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洪的手机还是关机，老刘带着曾正明跑到配送中心。正好何录华和伍万荷也在喝着小酒。
“喝酒。”程洪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给俩人倒上了酒。
“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们又不是麻疯病人。”老刘翻了一下白眼：“陈建华背了处分。”
“不应该呀，就算纪委要处分人，不也得要走程序吗？再说还是不应该呀，这事他背什么处分？没做错什么呀，犯错的人又不是他。”程洪不解地问道。
“你被免职也是组织处理。”老刘又翻了一下白眼。
“免职？这么严重？”程洪叹了一口气说道：“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就不应该离开合江村。我反正被免职了，他们还能免我什么？哦，组织处理里面还有降职。”
“这事市里和省里都知道了。大量的现场视频被传到网上。合江网上的贴子我们删都删不过来。”曾正明摇头说道：“涉及办案的人员全部背了处分。都调离了纪委。陈书记不是免职，也是调离。”
“实际上也是免职，进城了又不是实职。”老刘叹了一口气：“他们绕过了纪委复杂的处理程序，让你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想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算怎么一回事？”
“在乡镇混了也有几十年了，这道道还是第一次碰上，城里这水太深了。”程洪后怕地说道：“总得要有一个理由吧？”
“纪委的办案人员理由是不按程序办案，不适合再从事纪委工作。而处理陈建华的理由是现场处置不力，甚至在李明哲受到围困之时，他有意远离冲突现场逃避责任。”老刘摇头说道：
“当时是我分的工，我与承涛和顾莲留在现场，他与正明去处理前山村围观群众问题。他算是毁了，也是我害了他。”
“谈不上害不害的。”程洪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但有时呀还得信命。进城未免不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前程，真的那么重要？
如果你我都为什么所谓的前程考虑，那就没有了合江村经济发展这事了，自己都有可能亲手毁了合江村的经济大局。老头子，放在你以前在乡镇工作的那个时代，你能象现在这样放开手脚地干事？”
“你丫的说得有些道理。”老刘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说道：“但愿陈书记能想得通，能浴火重生。”
“别整那些个高大上的话。”程洪翻了一下白眼：“处分好呀，处分了我就有时间玩玩游戏养养花什么的。我告诉你，老头子，今年我也能赚上个两万块钱。捞两万块钱，还不怕纪委查。”
“老头子呀，我学了木艺，这半个月不到就赚了一千多。”伍万荷也得瑟起来：“一个小件一块钱不到的成本，能卖上个十多块。一天再怎么着也得做五六十件，就能赚上五六百块。我跟老何一分，一天就有两三百。带了几个徒弟，人家都好烟好酒地供着我。那滋味......”
“得了，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纯粹是来受编排的。”老刘翻着白眼。
“老头子，这思想观念得改。”伍万荷得瑟地说道：“老何，你说道说道。”
“呵呵。”何录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这村干部是当成职业了，除了种田什么都不会干。这年代，田我是不种了。别人问我不当干部了还能干什么，我无奈地回答他，除了当干部我还真干不了别的，所以我就占着茅坑不动了。
脑子里呀，一直都想着，怎么带领群众致富，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带着他们赚钱。现在不同了，我有手艺了，我不当这干部还可以做艺术大师。有了更高雅的追求。
你看看，这村干部当利索了不说，还能赚点小钱。人也有了追求。纪委要问起来，我学技术带领群众致富，有错吗？违纪吗？带上几个徒弟，有成就感呀。哈哈......”
“TMD明天我就在村委会搭个花棚，也种花了。这搞政治，只会把人给搞傻了。”这下子把老刘被刺激得不轻。
“小贱人，说道说道？”伍万荷看向程洪。
“我就不打击人了。”程洪淡淡地笑了笑：“搞政治真不是滋味，也不适合我。乡下伢子就玩不过城里人，才几个小时的事情，建华就给撸了。我算是想明白了，做点简单的事情，有利于心胸健康。喝酒，不谈政治。”
“合江村怎么办？”老刘一付不谈不行的样子。
“凉办。”程洪翻了一下白眼说道：“自己种点花没错，你懂了才能把握好质量关。保证供货量和供货质量才是你们当前最重要的工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没有人再敢惹你们合江村了。安心发展吧。”
“安心？听说李明哲要联系合江村。”老刘又爆了料。这也是他与曾正明真正的来意。
“这样好呀，你就能更安心地种花了。其他的事好象跟你没有关系了吧。有老皮和韩馆长应付一下就行了。”程洪很淡然地说道。
“这样不好吧？”老刘皱眉问道。
“你呀。”何录华看不下去了，真是当局者迷：“老刘，搞好合江村经济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让老百姓受益吗？现在都上了正轨，老百姓受了益，目的达到了，你还争什么？李明哲想搅局都搅不了，随他去吧。”
“对呀。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
“所以，你有时间种花了。这是为你好。”何录华笑道：“唉，有大师指教和没大师指教还是有差别的。”
“大师？”
都看向程洪，程洪翻了一下白眼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师。再说，我以前也是联系合江村的，好不好。”
“以前你还不是大师，现在你才成为大师。”伍万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切......”程洪竖起中指道：“看淡了，看得透了，还真是有些无聊。喝酒吧，这玩意儿打发时间。”转移话题。
“老刘，我们把重心放到旅游这一块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曾正明突然说道：“再在村居环境上做些功夫。现在也有条件做这些事了。有些事呀，也得放下来了。让年轻人多担些。
你要种花放在村委会不好，农家乐那边有块地，你就在那种吧。我也准备再种上一块，养养性子，为退休做好打算。”他是肯定了程洪的建议。
“小曾呀，你还养性子？准备养成什么性子？雷打到头顶上了还装着淡定。”何录华笑道：“退休还早着呢，我都不想退。跟着程大师，得要有激情，这样才不会吃亏。”曾正明一脸不解地看着何录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