准了,我就算对你怎样,也会留你一条性命,不会让你死掉。”
关尘白哈哈大笑起来:“你有这样的认知,我很高兴,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跟你是一体?”阮棠声音陡然提高:“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长老院的一个长老,还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了。”
“南疆王既然同意你的想法,等他来了之后,我送他一个大礼,我相信他不会拒绝。”
“什么大礼?”关尘白笑容戛然而止,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小乙:“你的这个孩子,我看着很特别,你该不会要把他送给王上吧?王上可不差儿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阮棠手一伸,小乙把桌子上的茶壶递到她的手上,阮棠愣了一下,她本来是想摸小乙的,小乙给了她茶壶,这是准备让她砸人吗?
真是一个贴心的宝宝。
“我是在提醒你,让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砰一声,阮棠手中的茶壶砸在了关尘白额头上,把他的额头砸出一个窟窿,她扔掉手中的碎渣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关尘白:“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关尘白本来就流血过多,凭着一股意志力坚持,现在头被砸,有一瞬间的懵,眼前发黑,脑袋摇晃。
阮棠看着他晃得心烦,伸出脚,用了五成力踹在他的膝盖上,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形成了磕头的局势。
就在此时,南疆王着一身玄黑的龙袍,拿着天子笑跨越了进来,他看见跪在地上的关尘白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色:“他怎么给你跪下了?何时如此好说话了?”
阮棠看着南疆王温文尔雅,说话犹如家常,嘴角翘起一抹嘲弄:“可能见到你来了,想给你行礼问安,行错了方向。”
南疆王神色不变:“孤没有受过他如此大礼,要见到孤从不行跪拜之礼。天子笑,百年的,你尝尝,若是好喝,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算是孤的赔礼。”
天子笑递了过来,南疆王动作自然,眼神没有停留在关尘白身上,仿佛看不见他,他不存在一样。
阮棠眉眼飞扬,露出好看的笑容,没有接天子笑,站了起来,微微踮起脚尖跟南疆王直视:“你的赔礼,不是那么好要的,这个人把我掳来,你非但没有治他的罪,还把他的伤弄好了。”
“又把我请了回来,还把他弄了过来,你是把他送给我,任我处置,还是你要和他一起,把我弄起来?”
南疆王眸光闪了闪,浅笑道:“你我自幼相识,虽然多年未见,追根究底也算青梅竹马,孤不会为了他舍你这个朋友的。”
“他来了,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对他,只要你有本事,孤不会说一句话,同样的,如果你弄不死他,孤也不好下手,他毕竟是长老院的大长老,你知孤现在的处境。”
阮棠对于他这种和稀泥的态度,见怪不怪。
打从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保守派,端着随和的姿态,谁也不得罪,别人也不知道他要什么,认为他是软柿子好捏的时候,他会猛然出击要人命。
当别人要他命的时候,他又软的让别人,觉得杀了他没有更好的傀儡,这就是他南疆王。
“这是你说的。”阮棠弯腰从地上抄起碎茶壶片,关尘白刚刚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膝盖碎裂,才让他一时半会没有爬起来。
“孤一言九鼎,当然算数。”南疆王微笑肆意,“只要你能弄死他,他反抗不了,随便你。”
阮棠眼珠子转了一下,他还是准备借自己之手杀了他,还是自己杀不了他,借关尘白的手长生?
无论在哪个,对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南疆王借刀杀人,到了如火纯青登峰造极的程度。
“那就多谢你了,阿南。”阮棠扬起眉眼,笑眼如花,手中的碎瓷片,对准关尘白脖子划了一道。
南疆王心骤然漏跳了一下,目光看向关尘白,她划的那一道口子,并不致命,但是鲜血潺潺。
阮棠在他脖子划完口子之后,伸手点出他的穴位,让他全身动弹不得,随即把他放倒在地。
关尘白脖子被划开一点都不担心,双眼自热发狂地看着阮棠:“你不会杀了我,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阮棠嘴角勾起笑的明媚,令人沉沦,恨不得醉死在她的笑容之中:“活不了就活不了,反正你会死在我前面就对了。”
说着撩开他的衣袖,用力的划破他的手腕,两个手腕,两个脚腕。
关尘白昂面躺着,四肢大开,鲜血直流,屋内瞬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坐在椅子上的小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觉得好浪费好浪费,那么多好喝的血,就这样浪费了,真是好可惜。
南疆王转了个身,坐了下来,手中把玩的酒坛,目光落在关尘白身上。
关尘白疯狂的笑道:“阮棠,你这又何苦呢,你家注在我身上的疼,我总是要还给你的。”
阮棠把手中的碎片往地下重重一扔,碎片四溅,有一片溅到关尘白的眼中,把他的眼球划破。
关尘白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在他惨烈的叫声之中,阮棠蹲了下来,拽起他的衣襟,把他拽了起来,凑近他,用只能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北疆圣物被我吃了,圣物压制住我体内的毒以及情蛊,你的手筋脚筋被我挑断,脖子被我划破,你会流血而亡,没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