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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 誓言

当凯莉能够再次接触世界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过去了,太阳即将落山的昏黄让人感叹时间的流逝,伊利姆多披着破旧黑袍的身影站在夕阳旁边,脚下还残余着赤色岩浆凝固后的红色石头,与一些早已干涸的血肉。

“恶魔那?”凯莉第一个问的问题。

“已经解决掉了。”伊利姆多平静的说。

“其他人,都死了吗?”

“彻彻底底的死了,被献祭以后,连灵魂都无法保持。”就像是说今天吃什么的语气,伊利姆多就是这样的语气。

“您早就知道吗?”

“从见到露西亚开始,大部分的事情我早已知道。”

接着凯莉大声的喊着,“那你为什么不就他们,他们是和你一起探险的伙伴啊。”

伊利姆多继续用着平静的语气说,

“我并不这么认为,首先我们的力量完全不对等,就像人和蚂蚁一样,这样的关系并不可能成为同伴,其次我们说不上一起探险,仅仅只是恰巧一路而已。”最后伊利姆多下了结论,

“我没有任何要救他们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伊利姆多继续用那平静的好像是死寂的语气说,

“我救你仅仅只是掉许久许久以前的人情,至于你父亲请求多我而言,就像是人在呼吸一样,随意的就完成了。”

“伊利姆多叔叔,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并且好坏仅仅只是你的想法而已。”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夕阳已经慢慢的消失了,远处的狮心城方向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马蹄声。

“我们应该走了,要不然过一会又要处理一些事情了。”伊利姆多这么说。

凯莉抬起一只低着的头,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以前一直以为,人生是幸福的,所有人都是好人,当时我是那么的把一切想的那么简单。”她顿了一下,

“后来我知道了,人是十分残酷的,很多时候比野兽还要凶残,我的心中充满了憎恨,认为人都是坏的,只有父亲对我好,结果,我却仅仅只是已死母亲的替代品。”

这么说着,慢慢的流出了泪,

“就我这样的人生,直到最近为止是那么的无趣,那么的无聊与虚假,直到最近,那一群与我无缘无故的人,一群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的人,对我这个完全无法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毫无保留的爱护。”

已经流出的泪水汹涌了起来,接着凯莉大声的喊着,

“但是他们都死了,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活着,为什么要成为恶人的牺牲品,他们的信念难道一开始就没有价值吗?他们的人生难道仅仅只是他人的计划之一吗?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有什么样的理由?为什么好人不能活着,为什么有痛苦的存在?”

凯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平静下来,“伊利姆多叔叔,您一定知道的。告诉我为什么。”

“我是不死者,自有意识以来不知见过多少事情,生离死别,喜怒哀乐种种不知见过多少。”

说着,他伸手从地上吸上来一个头颅,是露西亚,

“你恨她吗?明明是个穷凶极恶恶魔却装作善人,伪装,欺骗,最后还杀掉了所有的善人,你恨她吗?“

凯莉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的过去吗?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恨她,她自小与你一样幸福呀,是小国的公主,后来国家被雄狮摧毁,父母兄弟都死在面前,被敌人俘虏的她受到了百般凌辱,最后虽侥幸逃出,但是身体的健康和精神的坚持都早已毁灭不见,之后的日子里,都是在欺诈和阴谋中艰辛的活着。“

伊利姆多停了下来,看了看凯莉不知所措的脸,

“如果你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有不信任人类的想法,也应该有有想要毁灭世界的想法,她的做法虽然偏激,但是世界如此对她,她这样报复世界又有什么错。“

伊利姆多静静地看着凯莉,

“就我看而言,人类都是自私的生物,想要帮助一方,必定有另外一方受到伤害,都是以自身为出发点,为了虚无多变的精神满足感做出不同的行为,为了金钱,为了荣誉,为了虚无缥缈的责任,为了可笑的名誉或者满足感,人类就是这样的,不可能有内心只有他人,没有自己的存在。”

伊利姆多抬头看着天空,

“我也一样,为了可笑的承诺而照顾你,但是也仅仅如此。”他这么说着,

“至于你的问题,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报,人生的意义为何,为何有痛苦,为何不公。真是无聊的问题啊,问题的本身就是答案,为什么有这些问题就像是在问人为何为人,就像是在问泥土为何是泥土。因为是人,所以才有着种种的意义,因为是人,所以才有痛苦,因为是人,所以才有不公。”

凯莉满脸都是震惊,她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过了一回,她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人吗?”

“当然,”伊利姆多说着,“这仅仅只是我站在怪物的立场上来说的,如果你不认同,就去改变吧,为了这一刻的疑问,为了这一刻的空虚。”

凯莉在这一刻想起了很多,种种记忆如同梦幻在眼前不断浮动,许多人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回忆起那个豪爽的,穿着铠甲的腐尸,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于是她的目光变得坚定,

“叔叔,”她有这么称呼伊利姆多,“您能帮助我吗?”

伊利姆多点头,

“可以,毕竟我曾经许过承诺。”

“我想成为勇者。”

“远大的志向。”

凯莉的话语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而有力,

“我要成为勇者。”

伊利姆多忽然感觉灵魂传来了一阵不明的悸动,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好像从她的灵魂上看见了不可直视的闪光,好像有回忆起了那个人,于是

“好,我以真名发誓,我必定帮助眼前的这个人类,成为世人所承认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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