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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春总会出现那么些遗憾(三)

即便如此,安墨染也觉得非常的开心。他认为仅此而已,就已经最好了。

没有人知道,他偷着乐的原因。每当重新回想时,他总是很无奈的苦笑。

也许这就是美好时光的暗恋吧,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猝不及防。

可当初中毕业后,所有人都分道扬镳,安墨染不敢与她再有联系,他不敢主动去在QQ上给她发消息。

他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也怕有些尴尬。

时间久了,这种感觉越让他感到害怕。几年了?两年了吧,她也该高二了,会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人在哭,你听见了吗?”

“第二次葬礼”发来了消息,没有任何的情绪,那样的淡然。

有人在哭?

安墨染缩在被子里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探出了脑袋,十二月份了,被子外面是那样的冷。几秒钟的死寂让他屏住了呼吸,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了,没有一点的动静。

她所说的哭声并没有,这时安墨染觉得她是在逗他玩。

“听到了。”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嗯。”

她说完,就没有了消息。

第二天早晨,设置在九点钟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了,今天又是个并不看好的一天。安墨染对每一天的态度都是一个样,干着相同的事情,用着相同的思维。

如果当他能够在五秒钟之内从温暖的被子里出来,他念念所想的霍格沃茨学院,或者卡塞尔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就会出现的话,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在下一秒钟爬出。

安墨染在下一秒就将被子掀开了,他满怀期待的看着周围,很快又陷入了失落。

是啊,什么魔法学院,什么屠龙学院,那终究都是在小说与幻想之中的,又怎么会真的出现呢?

每个人都有幻想的年龄,这个时候他们都有天马行空的幻想,这是个问题,而如何利用这些幻想去做一些有用的事情,而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安墨染甚至即便他醒来多少次,幻想做梦多少次,地球还是那个地球,他安墨染还是那个平凡的安墨染,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理所应当,没有任何的超出常规之处。

他那个非常让他感到讨厌的弟弟也不是念念所思的妹妹,每天的时间花费在电脑上之后,他都有些承认自己确实如老爸所说的那样,他废了。

当安墨染去楼下面馆吃米粉时,他才发现蛋蛋在QQ上发了许多的消息。

他说他失恋了,而消息中有许多的录音,那大多都是一个男生在抽泣。

蛋蛋是他在一年前,在那款游戏里遇到的,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就和这次……添加那个“后街の月”差不多的样子。

“先生,有大碗粥吗?”

就在兰雨走神时,一个戴着尖尖帽子的女人蹭在了他的身边。看她的样子,安墨染就想起了电视剧里高三或者大学的学姐,可仔细一看,安墨染还是发现她还是比自己要小的。

因为帽子带来的压迫感使得她好像比安墨染要高一截,可仔细去看眼睛的水平线,会发现安墨染还是要高一点的。

见鬼,这个地方怎么会来了一个这样好看的美女?

安墨染有些走心了,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世界上最不缺少美女了,何况他在网络里又不是没见到过,每次探出的广告总会有一些酥胸嫩腿的大美女图片。最多的还是数他所玩的那个游戏了,里面的人物建模非常的真实。

因为和老板非常熟络的关系,他随意的要了份米粉以及煎蛋后,就坐在了那个女生的旁边。

倒不是因为其余的目的,纯粹是因为其他几桌都有人了,而且要么是粗糙的大汉,要么是年龄大了的老头,所以相比之下,他更加愿意与这个女生共处一桌。

很显然这个女生的想法也是如此。

她的脚旁边还有两个巨大的旅行箱,非常的占用空间。其中一个旅行箱的拉链因为太过于膨胀的缘故而没有拉起来,一个哆啦A梦图案的枕头边露了出来,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啊。

从第一眼看到那个帽子时,安墨染还以为这是个魔法师。

他忽然想起来《龙族》里,诺诺对路明非所说过的话,“你和普通人不同,你的人生里有个隐藏的选项。打完这个电话,选项就会被激活。我们总是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就看你想不想要。”

而说这个花的诺诺就是个女生,而眼前这个装扮奇特的人也是个女生。

如果待会他在吃粉时,这个女生突然拿出了个电话,说学院校长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安墨染先生了,他正在进食早餐,您放心,我会保证将他带过来的……

然后女生就给了他一个选项,如果是真的,安墨染会恨不得直接一头撞进那个学院的大门。

是霍格沃茨的话就更不赖了,万一她是魔法学院的人来亲自接送他的呢?万一她的手中有他的入学通知书呢?他要不要干些什么?他刷了牙没有?需不需要整理下衣服?拿到通知书后要不要请她吃一顿饭……

他又走神了,每次清醒时总会恨自己是那样的天真。

女生忽然轻声的笑了起来,她保持的很矜持,随后她点的粥来了。

电话声响起,安墨染头也有抬,眼睛一直注视着米粉。他竖起了耳朵,听着女生接电话的动静。

“是的,我已经到了,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她。”

女孩将声音压得很小很小,以至于安墨染只能听到几个字。

可电话那头并不不怎么在意声音的大笑,她说得很大声,是个女人的声音,“我们需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他,否则这座城市就会被毁灭!”

安墨染愣住了,紧接着他屏住呼吸,任由那加快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没有听错吧?毁灭城市?这听起来就像个好友之间问候的玩笑,难道这个女孩是个超级英雄?然后在那个毁灭城市的罪人实施犯罪计划前逮捕他?

又或者她是个便衣警察?正在试图抓捕一个如同疯子般的犯人?

女孩一个劲的说,“好,我会努力的。”

”你有一天的时间,听着,你还有最后一天的声音。“那个女人似乎也并不着急,从始至终,除了声音较大之外,她的话语那样的温和,以及毫无情绪。

也不排除是女孩把手机声音给调到最大。

”你在干什么?“沉默了一会,那边的人问。

”吃早餐,这虽然不是魔法师的必修课,可我毕竟是一个人类,需要保存体内。“

女孩把声音压得太低了,以至于安墨染想听清还得凑过去,可他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些词语,比如”必修课“,”我是个人类“。

你不是人类难道还是个鬼吗?安墨染嗦着粉,翻了个白眼。

他有些意外这种突然出现的惊喜,可还快又恢复了冷静。这种对话似乎并不怎么特别,除了毁灭城市之外,他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对话。

晚上,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安墨染看了很久很久。今天晚上难得的出现了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可月亮又被隐藏了。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呢?他有些憧憬起来,又有些激动。

可事实证明他的一切幻想都是徒劳的,即便到了第二天,城市依旧还是那座城市,他还是他,屋内依旧是一个样,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发生改变,包括他。

若不是他醒来,他甚至认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有人忽然敲开了门,送来了一封信。

信封写着是“尊敬的,且不要灰心的安墨染先生”。

他拆开的时候欢喜极了,因为在睡觉之前他还在手机翻阅了几章《哈利波特》,可当他将信翻过来后,就灰心了,梦也紧接着破碎了。

“抱歉,这是个幻象。助您好梦,你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整天垂头丧气。”

当兰雨准备打开电脑的时候,他楞了下,“第二次葬礼”发的QQ消息已经在手机上接受了。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你失望了吗?”

安墨染当然感到失望,可他说出这种事情只会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吧……

“并没有。”他对自己撒了个慌,并且打字回道。

“你犹豫了。”她说。

“我只是上了个厕所。”

安墨染发送这句话后,他猛然的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仔细想想,并且贯穿这些聊天,就会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仿佛有人在暗处一直在观察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这个“第二次葬礼”能够知道他在做什么,今天又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可和幻想的魔法,超能力相比,这就更加的荒唐了!

他连忙的输入,“你是哪儿人?”

“我不是本国人,我来自外国,一个……并不知名的国家。”她回答的非常朴素,可又有些不对劲。

安墨染脑袋一抽,问了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你是地球人吗?”

这次,“第二次葬礼”并没有回答他。

这种结果让他更加诧异了,可他憋在了心中。

“外国人也用QQ?”他没脑子的问了这个问题。

“为了美好的一天,我添加了许多人,包括你。我每天向所有人问候,包括你。”

安墨染深思了一会,觉得这或许就是外国人对待生活看开的样子吧。

最后他回了句,“谢谢。”

下午他并没有沉浸在电脑里,安墨染突发奇想的想要重走一边儿时的回忆。

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从电脑前挣扎出来,然后从家门口步行到自己毕业的小学,然后再去中学,他一般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放松。

即便没有太大的作用,可还是让他想起了许多。

安墨染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真该死,大冷天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他不明白,可依旧向前走着。

过马路灯时发现今天的人要比平日多了数倍乃至十倍,而那种自己被跟踪观察的担忧也愈来愈被放大。

一只黑色的猫突然蹿来,它横冲直撞的与安墨染擦身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影子里。

抬起头,那步步高大商场依旧是那样。见鬼,即便生意再怎么火爆,在大冷天里这么多人拥挤的现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迎面吹来的风,他灰头灰脸的逛了下,整个过程他就吹着冷风,一言不语。

直到蛋蛋发来了消息,“再见了,我的朋友。”

安墨染愣在了原地,他在风中凌乱了。

紧接着,后面的好几天,他都没有得到蛋蛋的消息。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手段轰炸,诱骗,甚至还试图用女装照片来诱惑,可回应他的是那灰色的土狗头像。

“该死。”他心中怒骂,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当去QQ群里去问候时,他警觉的发现,他所提起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他们都表示不认识蛋蛋是谁。

他说,蛋蛋你们不知道是谁吗?就是那个蛋蛋水王啊!游戏ID臭美自恋的疯狗啊!

可所有人回答都是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一号人物,仿佛那个叫做蛋蛋的人,凭空消失了。

他原本是打算要将蛋蛋的QQ号,发在群里,甚至截图,可安墨染发现当他再一次点开好友列表时,蛋蛋的QQ号消失了。

消息列表里仿佛也清空了他的消息一样,似乎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少了一个人。

不会把?他心中咯吱一声。

就和《龙族》里面的楚子航一样?所有人都忘掉他了?就唯独他没有忘记?

真的有奥丁?这种解释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知道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事情。要么这是个梦,而梦中他扮演的角色就是追寻真相的主角?又或者是他疯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世界疯了。

“遇到了烦恼事吗?不要灰心,我们总能做我们最好的。”

就如同踩点,当安墨染是什么样的心情时,“第二次葬礼”总能发准确无误的鸡汤美文美句。

他很难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因为烦恼事而看到了幻觉,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是假的。

“这不是能不能前进和灰心的事情,我认为我可能病了。”

安墨染点下了发送,在等待的几秒钟内,仿佛世界暂停的,流逝的是那样的缓慢。

“你怎么能病呢?被祝福的人永远不会生病,包括你。”她回答,语气有些让人不敢质疑。

他在客厅内徘徊,因为客厅里有电烤炉可以提供温暖。可只有在电脑面前时他或许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再次之前他需要让自己安心下来。

而最好安心的办法就是用温暖对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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