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拉一声,衣裳撕裂的声音,让阮棠心突突的跳着,目光对进赫连衍如刃深邃的眼眸。
眼眸闪烁的光芒,如酒醇,如星亮,还有让她看不懂的情愫光彩,引得她的心悸失律,心漏跳了好几下。
“你干什么?”阮棠略微挣扎了一下,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心中失跳,面上却无一丝惊慌。
赫连衍如刃的眼眸之中染了几分笑意,仿佛看着一个奶猫伸爪子不敢挠,却又拼命的要伸!
“孤男寡女在这狭小的车厢,你说能干什么?”赫连衍说着勾起了唇角,眼中的笑意染了几分邪性,像极了一个登徒子准备要占便宜。
长相如妖孽的人,笑起来勾魂摄魄,阮棠差一点沉浸在他这一抹笑容之中。
“哎呦!”阮棠面无惧色,言语轻挑了一下:“太子殿下费尽心思把我掳来,原来是想要和我在这小小的车厢中,做些丧心病狂的事儿,这么好的事让我碰上,我太荣幸了!”
两人近了,呼吸交织在一块,阮棠一副云淡风轻任君采摘的模样。
赫连衍很想狠狠的把她柔在怀中,又觉得自己是疯了,眼神深了些许,手慢慢的覆盖在她的肩头上。
缝合的伤口裂开,鲜血往外溢出,赫连衍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周身弥漫着肃杀之意。
阮棠强烈的感受到了他这一抹肃杀,内心变得警惕起来,以为他要对她动手。
“伤口,是在这里裂开的?”赫连衍沉稳的声音不缓不急,就如闲话家常。
阮棠心里想了一下,之前在药房,好像伤口已经有些裂开,到了这小小的空间里,裂的就更大了。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在哪里裂开的?难道你以为是赫连寒捅了我一刀,还能让我伤口裂开?我就这么废物?”
赫连衍双眼一眯,手滑过她的伤口:“下次不会了,赫连寒会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阮棠觉得自己幻听了,竟然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出承诺的意思:“你的人没有告诉你,他和他心爱的女人跪在了我的面前,可怜兮兮吗?”
赫连衍周身弥漫的肃杀之气,因为她这一抹小小得意的言语,消失的一干二净,嘴角上扬:“做得非常不错,这才符合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
“谢谢您的夸奖!”阮棠嘴巴一咧,咧出巨大的笑容:“麻烦你从我的身上起来,我现在是重伤之人!”
赫连衍缓缓的起身,还没等阮棠慢慢的爬起来,他一把按在了她的肩头,把她按在原地,掏出最好的疗伤之药,对着她的伤口撒了下去。
阮棠动动鼻子闻了药粉的味道,唏嘘道:“果然是太子殿下,出手就是不凡,千两银子一瓶的药就这样便宜我了!”
好药就是好药,触碰到伤口,就能止住血,还能让伤口飞快的愈合。
赫连衍撒完药之后,手掌一下子停留在她的心房。
阮棠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赫连衍眼眸凝视着她,仿佛在说继续说话叫嚣啊。
阮棠强忍着心中升起的火,不断告诉自己,太子东宫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对她,现在一个心脉受损的人,不安好心。
想到此,她刚要开口,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内力热流涌入她的身体里面,让她受损的心脉瞬间好了大半。
身体里面的痛楚,缓缓减少。
亏得没有把染了毒的银针插在他身上,不然的话就变成了恩将仇报,不过……登徒子就是登徒子,疗伤就疗伤,非得剥了衣服,放在匈口做什么?
赫连衍察觉手掌下的心房,跳动的剧烈了起来,抬眼看了她一眼。
阮棠嘴角一勾,眼中微光粼粼,就像太阳照射下的河水,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让赫连衍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而就在他这失神的片刻,阮棠手中的银针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得像狐狸灿烂:“殿下,您可得小心了,下次再这样,九条命都不够赔的哦!”
赫连衍垂眸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银针,心中震惊,她说的没错,就刚刚那一瞬间的失神,任何想要他命的人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这可真是一个要不得极其危险的事情。
“要不死在你的手上?”赫连衍瞧着她明晃晃的白牙,震惊变成了逗趣,“或者说,咱俩在这把事情做实了?”
银针的尖儿触碰到他的脖颈,带了一丝小尖锐的疼痛,阮棠笑容不减更深:“跟你的尸体吗?”
赫连衍收回了手,倒霉把脖子上的毒针放在眼中,撤离她的身上,坐在一旁。
阮棠翻身而起,拉拢衣裳,看着他变得淡漠面无表情,没觉得自己做错事,他绷着一张脸做什么?
察觉到她的打量,赫连衍眼眸一抬,充满冷意道:“除了皮外伤,其他的伤已经好了!”
阮棠系好腰带搭在自己的手腕上,内伤已经好全,就是肩头上的伤,一时半会没好,除了虚弱,脉象极稳。
“那我可以走了吗?”阮棠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自从他进来,这马车的车厢也没停下来,依旧在行走。
“往哪里去?”赫连衍挑着眉头望她,手敲在车壁上,敲了三声,车壁上的窗户,瞬间打开。
阮棠瞬间趴在窗户上望向外面,不再是熟悉的京城,已经出了京城,在京城的路上。
“去哪里?”阮棠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赫连衍:“你让于澄安假扮我的模样留在京城,带我离开京都,干什么去?”
赫连衍对她伸出手去,阮棠警惕狐疑的看着他,他的手停在了她的面前,摊开把手腕露了出来。
“干什么?”
“把脉!”
阮棠眨了眨眼睛,狐疑的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你受伤了?”话说完,咯噔一下,“不对呀,之前你受伤,我给你疗伤的时候,你身体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也就中毒腐烂一点肉而已,现在……”
赫连衍把手一收,宽大的衣袖一档,阮棠凑了过去:“您再给我把一下,我觉得,您这脉象有意思,您到现在还没死,绝对是奇迹啊!”
赫连衍眉头一挑,眼中寒意射出,阴沉沉道:“毒医鬼煞出现了!”
阮棠微微一怔,小幅度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找毒医鬼煞,这人我听说过!”
赫连衍眉头拧得起来,看向她,声音冷凝如霜:“你在何处听说过他?”
她的医术不浅,但是没有到达登峰造极的程度,最多比一般的人要好些,唯一的优点就是她会解毒,疑难杂症的毒,她比常人解的快。
阮棠顶着他冰冷的眼神,“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之前吴伯候中毒,是你给他下的毒药?”
赫连衍缓慢的摇头:“是赫连寒对他下的毒,不是孤!”
阮棠皱起了眉头,脑中回想赫连寒种种的表现,完全找不出来破绽是他下毒的,到底是他太深沉,还是他触碰到阮沁儿的事情变成了白痴,让她察觉不到变化!
阮棠沉默的片刻,才回答赫连衍的话,“你知我曾经住在乡下,我住的是地方,有三座大山,传说大山里面有鬼草,鬼草之所以叫鬼草,据说可以和鬼抢人,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您也知道越是本事大的人,对于传说中的东西,就是越好奇,毒医鬼煞也是俗人不例外,好不容易知道传说中的东西在哪里了,他肯定要去找寻,企图想知道鬼草是不是真的可以和鬼抢人。”
“而后他就进了那三座大山,这在我们当地传的沸沸扬扬,我在那里住了十多年,自然而然听说,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鬼煞不但性情古怪,更加杀人如麻,哪里那么好找的,更何况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救治,他救治人是有原则的,长得丑,长得俊,心情不好,都不愿意的。
“你见过他!”赫连衍突然带着笃定的言语,出言厉问:“你的医术跟他学的!”
阮棠陡然双眼睁大,手指着自己:“我的医术要是跟他学的,是他的徒弟,按照江湖对他的传言而说,他性情虽古怪,可是极其护短的,我混成这样,他早就杀了赫连寒!”
赫连衍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孤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紧张!”
“他到底出现在哪里!”阮棠一副兴趣盎然的问道:“你有什么自信,他一定会医治你!”
她哪里紧张了,一点点都不紧张好吗?
“在什么地方你不必知道!”赫连衍凉凉的说道:“带上你的原因是给我压毒,顺便也许你那点小聪明,被他看上了呢!”
“合着您把我当成吉祥物,去碰运气的?”阮棠哑然失笑,顿了一下:“但愿您是对的!”
“是!”赫连衍极其认真的应道,脸上不添半分玩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阮棠嘴角抽搐了一下,还头一次有人把她当成吉祥物,干笑着刚要盘腿背靠着车窗坐下来,突然之间,赫连衍对她出手用力的一拉,她稳不住的身形直接撞进他的怀里。
“你……”
“小心!”
赫连衍来不及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一支羽箭从车窗钻进来,划破阮棠的脸颊,带动她的青丝飘荡,直接钉在车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