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呀,您是不知道,咱们鲁国这个济州学院也是有过辉煌历史的!
想当年,那也是出过好几个极境的强者!”
在前往济州城的官道上,出行的人们都不禁面面相觑。
事实上,他们已经只要略微靠近一点,就能听见这如雷般的大嗓门。
虽然有很多人都有点烦躁,但也没一个人敢上去制止,毕竟听这嗓门就知道那人修为必定不差,忍一忍就过去了,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如此明哲保身的至理,何人不知,故而前面那辆马车的行走畅通无阻。
那大嗓门一直嚷嚷,直到马车冒出来一个大脑袋。
只见那个脑袋的主人,一个穿着灰麻衣的中年男子,四处望了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额头也沁出了些许汗珠。
周围的环境也瞬间安静了下来,让那些饱受折磨的人们也松了口气。
他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逃一般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马夫的反应让一旁的李无昼感觉很是疑惑,“冯叔,刚才你不是还谈笑风生地和我说历史吗?怎么现在跟从猫嘴里面逃出来的老鼠一样。”
那汉子擦了擦汗,“我的小少爷呀,您就别打趣我了,刚刚有几个筑台境的贼人在后面一直盯着咱们的马车,
要不是我用了一道模拟命宫气势的法符,这可是真的要没了,你说掌柜的为什么就让你穿成这样呢?”马夫打量着李无昼的衣服,不由得啧了一声。
李无昼低头看了看满是金线的紫袍,不由得捂住脸,他本来也不想这么穿的,谁知道秀才说,去了城里不能给他们丢脸。
说是这样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手,其他长辈听了这个解释,也是若有所思,直到秀才说,这是我家老爷之前说的!
众人便不再反对,任由秀才将李无昼硬生生从小青蛙变成暴发户。
“你说秀才都给我穿成这样了,为什么不给咋们换一辆马车!”李无昼看着前面那头慢慢踱步的驽马和破旧的车厢,不由得陷入沉思。
“可能是掌柜的想要少爷体验生活吧。”冯叔憨厚地笑了一声,继续赶路。
李无昼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自己已经离开挽龙镇两天了,他有点想家了。
冯叔见李无昼的眼眶有些泛红了,想了想,打算给这位小少爷讲点故事,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冯叔从济州学院初代院长朱兆在国难当头的时刻,独自一人降服他国十万大军,再到三代院长张斩为守护鲁国,一人挡住妖兽暴动,浴血奋战,直到最后为国捐躯。
这些故事为李无昼灌输了许多的奉献精神,可惜李无昼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个上面。
他看着眼前这个吐沫星子飞溅的马夫,突然问道:“你说了初代和三代院长,那二代院长呢?”
冯叔听到这个问题明显脸色突然一***头贼脑地朝四处瞧了瞧,他低下脑袋,沉声说道,“听掌柜的说,那位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突破了极境,现在算是济州学院的守护神,
要不然这济州学院早就没落了,少爷您去了,可要小心点。”
他刚刚说完话,就立马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好似是害怕李无昼再问出什么禁忌的问题。
一路无话。
李无昼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数着羊,直到冯叔将脑袋探了进来,对着李无昼说了一声,“小少爷,济州城到了!”
李无昼立马兴奋地从马车里钻出来,遥遥地望见一座古城。
它就像是一座屹立在大地上的城堡,远远望去高高的城门上是苍劲的“济州”二字,那厚重的墙体、凝重的颜色无一不表达出它沧桑而又久远的故事。
“震撼吧,少爷!俺当时第一次来,也是激动得很,听说这座古城以前还是抵御妖兽的第一道防线。”
冯叔说着说着眼中浮现出了些许泪花,他将马车停靠着道路的一旁,随后下车,笔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好像是在为那些抵御妖兽而牺牲的将士们哀悼,这让李无昼的情绪也不免有些低落,他也下车,学着冯叔的姿势站好。
“这位兄台说得对,正是因为当年的惨烈战斗和将士的牺牲,才有了我们今天这么美好的生活。”一辆路过的华美马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位穿着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和一名面带不屑的黄发少年。
文士牵着这名少年,走到冯叔身边,对着少年说,“一起为这些将士哀悼吧!”随后也站直了身子。
倒是那名少年很是不情愿,却也不说话,他噘着嘴,站在那里,嘴角不停抽动,仿佛在心里说着什么。
【这就是外面的人吗?真没有教养啊!】李无昼这么想着,却也不多说什么,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叔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直望着古城方向,似乎有什么往事让他念念不忘。
周围的行人看见这四人的行为,心里暗骂傻子,在这座古城内生活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他们都有些麻木,只是更加快速地跑向城门。
那名少年拧着眉头,看着行色匆匆的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不由感觉一阵怒火从心头冒了出来,他也没有再咒骂,只是一直盯着李无昼。
过了大概盏茶时间,冯叔突然开口笑着对着中年文士说,“俺,冯军,今天能遇到你,高兴!”说完身子让了让,将李无昼介绍给中年文士。
“是一个修行的好苗子,是来参加济州学院招生的吗?”中年文士拍了拍冯军的肩膀问道。
“是嘞,俺家少爷肯定能进去!”冯军充满着信心,大力的拍着自己的胸膛,敲得咚咚直响。冯军又直接将一旁的李无昼挡住,好似是他要参加一般,他悄悄地将右手背在后面,掌心捏着一张法符,如果这名文士不怀好意,他就立马带着李无昼跑路。
中年文士好像没有发现冯军的小心机一样,他笑着抱拳“在下,白皓,如今任职济州城主,入魂境,身侧正是犬子白子寿,今日能与好汉相识一场,一见如故,也是极为高兴,不如我们去酒楼一醉方休!”
中年文士表现得很洒脱,直接放出入魂境的气息,让冯军不由得有些尴尬。
冯军迅速地将法符收了起来,既然人家没有恶意,那就交个朋友吧。
他一要喝酒,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聚在一起,让白子寿很是嫌弃。
冯军回头看李无昼还在那里,尴尬地笑了笑,“俺还要给俺家小少爷找一个住的地方呢,要不下次再说吧。”
“不急,倘若没有住所,我家客房尚且闲置,壮士不用着急!”中年文士显然对冯军很是欣赏,为他提供了一个解决方案。
李无昼能感觉到白皓言语中的善意,但是他旁边那个少年就没那么友好了,光是看着他那快要拧成一团的眉头,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恶意。
冯军听了白皓的话,有些心动,像他这样的汉子,最是嗜酒如命,他眼巴巴地看向李无昼,李无昼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少爷,上车吧,那白兄,俺就叨扰了!”冯军脸上一喜,一下子抱住白皓,这般热情明显让白皓有点不习惯。
白皓的双臂就那么撑着,也不敢动,这样的动作被白子寿看在眼里,这些让习惯那个严厉父亲的他,觉得很是滑稽,就像是街边卖艺的脏兮兮的人一般。
他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嗤笑一声,低声说了一句。
“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