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刚把钟离修安顿好,风双卿一脸狼狈就回到了雅苑。
此时钟离修脸色发白,毫无血色,风双卿握住他的手,明显感知到钟离修的体温越来越低,一向自认为百折不饶的她,今日却是一直惶恐不安。
“昧前辈,殿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说您是保护他的吗?”
风双卿此时懊恼,因为自己导致钟离修成了这样。
昧不是说他不出来,他所接受的命令就是唤他出来,他才会现身,除非是危及到性命时,才会自动现身。以前钟离修遇见什么,都不需要
“太子妃,对不起。”
风双卿冷静下来后,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风双卿赶紧扶起钟离修,准备给他传渡灵力时,昧阻止了她,她问为什么难道这个时候不是该救人吗?
“那魔钟使殿下陷入了一段他不曾愿意记起的往事中去,虽然殿下现在灵力不断被那魔钟吸食,但以殿下的能力,他是可以靠自己醒过来的。”
风双卿看着躺着的钟离修,不信言道:“前辈,您确定?在树林里,殿下可是吐血了!”
“其实我也不曾想到这魔钟竟对殿下有如此大的作用,魔钟针对的是那种对感情有过背叛不忠和愧疚的人,可我的印象里,殿下没有过桃花。”
昧讲完,脑海里就想起钟离修昨夜说的那个关于魔钟由来的故事,这个故事是他第一次听见。
将昨夜钟离修一切表现都连成一条线细想,片刻间,突然他开雾睹天,半信半疑望着钟离修,所有事情都在他脑袋里都连续了起来,弥补他脑海中那几年里的空缺。
昧百感交集又看向风双卿,眼里充满了各种情绪,许是昧的视线过于强烈,风双卿感受到昧在看她,她小声说道:“昧前辈有事要说?”
昧默不吭声,就离开了风双卿视线。
风双卿被昧搞得莫名其妙又无言以对。既然昧前辈都说不用担心,真的就不用担心吗?
风双卿最后还是听从了昧的说法,没有渡灵力给钟离修,但为了以防万一,她给钟离修用灵力来护着。
中途子书珏上门来看,被风双卿拒之门外,说:“子书公子,对不住,今日我不能请你入门了,殿下他需要好生休息,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子书珏是彬彬有礼之人,风双卿虽拒他之外,也不曾有一丝生气,如风双卿说的那般,回了子书府。
夜晚,钟离修算是醒过来了,对于他来说,魔钟对他的牵制,亦是小事,只不过是他自己太过沉溺那段回忆中了,心中有愧才会被趁虚而入。
他歪过头,看着一直紧紧拉着他手,趴在床沿边睡着的风双卿,嘴角露出弯度,眼里闪烁着怡悦,起身靠着就这么看着她。
风双卿这时突然就醒了,嘴里嘟囔着,“殿下。”
她撑起身子,看见已经醒过来的钟离修,“殿下,你醒了?”
“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给你润润嗓子。”
她动作麻利利索,很快就把水端在钟离修面前。钟离修也确实是需要润润喉咙,他端起杯子,将水一饮而尽,喉咙处不断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喉结也上下浮动。
而风双卿竟是看着入了神,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哎呀妈呀,我刚刚是因为喉结走神了吗?天啊,我是疯了吧。
见钟离修很快喝完,她转身又替钟离修倒满,递给钟离修。
这时钟离修没有接过,反而赖起皮来说道:“卿儿,你喂我喝水吧,刚刚已经用完力气了,毕竟我才醒过来。”
什么鬼?风双卿以怀疑的目光扫射钟离修的表情,钟离修虽醒了,可脸色还有略有发白,她也发现并无其他异常,这才将水递到钟离修嘴唇边。
钟离修一脸坏笑喝着风双卿喂她的水,含在口中,没等风双卿把茶杯放好,他的手钳制住风双卿的腰,不让风双卿走,而另一只手拖着风双卿后颈脖,就吻了上去。
将风双卿方才喂他的水还给了风双卿,他怕吓着风双卿,很温柔吻着,带动风双卿的性子。他感受到风双卿的变化,加大力度吻着她柔软的唇,反复吸允着。
风双卿手足无措,手中的茶杯也顺势落在了床上,虽然在不周时,已经有过这种情况,可这是在她毫无防备下,虽然她的思想很开放,那也是她不介意别人,可她对于接吻这事那绝对是一窍不通。
钟离修吻够了,才不舍的离开她些许,他心满意得贴着她的额头,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
风双卿心里很慌,她自认为自己是不会被生的好看的男子所迷惑,其实也对,可面对钟离修,她仿佛没有了那颗不动摇的心。
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离修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喜笑道:“你是对我动了心的,对吧?”
风双卿不做回答,她不知道不清楚,但她清楚钟离修在她心里地位确实是变了,可她确定不了这就是动心。
她从来没有动过心,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如果她有一天遇到了那个让她有了想与人共度一生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钟离修眼里所见的失落:“卿儿,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我对你的心吗?你可以摸摸它,它在为你跳着。”
风双卿鬼事神差的真就摸了上去,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紧绷的肌肉,还有那颗正“扑通扑通”跳着的炽热的心。
“所以卿儿,怎样?到底怎样?你才可以回应我?”钟离修说得平淡,可语气又那么极致。
风双卿匆忙抽回手,“殿下,夜深了,既然你醒了,也能感觉出来,你已无大碍,那我也回房睡了。”
她走时也不忘把床上的茶杯带走放好,随后关好门,留下钟离修一人。
房中,风双卿用铺盖裹住全身,她懊恼蹬脚,开始自省,吐槽,“风双卿,你跑什么呀?你有什么可跑的?”
“哎哟,以前那些人撩我都不见起色,怎么这殿下就弄得我方寸大乱呢?”
风双卿转过身,说道:“我好歹是风双卿,怎么如此被动。”她又转念一想,猛一起身,“不是,我跑什么呀,我跑不就代表我心虚吗?我有啥心虚的呀,不就是害羞嘛。”
“我与殿下虽有婚约,可那是洛千依与殿下的婚约,不是我,而我是风双卿,不是洛千依。”风双卿又躺下,沉思着。
老天啊,我此后该何去何从,真的要与这荆枢太子成婚吗?你说我得癌症死了就好,却没想到还醒了,在这六界中四处游荡。
*
钟离修见风双卿从他眼前消失,自嘲说道:“是我不够好?入不了她的眼?”
“殿下,你很好。”
他啼笑皆非,“自古英雄难过情关,这罪我又尝试了一遍。”
这话使昧想起来一些事,他主动开口问钟离修:“殿下,魔钟的故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钟离修明白昧这个问题的意思,“十分真没有假,你是不是怀疑我身上有你不知道的事?”
昧沉默一段时间后,就说了一个“嗯”字。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脑海里又再一次出现那个画面,嘴角总是不自觉上扬,露出幸福的模样。
“你怀疑得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打断昧,接着说道:“那段时间有她陪着,我是真的很幸福,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好景不长,只怪我没用。”他说到“她”时无比自责。
那段时间是昧还没有跟随钟离修的时间,所以听到钟离修说那段时间时,他知道钟离修说的是另一个她。
可昧又为风双卿担心起来,当初他很信誓旦旦在风双卿面前说过,钟离修只对她一人动心过,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殿下,你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没有,那太子妃又该如何?”
钟离修有心无力说道:“卿儿她好像块冷石头,就算我以最炙热的心捂它,都没用。”
“殿下,太子妃很聪明。”
夜里很安静,可钟离修脑海里却很闹腾,他很乱,自从魔钟将他回忆激起,那声“殿下哥哥”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醒来见着一直守着他的风双卿,心情却很是开朗,想着自己一直这样受伤卧床就好了呀。
他乱不是因为自己的心乱,而是他心中有愧,愧对那个在脑海中一直叫他“殿下哥哥”的女子。
另一边风双卿因为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只好在院子里走走,她想了许久,觉得自己还是要把感情的事情捋一捋。
钟离修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不然这样容易伤害到钟离修。
风双卿在感情方面是一个慢性子,却又是打底对感情就憧憬的人,在她看来,不管是哪一段感情,都得认真对待,不能将就,将就的生活只会越过越难受。
自己的幸福生活是需要自己去努力奋斗来的,不是伸手要来的,就是因为坚持这样的信念,在她得知自己生命余额所剩不几的时候,很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