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庙镇有个名叫汤候生的恶霸,他原先是国民政府的付乡长,日本人来了后便卖身投靠充当走狗。1938年1月9日,他领着鬼子偷袭一个新四军的联络点,并打死了三人。抓住了新四军的联络员刘斌,汤候生为表示对鬼子的忠诚,并亲自严刑拷打刘斌,那知刘斌是硬骨头,他宁死不从。最后,竟然被汤候生放出三条狼狗而活活咬死。
汤候生的行为深得鬼子的赏识,野田任命他为润洲区维持会区总会长,破例奖励给他长枪十年枝,王八盒子炮一把,禁区通行证一本,并与他合影留念,以资鼓励。乐得汤候生几天几夜仿佛在云雾中的一般。一阵热乎劲过去以后,他便更加的飞扬跋扈了。
最近在他的直按参与和指导下,竟然将五位浮玉队员的家属全部杀了。还在他的地盘上经常随意地欺负穷人,滥杀无辜,于是人们在私下称他为“汤二鬼”。
海龙的姨娘家就住在七里庙,他姨父就是因为在当众谴责过“汤二鬼”,而遭杀害死的。他是在两天前知道这个噩耗,于是跑去找陆尘要求发兵报仇,所以在这一次的除奸行动中,汤候生被列为重点打击目标。
书凯一行三人来到七里庙的路口,正好碰到了一个鬼子,后面跟着个伪军,在脚步匆匆地往集镇上赶。刘书凯果断决定,先灭了他俩,于是刘书凯便故意装着惊慌失措的样子,跌跌冲冲地跑到鬼子的面前说道:“太君,那边有个共产党在煽动老百姓造反,小人是打心眼里拥戴皇军的,所以特来向太君传个口信。”
那鬼子见书凯一脸媚态,心里便认定了他是个良民,但就是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于是站在一旁的伪军便板着一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问:“你说得可是真话?要知道蒙骗皇军可是要杀头的!”
“老总,您说的这道理,我都明白。再说我也不傻,谁愿意不得死去找死啊?”
“有几个共产党?他们手里有枪吗?”
“就一个,没看到枪,当时我听他在说什么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八嘎!走,前面的带路!”小鬼子这下终于听懂了,因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比骂他“入他妈”还要令他恼怒。
那伪军也像受了莫大的污辱似的,忙推着书凯的肩膀,气势汹汹地说:“快带我们去看看!”
“好,两位太君随我来!”低眉下首的书凯,让伪军顿觉感一丝满足,仿佛他在刘书凯的面前就俨然成了一位真正的日本士兵一样的舒心。
书凯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堵矮墙后面,可是,刚刚绕过一个墙跺,海龙和张强就立即杀出,匕首从敌人的背后刺入了他们的心脏,等走在前面的刘书凯转过身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中一日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那个鬼子脸色惨白,颧骨尖尖地突了出来,两眼在在愣愣地往上翻着,非常的可怕。胸口被血污染了一片。那伪军也双眼微闭,但在眼皮的缝隙中,还折射出两道冷冷的光,嘴唇还在翕动,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面目狰狞无比。
“快把他们拖进矮墙里!”于是三人一起动手,连拖带拉地将两头死猪似的一对中日混杂弄进矮墙,又扒了他俩身上的衣服。
不一会儿,刘书凯穿上鬼子的衣服,张强头上歪戴着伪军的帽子,就从矮墙头内走了出来。刘书凯让海龙先去汤候生家附近蹲点伺机而动。
自己和张强便大摇大摆地扛着枪,直奔汤府而去。门口两个站岗的家丁,忙卑躬屈膝地迎上前来,其中一个大块头便舔着脸说道:“欢迎,皇军的大驾光临,我家老爷正好在家!”刘书凯一脸冷峻,连理都没理他就直接把脚跨进了汤府的门]槛内。而张强倒似乎没有他那么大的架子,他便对那家丁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太君今天奉了我们大岛少佐的指令,让汤候生跟我们走一趟!”
于是那家丁便赶快上前,替他们引见老爷。他们被带到了一间装饰考究的厅堂,只见太师椅上卧着一个面呈菜绿色的瘦人,好像是大病未愈的样子。但是在他的眼睛里却闪射着凶光,并且,在上下唇两边相连的纹沟中还隐着恶毒的杀气。暗淡无光的额头上,还拖着一绺黑黑的小辫头,象根猫的尾巴,又像是毒蛇的长舌。
当汤候生见来了一位扛着大枪,并威风八面的皇军,后面还有一个二鬼子护驾,便精神抖擞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便殷勤地递烟又吩咐佣人上茶。
“太君不辞辛劳驾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他此时显得精神很好,没有一点颓唐的样子,刘书凯颐指气使地蔑视着他。
张强便接到话头,便颇有气势地说道:“哦,这位太君是刚从日本本土过来,他老人家听不懂你说得这种土话!我们今天来,是奉了大岛少佐的命令,带你去商议要事,别耽搁了,快走吧!”
“不行啊,我今天要替皇军任命一批新招募的维持会会长,等下午再去见大岛太君行吗?”汤候生那刀削斧砍似的脸上突然涂上了一层抗拒的浮云,顿时就惹恼了那个坐着刚端起茶杯的“鬼子”。
“我大日本皇军有请,谁敢不去?”说着只见他霍地站起,端着插刺刀的大枪,凶巴巴冲着“伪军”而横眉怒目。
吓得汤候生赶忙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象个受了老师惩罚的学生,无可奈何地说:“走吧!走吧!皇军有请谁敢不从呀!”
“开路!”仍怒气未消的刘书凯,一手持着枪,另一只手便搡了一下汤候生,就逼着他走出客厅,张强便跟在他们的后面,当汤候生临出汤府时,便对门岗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便从汤府中跑出来三个扛枪的家丁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刘书凯见罢,便是一凛,心中暗想;看来这瘦猴子,还真不太好对付!于是他便领着他们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目的是给海龙一个突袭的机会。
此时,书凯在前,汤候生紧随其后,三个家丁跟着他们的老爷,张强在最后压阵。当他们刚绕过一座残垣断壁之后,海龙就开枪击毙了那个家丁,吓得汤候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顿时脸就像一面绷紧的鼓皮,连五官都被拉的错位。
“我们是浮玉纵队的,今天特地传你去训话。请你放老实点,别想耍花招,小心崩了你!”张强用枪管顶在了他的头上,便厉声厉色地说。汤候生见大势已去,也只好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他们将押汤候生押回了纵队,陆尘立刻提审了他,并将汤候生所犯的罪行与他一一的核实,虽然遭到汤候生的百般抵赖。但是最终还是在受害人家属的指认下,而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陆尘将他所欠下的血债全部写成文字,便允许给他申辩的机会,结果在众人的监督下让他签字画押并暂时收监,择日行刑。
次日上午,纵队除少数人有家护院外,具余的人全部出动,去各村下请帖,邀请润江城的维持会会长们,到十里大山开会。陆尘在出发前对大家说:“我们这次行动是采取先礼后兵的方法,如无不可抗拒的情况,又故意不从者,可视为铁杆汉奸,并可就地处诀!大家一定要掌握尺度,既不能放过一个有血债的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罪不该死的,可挽救之人!”
于是队员们便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名单火速地奔向四面八方的乡村,两个时辰后,各个维持会的会长们便神情恍惚的纷至沓来。
浮玉纵队在弥陀峰下的盆地上,搭起了一座很大的戏台子。郝思成、陆尘、蒋问飞、李先云、李若兰等都坐在台子上准备开会。戏台的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浮玉队员把戏台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陆尘看见惊恐万状的维持会长们,被队员们堵在外面而进不了会场时,便朝队伍挥了一下手臂,顿时一条通向会场的道路便亮在了他们的面前。
“啊,各位至爱亲朋们,你们既然风尘仆仆的难得一睹我们浮玉纵队的形象,那就请到里面来站得近一点,因为马上要点名。如果点名时没人答应,可定为抗拒正能量,死心塌地的投敌叛国!”郝思成虽声音柔顺,但其言外之意还是吓得这些卖身投靠的会长们一身的冷汗。
等会长们全都规规矩矩地站成了一一个方阵后,李若兰便开始点名了。其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除得死了的,活得的全来了,估计连日本人召集开会也不会有这么全。
“今大把合位请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今天,就是恶报的时辰到了!”刘书凯那充满威力的声音刚过,恶人汤候生就被两个队押了上来。接着李先云就用义正词严的声音宣读了汤候生的判决书。
“汤候生,生于1900年12月13日。他早年投靠国民政府,任西苑乡付乡长。在任职期间,利用职权,专横跋扈,欺男霸女,迫害无辜村民,亲手杀害七位无辜村民。并习惯于搜刮民脂民膏,贪财无数。当日本人占领润江城后,他立即又投其麾下,充当汉奸!并残忍地杀害抗日人士六名和无辜村民十八人。经证人指证后,汤候生对自己的罪行又供认不讳!为了惩罚汉奸,增强民族自尊心,实行全民抗日!本纵队全体将士经研究决定,对罪大恶极的汉奸汤候生执行砍刑,并立即执行!”
李先云刚宣读完毕,王耀东就手持鬼头大刀,象个古代负责行刑的刽子手一样,迈着铿锵有力的步行,抓地有声地走到汤候生的背后,他抡起象门板一样闪着寒光的大刀片子,就照着汤候生的脖颈,就“刷”的一刀砍了下去,瞬间汤候生的头便从台上还冒着热气,就滚到了台下,而停在了维持会会长们的脚下,他那颗头上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同行们,仿佛在说:唉!这世道,汉奸也不是个轻松的活啊!顿时把这些维持会长都吓得欲昏欲死,魂飞魄散!
“大家不必惊慌,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凡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日本人做汉奸和誓死与人民为敌的人,我们是逮到一个杀一个,决不手软!对那些想借助日本人势力压百姓的、又对鬼子通风报信的坏人。也是采取杀无赦的手段!而对那些受了日本人的威迫利诱,被迫的当了维持会会长的人,只要你们不做坏事,不想着迫害人民群众的,我们是想挽救你们的!对待这些有良心的中国人,我们浮玉纵队决不会伤害你们的。但是,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洞若观火,早就记录在案。总之,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你们一件坏事,谁也逃不过人民群众的眼睛!摆在你们面前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与天下抗日人士一起,为消灭日寇而努力奋斗!你们翻开历史好好看看,从古到今没有一个卖国贼能逃过人民的审判的,也从来没有过侵略者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能长期的横行下去的,侵略战争最终总是以失败而告终的!试问,那些走狗汉奸们。鬼子灭亡后你们怎办?今天,先杀汤候生,以儆效尤。如今后有人胆敢再以身试法,我们就坚决地诛之!”陆尘突然拉下了脸,目光变得冷冷的,显得异常的犀利,他说话声音低沉,有一点吼的感觉,顿时就有一股神圣而不可侵犯一段威摄力,震住了会场。吓得会长们在心里祈祷这要命的会议,赶快结束。
李若兰又站起身来,端庄而严肃地说:“为了表彰做得好的,警告做坏事的,挽救迷惘失去方向的!我们根据你们的表现,将你们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安全的。第二类是要注意的。第三类,是极其危险的,再不改就会象汤候生一样!马上请我们锄妍打鬼队队长宣布名单!”
说着王耀东仍背着那把还沾着汤候生鲜血的大刀,腰间别着两把手枪。他如同凶神恶煞般的站在台子的中央,声如洪钟地宣读着危险分子名单。把台下被报到名子的人,都吓得瘫坐在地上。接着又把要注意的人的名子报了。最后,将一些没有劣迹的名字也口头上表示了一番。结束后王拥东气昂昂地走下台去。
“即使你们以前干了些让我们的民族蒙羞的事,但也没有给国家造成太大的损失,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一定要办好事,办善事!你们的行为,从今往后会直接影响到你们的寿命,汤候生就是反面教材。还有一个家住万家营叫闫三的,整天贪色成性,作奸犯科,认鬼子为干爹,胡作非为,被我们就地镇法了。总之凡是一切以人民为敌的,最终会被人民战争所消灭的。”
郝思成让会长们签定保证书并长期存档。然后宣布散会,这些会长们又被浮玉战士们送出了山口,当他们再回望着这绵延起伏的大山时,便忽然觉得有一股正义的力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便在暗暗告诫自己,跟日本胡混下去,必定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