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初绽,青葱如玉,晨露透着初阳,街上铺子逐一开张,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带走了末寒的最后一丝冷意。
包子铺面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收拾杂物,没想到有人这么早。
“老板,两个包子。”
他有些诧异,他做生意几十年,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声线细腻,音色如上好的琵琶声,清脆悦耳。他循声望去,只见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站立在前,戴着有纱幔的斗笠,看不清样貌,腰间还配着一把透着青光的剑。
中年男子用油纸包好两个包子给她,收了钱,道:“姑娘是从青灵山来的?”他听闻只有青灵山才会有这样透着青光的剑,而且并不多,把把都是剑中上品。“姑娘的剑不似俗物,人世险恶,姑娘多多小心啊。”
如今世道虽然太平,五大国相互牵制,还有其他小国,只是各种势力暗中盘踞,斗争不断。
“多谢提醒!”她摸了摸剑身,表示感激。
这剑是师傅所赐,得到它不容易,别人想得到它,更是休想,除非从她尸首上踏过去。
“请问,此地距鲁城有多远?”
“姑娘没去过鲁城?”
鲁城是煌国除金都外第二大城镇,煌国是五大国之一,应该鲜少有人没去过的。
“若是轻装便行,走水路大概两个月,走陆路骑上快马,大概一个月就到了。姑娘是去鲁城寻人?”
她静默,许久未说话,他都以为她不会说了,却又听见没有波澜起伏的三个字飘入耳中。他很难相信,如此清丽的声音会说出这般瘆人的话。
“去杀人!”
日到正午,瑞祥酒楼此刻已人满为患,客人走了一桌又来一桌,伙计一个个忙得马不停蹄。她走进去时,刚好有一桌走了,伙计赶紧收拾桌子,对这位客人充满了好奇,毕竟她这样装扮的客人并不多见。当她把剑放在已收拾干净的桌上时,伙计不敢多逗留,记下所需就走了。周围人斜眼看过来,有的已经小声嘀咕起来:从身段和身材来看,应该是一位十几来岁的姑娘,怎么会有这等宝剑?
她点了两个小菜一个汤,想闭目养神,耳边却总能将他们的低语听得分明。有人猜测她的身份,有人凯觎她的剑,师傅说的果然没错:世人世俗。
不多时,从二楼下来一个人,此人步子沉稳,不似普通百姓那般飘忽随意,在她桌前站定。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想借宝剑一观。”
来者是个身着灰衣的侍卫,衣服没有花纹材质却极好,他佩着剑,样貌尚可,有着剑士的沉稳。看他的身型和手上的茧,武功应该不差。
等了一会儿她没有说话,也不动弹。灰衣侍卫又道:“只是一观,稍后奉还!”
说完他便抬手去取桌上的剑,他一边伸手,一边观察她是否有异常举动。而她还是端正地坐着,眼看就要拿到剑了,眼睛却突然被一道亮光闪了一下。他肯定,确实只是一瞬,眨眼的功夫,他额前的须发悠然飘落。她的手放在剑身上,剑的位置却没有丝毫偏移。
“不借!再乱动,下次就不是几根头发了。”
灰衣侍卫愣住了,思忖再三后,双手抱拳行礼,上楼去了。在场旁观的人也都愣住了,没人看清她出招,顶多就是见她衣袖飘了一下,真的未看清她出剑。
小二上菜,用肩上的抹布擦掉桌上的几根头发,偷偷看了她和剑一眼,识相地没有乱打量。她不打算理会,正拿起筷子,那个灰衣侍卫又来了,前面还走着一位翩翩公子。
这人身着墨紫色暗云纹锦缎,腰间只佩着一块玉佩,明眼人瞧见都知道这块玉价值不菲。他相貌英俊,剑眉英气,眸子深邃,嘴角噙着笑却似笑非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变脸。灰衣侍卫站在他身后毕恭毕敬,没了方才对她的盛气凌人。他走到她桌前,有礼貌的问:“姑娘,不知我可否坐下?”
她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不说话却警惕地看着他们。这主仆二人行事风格可真像,不等她同意,紫衣男子径直在她对面端坐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道:“我想借姑娘的剑一观,不知可否?”
这次她不再沉默,如百灵鸟的声音有些不悦:“不借!”可能声音太动听,显得没有多少杀伤力。
“姑娘怎样才借?”他不依不饶问。
不借就是不借,这个人好烦。
“这是小小心意,望姑娘能借剑一观。”他放下一锭金元宝推向她,周围看戏的开始躁动了。
这剑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只是看一下就一锭金元宝?有钱市面上什么样的剑买不到?何况只是看一眼,众人以为都会借,却听白衣女子道:“你很烦!”
众人炸了,灰衣侍卫也炸了:“休得无礼!公子对你礼遇再三,你却不识好歹。你可敢与我比试比试,若你输了,你要向公子磕头赔礼,将剑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