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挑眉笑道:“侧妃回门王爷一个不陪,却陪一个妾,你让我说什么?”
马管家陪笑道:“王妃没有什么叮嘱,奴才就去办了!”
“下去吧!”阮棠笑变成了冷笑,赫连寒对阮沁儿真是真爱,为了她自降身价,陪一个妾回门,这可真是在北凌算头一份殊荣。
阮棠掐准了五个侧妃要出门的时间,带着冬初悠然自得的渡到门口,五个侧妃看见她要行礼,她手指微抬免了她们的礼。
她们无论心里多不满,面上依旧感恩戴德,前后脚的离开晋王府。
阮沁儿回门的礼物,比五个侧妃,甚至比当初的她还要丰厚。
阮棠站在门口看着下人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嘴角含笑,阮沁儿经过三天的休整,脸上被打的红印子完全消下去,依旧变得美丽如常。
然而阮沁儿还没跨过门槛,就迎来了阮家二房夫人姜文丽。
姜文丽端着一张笑脸,行礼道:“臣妇参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金安!”直接无视着阮沁儿,当她不存在既不行礼也不问安。
“二娘你怎么来了!”赫连寒还没有说话,阮沁儿天真烂漫的叫唤着,就要去拉她的手:“是不是父亲让你过来接我回门的?怎么没有看见哥哥啊?”
姜文丽缓缓站起身来,错开了她的拉扯,笑容得体:“沁夫人,丞相大人让我过来带一句话给王爷!”
阮沁儿手落了空,嘴角露出一丝讪笑:“二娘,父亲让你带什么话给寒哥哥,你且说来就是!”
为了证明她在赫连寒心中的位置,她退了回去,身体紧靠着赫连寒,赫连寒对于她的靠近很受用,眼中满满的宠溺。
姜文丽不卑不亢道:“王爷王妃,丞相大人说,二小姐嫁到晋王府是一个妾,就不需要回门了,丞相大人怕王爷王妃跑一趟,特的命臣妇过来说一声!”
“父亲不可能这样说!”阮沁儿不相信的问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的嫡女,嫁人回门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回门才惹人笑话!”
姜文丽瞧着她的急切:“二小姐,你现在是晋王府的一个妾室,整个北凌京城人尽皆知,晋王疼爱你,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带着这么多的礼物压过王妃一头回门啊!”
阮棠微微一诧,她的父亲可真是了解她这个妹妹,知道她这个妹妹会利用回门之事,强压她一头。
眼面前这几车礼品招摇过市,明天京都之中,可就全都是晋王宠妾冷落妻子的传言了。
更何况赫连寒娶妾的时候,护着阮沁儿已是名声传遍京城,今日再来这么一出,接下来五个侧妃的家庭也会不乐意,搞不好会托人进宫找容妃娘娘说道说道。
但是…换言之,阮丞相也是在保护阮沁儿,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再不低调些就是给自己自掘坟墓,阮丞相是在保护她,是在提醒她。
显然之,阮丞相这番良苦用心,阮沁儿没能体会得了,她满目受伤,连连倒退两步:“寒哥哥,原来我嫁给你做妾,父亲如此不待见,活着不能为家族争光,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赫连寒生怕她做傻事儿,伸出长臂拦住了她,阮棠心里跟明镜似的,开口道:“二娘,妹妹只不过回门,若是怕旁人说闲话,我跟着妹妹一起回去,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姜文丽有些为难的迟疑了一下,眼睛飞快的和阮棠对视了一眼,道:“这样说来也是可以,不过丞相大人让我过来传话,若是丞相大人怪罪下来……”
阮棠目光看向赫连寒,“当然一律王爷承担,毕竟王爷是陪心爱的女子回门,顺便带着自己的正妃娘家看一看!王爷您说呢?”
姜文丽巴不得阮沁儿今天回门,成为全北凌的笑话,这样她消解一点多年对林素珍的恨。
阮沁儿现在满脑子就是想压阮棠一头,听见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楚楚可怜的看着赫连寒:“对,寒哥哥是陪姐姐回娘家,顺便带上了我,这些东西礼品,都是姐姐回娘家带的礼物,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赫连寒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开心,也没有想那么多,当下拍板,带着阮沁儿上了马车。
姜文丽是坐的小轿来的,阮棠看着自己单独的一辆马车,笑着对姜文丽道:“二娘,劳烦二娘跟我坐一辆马车了。”
姜文丽看着阮沁儿和晋王坐的奢华马车,再看看阮棠寒酸的马车,笑了笑:“臣妇的荣幸,王妃请!”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赫连寒对外面吆喝了一声,他们的马车率先而走。
阮棠上了马车假装没有看见姜文丽浴言又止,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姜文丽一肚子的话堵在嘴边,小声的刚叫了一声王妃,就被坐在一旁的冬初做了噤声动作打断,她也不好在开口询问什么!
直到热闹的街市里,传来卖炒栗子的声音,阮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姜文丽忙不迭地说道:“王妃,前些日子有人送给了我一份炒栗子,味道特别不错!”
阮棠晶亮的眸子,眸底一片暗沉,“二娘说的我也想吃了,不如我们下去买一份?”
姜文丽求之不得:“好!”她对驱赶马车的车夫叫了一声,马夫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勒起了马疆停下了马。
阮棠和姜文丽下了马车,来到了炒栗子的大爷摊子旁。
姜文丽边一个一个的挑拣栗子边试探道:“我们家老爷回来说,前些日子大理寺少卿犯了错,秋后五马分尸,抛尸荒野!”
“大理寺少卿位子就空缺了下来!”阮棠拿了一个炒栗子剥着:“大理寺少卿位子听说要从大理寺内部率先提拔!”
姜文丽亲耳听到她所讲,难掩内心激动,在晋王娶阮沁儿那日,一个小乞丐拿了炒栗子去了阮府,告诉她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空了下来。
她刚开始不明所以,直到晚上阮介安回来,说大理寺少卿苗严谨犯了事,要被问斩,她的心里才咯噔了一下,想到曾经阮棠跟她说过要送她一份大礼。
所以,阮丞相本来是要一个嬤嬷过来直接通知阮沁儿不用回门了,她自告奋勇揽了下来,就是要来确定大理寺少卿之位,阮棠是不是有能耐拿下给她的夫君阮介安。
“你有办法?”姜文丽停下手中装栗子的动作,双眼满是希翼。
阮棠把栗子扔在嘴里,发甜糯糯的味道,让她满意极了,吞咽了下去,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姜文丽:“我有没有办法让二叔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取决于二娘有没有能力让我弟弟阮瑜洲去石鼓书院!”
大理丞和大理寺少卿官位品阶孰轻孰重,姜文丽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笑容亲切:“只要你让你二叔坐上大理寺少卿,我就有办法让你弟弟去石鼓书院,和我的儿子一起在那里学习!”
阮棠随手付了炒栗子的铜板:“二娘,请你记住,我有办法让二叔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若是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诺,我就有本事把他拉下来!”
“当然不会!”姜文丽脱口而出,她才不笨,去得罪一个和皇太子有一点交情的女人。
“二娘,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阮沁儿一身华服格格不入的闯入二人中间,满满眼眼中的好奇,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女子。
阮棠随手指着栗子摊位:“眼睛不瞎的人都可以看见,我们在做什么!”
阮沁儿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嫌弃的看着石头里面的栗子:“这些百姓吃的东西怎么能配上姐姐高贵的身份呢?姐姐要是喜欢吃,可以换一些干净其他的东西!”
“我觉得挺配的!”阮棠提高声量:“给人吃的东西我是人,怎么会不配呢?倒是有些不配做人的人才会觉得,这些东西不配给人吃!”
阮沁儿嘴角一抽,她在拐弯抹角骂她不是人,不配当人。
姜文丽一想到自己的夫君要做大理石少卿,就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更倾向于阮棠:“二小姐,请您注意身份,您现在是晋王的沁夫人,不要在这里行有失身份之言,让王爷丢脸!”
京都本就热闹非凡传着晋王和阮家二小姐的闲话,姜文丽这样大声,自然被别人听了去,开始用怪异的眼光看着阮沁儿。
阮沁儿察觉到这怪异的眼光,还没进行反击,阮棠故意配合着姜文丽:“妹妹,王爷为了你回门,不被丢脸,姐姐都变成了随从,难道吃一个炒栗子,妹妹还觉得姐姐低下吗?”
阮沁儿顿时觉得脸上被别人的目光烧的火辣辣的疼,小声的警告:“阮棠,你不要得意,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着呢!”
阮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自己身边:“记住了又如何?反正你又翻不了身,你终其一生只是一个妾!”
说着拽着她就走,姜文丽连忙跟上,这边聚集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赫连寒等得不耐烦从马车上跳下来,远远的瞧见阮沁儿被阮棠拽着,心中一惊,抬脚疾步就往那边去。
就在他到达阮沁儿面前,刚要伸手把阮沁儿从阮棠手中解救出来,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赫连寒你这个杀人凶手,拿命来!”
赫连寒大惊,想都没想把伸出去的手,一个反手抓住阮棠把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阮棠来不及挣扎躲避,破风带着寒芒的利剑滋溜一声刺进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