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玛丽亚悄悄来到了医疗所前,用钥匙打开锁头后,玛丽亚唤来了一直在左看右看的夜封冥,指了指医疗所的内部,“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这里吧,不要乱动东西,明天在说你的去处问题。”
夜封冥的目光从月亮上移开,借助强大的夜视能力,他看了看医疗所内部的摸样,咂了下嘴,“虽然不知道这哪里看起来像是能住人的样子,但无所谓了。”说着,他又四周看了看,想了一下,说,“其实吧,从刚才我就想说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些···嗯,不对劲的地方?”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玛丽亚已经不指望夜封冥的记忆了,“确实是有些不对劲,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是么···”夜封冥闻言,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你去说,但是吧···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空气中有些不好的东西。”
玛丽亚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敷衍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毕竟她本身就一点事也没有,自然就不会对夜封冥的话有多么上心,“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玛丽亚皱了皱眉,想到了家里的老格姆和罗格,“他们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夜封冥看到玛丽亚的表情,眨了眨眼,看了眼月亮,开口道:“时间的话···现在大概已经23刻了吧。”
23刻?玛丽亚偏过头,用疑惑的眼光看向夜封冥,问道:“那是什么?”夜封冥听到后,眼角抽了抽,说道:“什么什么的,23刻,时间啊?!”
“时间里哪有什么23刻,不就是上午12个小时和下午12个小时么?”玛丽亚反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
夜封冥挠了挠头,脑子转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无非就是把24刻分成了两部分···如果用你的话来讲,现在应该是11点。”
11点了?玛丽亚一愣,“是么···”她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应该都睡下了吧?没有去询问夜封冥是怎么知道时间的,玛丽亚向夜封冥摆了摆手,说道:“这都无所谓,总之你先进去吧,我还得先把门锁上。”
“喂喂,你这是要拘禁我么?”夜封冥嘴角抽了抽,随后戳了下玛丽亚的头,说:“我认为如果我要走,这扇破门拦不住我。”夜封冥再次抬头看了看月亮,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先放我一个晚上,况且我也得先了解了解现在这个世道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真的放你走了估计明天就要出大事了···玛丽亚在心中默默地吐槽道,虽然认识夜封冥还不到2个小时,但玛丽亚有种预感,这个神秘的男人确实有着把事情搞到天翻地覆的能力。
“安了安了。”仿佛是看出来了玛丽亚的顾虑,夜封冥敲了敲她的头,说道,“我讨厌阳光,这是我可以确定的,所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不会让你轻易看到我的存在,你要信我啊。”
玛丽亚伸手捋了捋被弄乱的头发,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夜封冥,“而且···”夜封冥突然提起斗篷,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安的诡笑,“我也没打算征得你的同意啊。”夜封冥斗篷一挥,同时闪过一抹红光。
“等等···”玛丽亚想叫住夜封冥,但为时已晚,红光消失,夜封冥也消失不见,“这是···不是魔法?!”玛丽亚发现并没有魔力波动,也就是说,刚刚夜封冥所使用的并非是某种魔法,“3000年前的力量吗?”玛丽亚喃喃了一句,魔法是这个世界的基石,这点玛丽亚有着明确的认知,尽管在罗格镇看不到魔法的影子,但仍然无法否认,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魔法,那么这个世界恐怕也就要灭亡了!
“不同于魔法的力量么?”玛丽亚想着,同时又把门锁插好,有一点夜封冥说对了,如果他真的想走,玛丽亚还真的拦不住他,“算了···就先由着他来吧。”
在夜封冥的墓碑上,确实是刻写着他活了有892年,但是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就夜封冥目前的表现来看,与其说是892年,玛丽亚更愿意相信他其实只活了18年。
“先回家吧···”玛丽亚紧了紧怀中的日记,一边想着,一边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也不知道如果夜封冥真的被发现了,那她该如何向老格姆和罗格解释,“不想了,反正也该考虑该怎么离开罗格镇了···”这么说着,玛丽亚的嘴角扬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罗格还有格姆爷爷,他们不会再原谅我了吧···
夜封冥现在十分的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了死灵的缘故,总之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在月亮下,做一些他想做的事。
“有点饿啊···”他出现在一处阴影之中,倚靠在墙上,揉了揉肚子,“食物···”想着关于食物的事情,但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了一幅画面,鲜红的血液在血管中穿行,扼住夜行人的四肢,然后用自己锋利的牙齿刺入他的脖颈···
这么想着,夜封冥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他更饿了,“不对不对!我不能这么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夜封冥快速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我···我好像答应了谁···不在对人类出手的···”但转念一想,“但我究竟答应了谁来着···话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他不是人类,这点在苏醒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在夜封冥残留的记忆中,他生前似乎是一个挺有身份的人物,同时记忆里还有几个破碎的身影:一个小小的白色女孩,似乎是和自己有着某种约定,一个高大巍峨的身影,压着自己喘不过来气,还有一个自己很像的身影,和自己同病相怜,还有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姿,自己似乎很依赖他,最后还有一个纯白的身影···
夜封冥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想到那个纯白的身影,不甘与悔恨就止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索···索···”他尝试去回忆那个纯白身影身影的名字,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其他的也一样,这些身影似乎和他生前有着很大的联系,但他却一个名字也想不起来
“···”夜封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什么嘛,不就是不去猎食人类吗,小意思啦。”他擦了擦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睛,“我们···是不能轻易流泪的啊···”
离罗格镇不远处,有一片广阔的森林,平日里猎人们就是在那里进行狩猎,以获取皮毛与一些其他的东西,夜晚中的森林比想象中的更加活跃,林间时不时能看到一些绿色的光点一闪而过,那些是野狼,这片森林里最危险的掠食者,而就在今晚,森林里来了一位更加可怕的掠食者!
“嗷呜!!”被逼近绝境的野狼还在发出着凶狠的叫声,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就在不久前,夜封冥清剿了一个由十只左右的狼组成的狼群,这是最后一个了。
他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迹,看着眼前被逼入绝境的野狼,笑了笑,“凡是被我们所标记的猎物,是跑不掉的。”夜封冥在狩猎时候,才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可怕:
在黑暗中几乎不存在盲点的视觉,爆发力足以让他一脚将一匹野狼踢出数百米开外,被自己记住的血液味道哪怕相距数千米也可以轻松准确的捕捉到,加上自己的身体似乎还记的该怎么挥剑,不论是对方是多少敌人,夜封冥都能从容不迫的化解对方的攻击并顺手划断对方的脖子!
“嗷呜···”夜封冥的尖牙准确的刺穿了最后野狼的颈动脉,温热和充满野性的血液流入他的喉咙中,随着夜封冥吸取到的血液越来越多,野狼挣扎的幅度也就越来越小,最终,失去了生命体征的野狼被夜封冥扔在了地上。
“呼···”夜封冥摸了摸肚子,咂了下嘴,自言自语道:“好像还是没吃饱···不应该啊?”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狩猎了十多只野狼,依照感觉来看,自己早就应该吃饱了,“可能是刚复活的缘故吧···”他抬起了手,一团红光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不过吃得越多这玩意儿也就越强啊。”这红光在记忆里,似乎是一种叫做夜王术的独有秘术。
红光化为虚幻的火焰,落到了野狼的尸体上面,“最开始还需要一会儿时间,现在基本就是瞬间化为灰烬了啊。”看着野狼尸体化为一推灰烬,夜封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总看不出什么痕迹了吧?!”反正灰烬很快就会被风吹散。
“嘶···在稍微狩猎点吧。”夜封冥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这一次,以后还是尽可能的去吃普通人的食物吧···”血液是夜封冥最好的食物,但并不是唯一的食物。
另一边,玛丽亚回到了家,但是,“还有光?”玛丽亚心里一震,还有光就意味着还有人在屋子里,果然躲不过么?!
玛丽亚在路上就想过,如果,老格姆或罗格还没有休息该怎么办?但是无论怎么想,玛丽亚都认为不大可能,除非···他们在等她。
玛丽亚垂下头,咬了咬牙,‘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么想着,她推开了门,屋子里非常安静,没有想象中的老格姆和罗格会担忧或愤怒的看着自己,只有老格姆一人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担忧,看到玛丽亚后,他的目光出现了变化,“玛丽亚,谢天谢地,你没事···”老格姆赶忙冲到玛丽亚的身前,焦急地说道,“罗格呢,他不应该去找你了么?”
罗格?找我?玛丽亚茫然的摇了摇头,下意识说道:“我根本没有看到罗格···他还没回来么?!”老格姆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罗格···没去找你?”他全身开始颤抖起来,“他,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玛丽亚也愣住了,罗格不是那种会彻夜不归的人,况且罗格镇上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彻夜不归的东西,于是玛丽亚抓住老格姆颤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罗格可能只是在哪里睡着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我陪您一起等吧,放心,格姆爷爷,罗格可是在罗格镇长大的,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罗格镇了。”老格姆有些木纳的点了点头,任由玛丽亚牵着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玛丽亚用担忧的眼神看了看老格姆,随后又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罗格啊,希望这只是你为了留下我而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
与此同时,夜封冥回到了罗格镇,嘴里还叼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大老鼠,用时髦点的话来说就是,夜封冥还贴心的给自己准备了一份宵夜,“哦吼。”一个蓝袍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夜封冥嘴一张,老鼠掉在了地上,“其实吧,我想我可以解释一下这个老鼠的问题,你看现在老鼠闹得挺凶么不是···”夜封冥开始尝试辩解自己为什么会在大半夜的叼个老鼠在街上溜达。
“您为何会在这里。”但对方的注意力明显不在那个老鼠身上,充满疑惑的声音从袍子下响起,“继子殿下。”
“哦?”夜封冥收起了那副脱线的样子,眯起眼睛,感受了下对方的气息,不认识,完全陌生的人,绝对不是自己生前认识的人,但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吧?”夜封冥撩起斗篷,握住了挂在腰间的长刀,如果对方真的认识自己,那十有八九也不是人,“所以···你是谁?”
“那是···永夜···吗?”蓝袍人看到夜封冥腰间的长刀时先是一愣,随后便用一种怀念的语气说道,“您也长大了呢···”
“现在您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对方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清秀年轻的面孔,“老奴司空胜,曾经有幸侍奉过您一段时间,虽然您可能已经记不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