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雨后的鑫发街蒙着一层淡淡的雾岚,街上行人廖落。
张丽今个陪黛眉逛了大半天此刻也困倦了,她透过玻璃窗瞅瞅外面冷清的街道,心中更丧气了,不由自语道:“看来今天不是个吉日,又要亏房租了。”
张丽对屋内正在工作的老公劳买喊道:“打佯了,关门早点休息。”说完转身进浴室洗澡去了。
“好咧,谨遵老婆懿旨!”劳买笑着,一边打趣应答一边从里屋快步出来。
劳买出了店门,用铁勾勾住门楣上的防盗网正要往下拉,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甜甜的女声:
“老板,这么早就打佯啊?”
随着甜美的女声,劳买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檀香。
劳买停下拉防盗网,扭头一看,只见背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身材婀娜,挽着高高的发髻,穿着鲜艳的红色交领古服,衣领很低,仿佛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女人右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对含情脉脉的眸子,正暖昧的盯着他。
“小姐,要洗衣服么?”劳买微笑着问。
“嗯!”女人浅笑道。
“噢,请进吧。”劳买笑着推开玻璃门,请女人进了屋。
女人进了屋在柜台前坐下,从黑色塑料袋掏出一件红裙对劳买说道。“老板,麻烦你帮我洗一下吧。”
劳买接过红裙展开看了看,手中的红裙和女人身上穿得红裙一模一样,裙上有数团乳白的奶渍。
“就是几团奶渍,很容易就搞定的。”劳买道。
“那就谢谢了。”女人客气的答。
“小姐真有眼光,这裙子质料可是一级的!”劳买叠好了裙子,一边开票,一边赞叹道。
“嗯,这纯手工织造的,手艺现在世上已失传了。”女人幽幽的道。
“虚荣,现在世上失传了,你这裙子是从哪儿来的?”劳买虽然心里暗骂着但表面上依然笑着迎合道:“那是,那是,今年就流行古装,红色又是幸运色,小姐的衣着真是既得体又时尚,充满古典高贵的气质。”
“咯咯咯,是么?”女人娇笑问道。
“我劳买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小姐叫什么名字?”劳买一边信誓但但的和女人聊天,一边填客户信息服务单。
“妮妮儿。”
“电话?”
“5201314”
“年龄?”
“这个一定要填么?”女人迟疑着问。
“噢!女人年龄是秘密,这个不是必须得。”劳买抱歉道。
“咳、咳、咳。”劳买和妮妮儿聊得正热烙的时候几声干咳从浴室里传来。劳买一听就知道张丽不乐意了,赶快闭了嘴,快速填完了信息单,果不其然,虽着干咳张丽从里屋出来了,她阴沉着脸瞅了一眼柜台前的女人,对女人面前的劳买骂道:“你做事就不能利索点,磨磨叽叽搞啥子。”
劳买心虚的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小姐,请你收好,按照单上面的时间来取衣服。”劳买将填好的信息单递给女人,女人接过单,对劳买暖昧的笑了笑起身出了门,劳买小心翼翼的瞅瞅张丽,只见张丽还阴沉着脸,他识趣的到外面拉下防盗网,
劳买进屋拿起女人衣服准备放进干洗机,张丽一把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她一眼就看见裙子上的奶渍,指着奶渍骂道。“准是个坐台的狐狸精,贱人,还配用干洗机。”张丽一边骂着一边走进里屋将裙子丢进了洗衣机里。
劳买小心的跟在老婆身后,看着张丽给洗衣机加水,小声问道。“老婆,这不好吧,万一洗坏了咋办?”
“去,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敢勾引老娘的老公,这种贱人就是要治治他。”张丽骂道。
劳买知道老婆醋坛子打翻了,也不愿和她争执,闷闷的出来在外面打扫卫生。
“啊!”忽然张丽惊叫着从里屋跑了出来。
“怎么啦?”劳买惊诧的问。
“衣服,洗衣机……”张丽脸色苍白,语无伦次。
劳买疑惑的跑进去一看,洗衣机上下翻滚的水流中漂动着一件红纸衣,就是冥品店中祭祀用的那种,那红衣把一桶水染得血一样红,半截已被搅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劳买惊疑着出来,找到刚才登记的信息单,拨打妮妮儿的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连拨了几次,电话里始终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
劳买和张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张丽喃喃念叨着:“妮妮儿,妮妮儿,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劳买忽然叫道:“我想起来了,谝克的老婆叫林妮,这个妮妮儿和谝克老婆长得实在太像了。”
张丽诧异道:“你见过谝克老婆?”
劳买道:“没见过本人,不过在谝克手机像册里见过照片。”
“可是谝克老婆刚刚去世了呀?”张丽疑道。
“是呀!可是这女人和谝克老婆长的太像了,会不会是孪生姐妹?”劳买道。
“赶紧给谝克打电话问一下,看看他老婆有没有姐妹?”张丽催道。
劳买当下给谝克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谝克听了劳买的话吃了一惊,他告诉劳买,他老婆林妮是独生女,根本没有什么姐妹。
劳买一听当下怔住了,谝克悄声叮嘱劳买道:“最近小心点,早上幻城国寺的了生和尚找过我,他逼我说出易公的下落,我没说,了生和尚威胁说要让我们永不安宁,这有可能是了生制造的幻像。”
劳买说:“知道了,你也小心点。”
挂断电话,劳买强装镇定的对张丽说道:“谝克老婆是独生女,这妮妮儿只是和她长的有点像而已。”
“哪洗衣机的纸裙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张丽颤声问道。
“别怕,也许是妮妮儿的恶作剧,等她来取衣服时就会明白了。”劳买安慰道。
张丽指着洗衣机对劳买说道:“你去处理吧,我先上楼了。”
“好吧,你先上楼休息。”劳买应道,他从洗衣机中捞出那件红纸裙,晾在衣架上。
谝克接了劳买的电话后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黛眉给他沏了一杯淡茶,陪他在沙发上坐下,小心的问道:“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谝克愣了一下问道。
“你看你的样子,接了个电话立马就像丢了魂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黛眉有点不悦的道。
“你就别问了,有些事你最好不知道,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谝克道。
黛眉听得一头雾水,原想再追问,但看到谝克为难的样子,最终她也不便再问,
黛眉陪谝克默坐了一会儿,谝克仿佛回过神来,望着黛眉浅笑一下道:“肚子饿了,做饭吧。”
黛眉只身到厨房做饭,谝克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思考着对付了生和尚的办法。
黛眉简单的炒了两个菜,用电饭锅蒸好了米饭,又从冰箱中取出两罐啤酒,二人面对面坐着,谝克打开罐盖,递给黛眉一罐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看着谝克含情的眼神,一句话把黛眉感动的稀里哗啦。她放下所有少女的矜持,义无反顾的来到他身边,不就为了这一句暖心的关爱么?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节哀顺变,日后的路还长着呢!”黛眉劝道。
“嗯,谢谢你的关心,今后我听你的。”谝克举杯喝了一口应道。
黛眉亦举杯陪着轻抿了一口。
夜很安静,桔黄的吊灯下,黛眉和谝克面对面坐着,谝克给黛眉碗里挟着菜,眼波里流动着一种关爱和温柔,二人低声细语的随便聊着,充满了家的温馨。
吃过饭,黛眉洗了澡,谝克要她到副卧室睡觉,黛眉一想到副卧室里放着那个林妮模样的充气娃娃就感到害怕,她要和谝克挤一张床,谝克想了想答应了。
二人挤在主卧的床上睡下,也不知睡了多久,黛眉迷迷糊糊感觉谝克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在了,于是她翻了个身,伸手去抱谝克,朦朦胧胧中她的手触摸到两团软软呼呼的东西,好像女人的**,她一愣!
“谝克、谝克。”黛眉轻唤着,她的手顺着软呼呼的两团东西向上摸去,又摸到了一团蓬松的长发,这一下她彻底震惊了,她确信她身侧躺着的不是谝克而是一个女人,不由“啊!”的一声惊叫着滚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