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巧儿好笑道，“了不起了啊，五妹，你疗伤好了，脾气硬了，有了斗志，我喜欢，我也不想总是面对一个死人，不过……”她压低声音，笑容莫测，“我既然能让你死第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沈巧儿高仰着头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恨恨地剜了沈言一眼，想跟她抢，门儿都没有，沈言可不比沈莞，她和太子的立场根本对立，楚翊绝不会让她长久地留在太子府，可沈言的话还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让她感到不安，甚至是害怕。
沈莞美貌倾城，又有手腕，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她只有紧紧地守着太子，不给其他女人一点趁虚而入的机会。
沈言从沁淑院出来，走到一座园子里，楚翊迎面而来，比起以往，他的神色有些不同，似乎……柔和了一些。
沈言想要绕道而行，楚翊挡在了她的面前，“你就这么对本宫避如瘟疫？”
沈言眉梢一挑，“不然呢？”
楚翊望着她，“你就不要逞强了，你在沁淑院说的，本宫都已经听到了，你说你爱本宫，还要和她们争抢本宫，这一定是你的真心话，只是碍于我们之前的关系，你不好当面对本宫表明。”
沈言不由得笑了，“楚翊，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你这么自信？这么自以为是。”
“可这些话明明是你从你的嘴里亲口说出来，你否认也改变不了事实，你是太子府的太子妃，爱慕本宫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难道你还觉得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阿言，你究竟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楚翊郑重而又肃然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件多么天大的事情。
沈言顿时有一种吃了死苍蝇般的感觉。
“沈巧儿傻，怎么你也这么好骗，我要是爱慕你，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懂吗？”
不想解释太多，拔腿就走，可是楚翊侧身一闪又挡住了她。
“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像以前那样相处，本宫未必就不能够好好待你，如今你已经表明了心意，就不要再自我欺骗。”
沈言几乎要扶额，“楚翊，你说我爱你，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爱一坨垃圾，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滚开了。”
手一推，楚翊一个趔趄，沈言得空脱身。
碧霞在一旁偷笑，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碰到了神经病，有什么好笑的。”
碧霞道，“奴婢在笑太子，娘娘平时对他的厌恶，难道他看不出来吗？偏要说娘娘对他有情意。”
沈言摇头，她就不信，楚翊猜不到她是为了刺激沈巧儿，既然如此，这样闹腾反而让她更加反感。
楚翊看着沈言远去，眼眸一派幽远。
“殿下，太子妃平时与您不和，大概那一番话，只是故意说给侧妃听。”
凌风忍不住说道。
“闭嘴，她的性子不轻易说假话，本宫还是知道的。”楚翊不悦地道。
凌风不敢说话了，只是心头直犯嘀咕，莫非殿下对太子妃，也并不是完全的讨厌？
春暖花开，许多贵族都出去踏春。
经过调理，沈言的身体完全恢复到了生育前的状态，自然也要去凑一凑这个热闹。
“娘娘，小郡主和小世子要带出去吗？”柳嬷嬷问道。
沈言沉吟，带出去了会比较麻烦，可是她看着两双黑澄澄，带着探索和好奇的眸子，想到春光旖旎，两个小人儿出去感受一下也是好的。
“带出去吧。”
哪里都有危险，不如好好地感受当下。
沈巧儿听说沈言要出去踏春，也缠着楚翊一道去，哼，一个孤家寡人，一个有良人相伴，她沈言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沈言的马车出发的时候，就看到楚翊的马车超过她的马车，赶到了前面。
她眉头皱了一下，这两人什么时候不出去，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去，碍眼极了。
“打听一下，他们是要去哪一个地方踏春。”
下人去问了楚翊的马车夫，“禀娘娘，殿下和侧妃要去的是东郊。”
东郊是每年踏春的大热景点，那里阳光和雨水充足，其他地方才抽出新枝，那已经话压满枝，草长莺飞了。
沈言又怎么会为了避开这两个人而换地方，不过一想，凑一处也没什么，反正这两人从她这儿讨不到半点便宜。
沈言掀开帘子，又看到一个小马车开了过来，沈莞探出头来，对她微笑，又缩了回去。
看样子，她已经把那些伤痛沉淀在心底了，楚翊并不讨厌她，只要她积极争取，楚翊的心中，迟早会有她的位置。
楚翊有些心不在焉，端起茶盏来还没有喝就放了下去。
“殿下怎么了？”沈巧儿一直在察言观色。
“没什么。”楚翊淡淡应了一句。
沈巧儿察觉后面有动静，一看沈莞也来了，眸子一冷，不由得在心头唾骂了几句。
贱人，太子明明没有叫她一道，她还这么大的脸。
可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莞夫人也来陪殿下了呢。”
楚翊有点意外，点头，“她想通了就好，整天愁眉苦脸也不像话。”
沈巧儿咬唇，将心头的情绪压一压，“臣妾失去了孩子，也知道殿下心里不好受，所以从来不在殿下面前做出凄凄苦苦的样子，这样殿下才会好受一些，莞夫人，完全只考虑自己的感受，的确有些不懂事，臣妾有时间，会好好地开导她。”
楚翊不太愿意去想这件事，沈莞肚子里的孩子拿出来，他是真真切切看到的，可是沈巧儿，他总觉得有些虚无缥缈，再加上她实在看不出多少伤心，或许他打心底就没有认为，她根本就没有怀过他的孩子，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又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再说，沈巧儿往沁淑院去，定然就是鸡犬不宁，这他还是知道的。
楚翊闷闷地喝了一口茶。
沈巧儿见太子不说话，不由得垂了垂眼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感到楚翊多了不少心事，而且对她不像以前那样坦诚。
一定是因为沈言和沈莞那两个贱人！
如果不是她们，她和太子之间永远不会有任何嫌隙。
按理来说，出行，入宫，楚翊身边的人都应该是沈言，可是陪着的却一直是沈巧儿，楚翊突然有一种错觉，如果是沈言在他身畔，像在战场上那样，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是不是，明媚灵动，眼若秋泓，不被俗事所扰，满心无忧？
楚翊想到那天她在沈巧儿院子里说的话，无论真假，一时怔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