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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房东逃债未留只言片语,租客枪口之下迎来新主顾

貌似是过了好久好久的时间,赵力舒躺在这地板上,被射入阁楼之内猛烈的阳光所照射。他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往窗口处看去,但见这太阳已经是高高在上了,好像是已经到了中午。

他喘息着,太阳光正直射在他的头部,赵感到异常闷热。他想起身,却听到了“呜”、“呜”的声响。赵力舒往这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在这木板床上,游丽娟的双手被绳索反捆在背后,而双脚也被麻绳缠绕起来系了死扣。她的口部被一条白色的丝带紧紧地缠绕着,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赵力舒看去,心想:“我昨晚睡得可是我有生以来最深沉最熟的一晚了。这游姑娘是几时被人捆绑起来的呢?我是一点也没有发觉到。”

赵力舒欲起身先去给游丽娟解绑,但是,他刚一起来,就又倒了下去,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起不来了。这时,不是由于疲倦不堪而起不了身,而是因为,他发现此刻,自己的浑身也是被绳索给捆绑起来了。

赵心中想着:“我昨晚睡的是太深沉了,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捆绑起来的,我怎么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赵躺卧着,心中想着:“这到底是谁?夜间潜入这阁楼内,将我们给捆绑起来了?难道是劫匪、强盗?”

正好奇着,突然间,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双手握着左轮手枪的女子。赵氏睁开双眼看去,但见这女子是全然陌生的面貌。赵力舒是不认识她的。这女子的手枪枪口对准了赵力舒的头部,问道:“请问你是谁?”

而就在这女子开口的一瞬间,赵力舒也好奇地问道:“请问你是谁?”

二人就在这同一时间问出了同样的话来,不禁令这两个毫不相识的人都感到十分惊讶。

接着,这女子手中依旧举着枪,问道:“你们是谁?是怎样闯入我的住房的?”

“啊!”赵力舒惊讶着,心想,“这怎么是你的住房?这里的房东不是古纱纱母女么?”

他口中说着:“我是租住在这间阁楼里的啊。这里不是古纱纱母女的房屋么?难道我走错房门了?”赵力舒好奇地问道。

“喔。”这女子听后,也惊讶地说着,“这里之前是古纱纱母女的房屋,但是,她们母女俩欠下我爹的巨款不能偿还,在前天夜间,她们母女俩已经卷起包袱,畏罪潜逃了。昨日,我爹派人四处打探,也没有发现他母女二人的踪影。昨日下午四时许,北洋官府黄埔房屋管理署,已将古纱纱母女的这座住宅建筑,暂时先转至我爹的名下了。因为古纱纱为给他爹治病曾向我姐鲁美雪借了一万银元,我姐也在美国失踪了。故这一万银元借款北洋官府判定归还给我爹。但是,古纱纱母女二人,没有还一个子,却卷起包袱逃走了。”

这女子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文书,他放置在赵力舒的面前,说道:“先生可以看看这张北洋官府黄埔房屋管理署出具的函件。”

赵力舒看着这张函件,见其上写着的大致内容,与面前这位女子所说的情况完全一致。他方才知晓,原本在这幢建筑中居住的房东太太和她的女儿古纱纱,由于不能偿还万和洋行董事长鲁啸明的一万元借款,已经远走高飞了。

赵力舒看后,说道:“姑娘,那你是这房屋的新房东了?”

“是呀!”这女子十分骄傲地说道,“我爹让我来接管这座房屋,并且,我爹说了,半年后古纱纱母女如果还未出现,或者是出现了还未归还那一万银元的借款,北洋官府就会正式判定这座房屋归属我爹所有。而我爹,已经说了,这房屋就交给我了。呵呵。”

说着,她再一次地拿起那张函件,说道:“你看这函件的最后写着,我爹全权委托我来接收管理这座房屋。”

“这里,你看着。”这女子边拿着这张函件,边用手指指着这末尾处,说道,“看到没?这里有北洋官府黄埔房屋管理署的证明。”

赵力舒朝着她手指指去的地方看去,果然,这函件上写着古纱纱母女的这座房屋接管权,由鲁啸明全权交付其女儿鲁美霜办理。其上还盖有北洋官府黄埔房屋管理署的官印。

“哇!”赵力舒看后,心中想着,“前几日我还在琢磨着,这古纱纱母女如何在这么短的七日内筹集到一万银元的借款来偿还债主呢。没想到,根本要不了七日,她们在一日之内便已逃跑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赵力舒说道:“姑娘,这函件确实不假,而这原来的房东太太和她女儿古纱纱逃跑了,估计也是属实的。但是,在她们逃跑之前,我曾经和她们签下了租房契约,我租住这间阁楼,为期三个月。并且我已先行支付给她们三个月的房租了。”

“是么?”只听得鲁美霜说道,“那么,你和古纱纱母女间签下的租房契约在哪?拿来给我瞅瞅,如果你是果真已支付给她们三个月的房租了,那么,我现在接管了这个房屋,你理当也可以再租住在这里三个月。”

“那张租房契约……”赵力舒用力往上仰头,却是怎么也起不来,不因其他,只因他现在的双手也是被白麻绳反捆着的。他说道:“那张契约,我放在了木床板竹席枕头下。姑娘可以去找一下。”

“是么?”鲁美霜说着,右手仍然举着枪,她来到了木床边,但见这时游丽娟仍然是双手、双腿被捆绑着。游姑娘看到鲁美霜走过来,手里举着枪,就依旧“呜”、“呜”地叫着。但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来,因为她的口部仍然是被白色丝带缠绕着。

鲁美霜走进了,她用左手挪开了游丽娟的身躯,然后在这竹席枕头下翻了翻。翻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发现。她心中想着:“这位男生该不会是在蒙我吧?看他样子,好像并不像是在说谎啊!”

她又翻了一会,却还是什么也找到。鲁美霜略有怒气地说道:“先生,你说的那张租房契约,我在这竹席枕头下翻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啊!”赵力舒再次起了身,这一次,他用劲浑身力气将自己挣起,他往床沿边看去后,说道,“姑娘,你找错地方了。我睡觉时,这头部都是朝着这头的。”

鲁美霜朝他看去,但见赵力舒的头部指示着床的另一头。她心中觉得好笑,心想:“这一般人睡觉头部都是靠在墙壁的一边,而这位兄弟睡觉怎么头部是靠在另一边的呢?”

她心中觉得好奇又好笑,来到了这木床的另一边。她看到这游姑娘的双腿、双脚正放在这另一边。这一次,鲁姑娘提起了右腿,用右脚轻轻地将游丽娟的双腿、双脚往前方挪了去。接着,她掀开这竹席,继续寻找着。

这一次,果然如赵力舒所说,这木床竹席下床板上,放着一张契约纸。鲁美霜右手仍旧拿着枪,左手将这契约拾起。她往这契约上看去,见其上所写的内容,和赵力舒所言完全一致。而且,这其下有古纱纱和赵力舒双方的签名及手指印。

鲁美霜看后,说道:“这租房契约果然是如先生所说不假,但是,现在仍然有个问题,就是如何证明你就是这租房契约上所写的承租人‘赵力舒’呢?这契约上可是没有画像的啊!”

“这个好办。”赵力舒说道,“那个衣柜中,在我的行李包里,有北洋官府嘉兴道开具的身份证明,姑娘可取出核实,那上面是有我的照相的啊。”

“是么?”鲁美霜说道,“好吧,让我来验证一下。”

接着,她手中仍然拿着枪,将衣柜中赵力舒的行李包取出,用左手翻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赵力舒的身份证明。鲁美霜拿着这张北洋官府出具的身份证明,来到了赵氏面前。她看了看这张证明上的照相,又朝着面前的这个男子看去,心想:“不错,他确实就是这张北洋官府身份证明上所写的那个人‘赵力舒’。呵,他好像还长的挺帅气的。呵呵。”鲁美霜心中笑着。

接着,鲁美霜将左轮手枪放入了上衣口袋,将租房契约,身份证明、房屋接管函件等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她又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来。

她来到了赵力舒面前,说道:“先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是有所误会的。原来你是租住在这个阁楼里的租客。真不好意思,我趁你们睡熟之时,把你们给捆绑起来了。我现在替你解绑。”

说着,她手握剪刀,开始将缠绕在赵力舒身上的绳索剪断。

赵力舒挣脱了这些绳索后,开始瘫坐在地面上喘着大气,心中想着:“好惊讶那!万一面前这位女子不讲道理,瞬间就将我和游姑娘解决了,我们也是毫无办法啊。”

鲁美霜来到了游姑娘面前,问道:“赵先生,这位是?”

“她……她是……”赵力舒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心中想着:“游姑娘既不是我的妻子,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是我的亲属。我们认识也只不过两日。这该怎么回答呢?”

“她是我的妹妹。”赵力舒一时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回答方式,便如此回答道。

“喔。”鲁美霜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也拿起了剪刀,将捆绑在游姑娘双腿、双脚的绳索以及缠绕在她口中的丝带给剪断了。并说道:“姑娘,真不好意思,我昨晚看到这里有人进入,还以为是盗贼呢。趁着你们熟睡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先把你们给绑起来了。太不好意思了。”

“别总不好意思了!”只听得游丽娟说道,“说吧!你该怎么赔偿我们?对你的冒失行为,你要怎样赔偿?”

“这个……”鲁美霜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们早饭、午饭都还没吃呢,你请我们吃顿饭,就当是你赔偿谢罪了。”游丽娟笑着说道。

“好吧。”鲁美霜爽快地说道,“就这么定了!你们等着,我下楼换件衣裳,我带你们到滇池路最东口靠近外滩那的一家中餐馆吃饭。一会儿我们在一楼的会客厅里集中出发。”

接着,她拿起桌上的房屋接管函件,走下了这个阁楼的楼梯。

鲁美霜下楼后,赵力舒对游姑娘说道:“这个女子好像是很直爽、很热心的一个人。呵呵。”

“我看也是。”游丽娟说道,“看她样子好像是个很单纯的女子呢。”

赵力舒起了身,从衣柜中取出了件新衣裳,在这阁楼的小隔间中换上了。这小隔间实际上就是淋浴、方便的茅厕,里面放置了一个手提小马桶,还有就是盛满水的瓷缸,以及一些简单的化妆品。这些简陋的化妆品原本是古纱纱的娘周末在阁楼里居住静心时使用过的,现在还剩下些残留物品。

赵力舒洗了把脸后,先下楼了。他来到这一楼会客厅,见这里空无一人,便坐在木沙发上休憩。他看到这桌上有张《上海晨报》,便拿过来翻看着。他翻到这最末两页的招工广告,想去看看这几日有无什么适合的工作可找。他逐条看着,主要查询是否有洋行招聘财务人员的。因为这个专业是他所擅长的。

赵正专心地看着这份报纸,这时,听到楼上有轻轻的脚步声走下了楼梯。赵力舒心中想着:“应当是游姑娘下楼来了。”他不禁抬头往这旋转楼梯的二楼梯口处看去。此时,但见一个女子穿着着西洋式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子,缓缓地走下了楼梯。她的双手臂上带上了白纱长袖防晒丝带,手中摇曳着一把薄木片折叠式折扇,头顶上戴着象牙白草帽,面部上了淡妆。

赵力舒定睛一看,见这女子正是方才的鲁美霜。赵看着她缓缓地走了下来,手中不时地摇晃着折扇。她在赵力舒的对面坐了下来。鲁美霜见赵力舒一时间这样看着她,笑着说道:“赵先生,怎么就这么一大会儿,不认识了么?呵呵。”

赵力舒心中一愣,心想:“方才她在阁楼中出现时,是穿着普通的素衣,而此时,倒很像是洋行贵族姑娘。这也的确不假,她爹就是万和洋行的华董啊。”

赵力舒说道:“鲁姑娘以前在国外留学过么?”

“我之前曾在英国留学,学的是服装设计。”鲁美霜说道。

“看你衣着,倒也像是洋姑娘啊。呵呵。”赵力舒笑着说道。

二人沉默了片刻后,只听得鲁美霜好奇地问着:“赵先生,楼上的那位女子,当真是你的妹妹么?依我看,她倒是很像是你的……”

“我的什么?”赵力舒笑着问道。

“我看,她倒是更像是你的恋人,而不是你的妹妹。”鲁美霜笑着说道。

“喔。是么?”赵力舒也笑了起来,说道,“像么?”

此时,二人听到了楼上楼梯上有人走动的声音,便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游丽娟便走下了楼梯。她的面部化了淡淡的妆,对赵、鲁二人说道:“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之后,赵、鲁二人便起身,与游丽娟一道,跨出了这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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