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能让云若这般藏匿着的东西,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而这个香囊,肯定不是简单的香囊。
看着穆金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云若最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你说,这香囊,我是做给花青的。”
此话一出,必然是收不回来了。
“做给他,莫不是另有隐情?”穆金眉眼之间藏匿着一股异样的目光,充满着欲知。
“有什么隐情?”穆金追问。
云若憋着一张脸,耳根子都红了,立马解释着:“上一次他从墙上摔下来了,我这不是想送他一个香囊,让他快点儿好起来。”
只要一说谎,云若的耳根子便会发红,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在,格外的紧张。
“花青是副将,身子骨又不似你说得那般柔弱。”穆金不由地嗤笑了一声。
“穆金,你就不要调侃我了!”云若只差羞得钻到屋里去了,这么一说,她还真是觉着羞愧。
穆金撇了撇嘴:“这玩意儿,你也教教我呗,我也想做一个,给自己用。”
“你想要送给谁呢?”云若眼珠子转了转:“是易将军呢,还是楚文大才子啊?”
“云若,你倒是学会反过来调侃我了?”穆金眯着眼,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云若对易舒的敌意,似乎少了一些。
“香囊呢,一般先去找熏料,会有十几种,还有不同的功效,这要看你怎么做了。”云若没有回答穆金的话,反而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桂花香味儿的,就好了。”穆金抿唇一笑。
于是乎,偶尔一日,花青登门造访,一袭桃红色的长袍格外的引人注目,袖一挥,指不定又迷倒了一片未出阁的女子,煞是好看。
跟在身后的易舒,依旧是白衣飘飘,一尘不染,眉眼之间的淡泊,却会随着穆金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动着。
“你的腿好多了吧?”云若红了脸,满眼都是收敛的腼腆。
花青不由地轻笑一声:“好多了。”
“这是我特地做的香囊,对你的身体有加快康复的功效,它常伴你左右,肯定会对你有好处的。”云若一口气说完了已然在脑海里一次又一次草拟了那么多遍的讲话。
接过香囊,花青嗤笑一声,道:“这上面两只鸽子,还挺好看的。”
“那是鸳鸯……”云若汗颜。
不远处就看着两人相处如此融洽,易舒是打心眼里都是在羡慕嫉妒恨花青凭什么博得云若如此的青睐。
身旁的穆金,也并无话多说。
只是这明明是大冬天的,可空气之中,却漂浮着一股深秋之时的桂花香味儿,着实是令人怀念而又好闻,越发的靠近穆金,味道便是越发的浓郁。
沁人心脾。
“这味道是你身上的?”易舒终是开了口。
穆金一怔,瞧着易舒:“什么味道?”
“桂花的香味儿。”易舒挑了挑眉。
原来是如此,她这些日子都挂着这桂花香囊,睡觉都会踏实一些,以至于,她早已与这香囊的味道融为一体,她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散发着这个味道。
“我自己做了一个香囊,很少失眠了。”穆金挠了挠头,反正每日在这儿也是乏味得很,被禁足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做这个了。
易舒靠近了她几分,浓郁的香味儿钻入鼻中,他瞧了她一会儿,二话不说,将她腰间的香囊一把拽下,把玩在手中,在阳光底下看着,似乎是一件稀世珍宝。
不过,穆金的东西,他都视作奇珍异宝一般宝贝着。
“还给我!”穆金是下意识的要把东西从他的手中夺过来,她抿着唇,伸出了手。
“我近日来失眠得紧,这香囊,恰好赠与我,适合得很。”易舒可是丝毫的不讲客气。
眼看着穆金一下又一下地踮着脚尖起跳要从他手里抢过香囊,他觉着又是可爱又是好笑,就好像是抢走了一个孩童的糖一般。
“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大可以在那外面的大街上买一个。”穆金气急败坏,鼓着腮帮子看着面前得意忘形的男子。
好似,只要从她这里抢走了东西,就特别的满足他的心。
“我不要那大街上的,我只要这东施效颦出来的独一无二的香囊。”易舒一把收了起来。
任由穆金怎么去抢,都是无济于事。
不就是一个香囊吗?不就是刺绣了一些花纹而伤着了手指了吗?有这个必要吗?
再说了,东施效颦,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易舒是不会让她知晓,他是在说她模仿云若,还如此的不熟练。
“我屋里还做了很多个,要不我重新给你拿一个?”穆金抿唇,天知道,她一无聊起来,便会做这种无止境的事儿。
“我要的,只有这一个。”特殊的,从她身上搜来的。
远远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西苑的大门口,穆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云若见了,脸上的潮红还未退,便问穆金:“怎么了?舍不得了?”
“你在说什么呢?”穆金下意识地反驳。
“穆金,喜欢一个人,或许,你可以嘴上不说,可你的眼里的感情,都是藏不住的。”云若拍了拍她的肩膀:“若你真是喜欢,何必不放手继续做下去呢?”
“可是……”穆金心中有后顾之忧,这云若并非不知道,甚至,和她感同身受。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们该做的,还是当下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跟着还在一起的人。”云若双手握拳,脸上都是充满着期待的。
在她眼里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她的想法,都是从书中看来的。
终有一天,会看到与世俗全然相反的一切,包括,这些所谓的门当户对。
云若的话,不无道理,听在心中,颇为怅然,这比之前云若的每一次安慰都更加有效。
这么看来——
“云若,你还真是长大了。”
云若翻了个白眼:“这么看来,你也是想开了?”
“没。”
只有穆金自己知道自己是在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