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女孩进来开始，所有竞拍者的目光就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更确切的说，是聚焦在她手上捧着的那个托盘上面。
“这是今天的第一盆花。”金老伸出右手，缓缓掀起红布一角，就在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过来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要不，我们换个玩法吧？”
徐老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催促：“你这老不修的，你赶紧把布掀了，让我们看看。”
从女孩捧着托盘进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香味，清冽醇正，清而不浊。
就香味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上品了。
就算还未得见兰花真容，单凭这个香味，他也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
“急什么？”金老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气他不给自己面子，“这样，我们来个盲拍，你们说怎么样？”
盲拍？
众人面面相觑。
这老小子不会是弄了几盆次品来坑他们吧？
今天也不是4月1号愚人节啊！这是闹的哪出？
金老还真就收回了手，没有掀开红布的打算。
“你卖什么关子？”还是年纪最大的徐老站出来说话。他不但要说，还直接就往拍卖台走，要自己动手去掀。
其他人倒是自恃身份，或规规矩矩，或饶有兴味地坐着看。
“去去去，别捣乱。”金老似乎和他关系很好，毫不客气地将他赶了下去，“想要花就回去坐好竞拍，价高者得。”
“叫价就叫价。”徐老气呼呼地回去坐好了，正准备喊价，又不知道喊什么价合适，“你先报个起拍价吧！”
金老摇头：“没有起拍价，你们随便报。”
这一次，徐老很给面子：“1元。”
听到徐老报出来的价格，陈萱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震惊地看了看赌气的徐老，又看了看好像真不在意这些兰花卖出什么价格的金老，转头就掐了余霏霏一把。
余霏霏吃痛之下，扭头看她：“做什么？”
陈萱凑到她耳边问：“你就真的这样随便他们胡乱报价？”
余霏霏倒是无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都交给金老了，那我们就只管相信他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余霏霏是真的无所谓。
5盆花呢，这才第一盆，就算金老真的给她1块钱拍出去了，这不还有4盆吗？
这5盆花里，只要有一盆按照正常价格卖掉了，就差不多够钱用了。
而且，一想到这些即将卖出去的花马上就要毁在自己手上，她便觉得钱收得越少越好，否则真的是亏欠大发了。
在徐老喊出价后，很快又有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应和：“2块。”
其中唯一的年轻人却有些叛逆，直接在后面加了一串0：“2万。”
金老点点头：“小白出价2万，还有其他人加价吗？”
“5万。”这次出价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人。
“小尤出价5万，还有更高的吗？”
“6万。”
虽然知道金老特意开个拍卖会，就能证明这5盆花绝非凡品。可这是出来的第一盆，见都没有见到，大家确实是不知道该如何估价。
才5盆花，这里的人大多都要空手而归，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同时拍得2盆甚至以上——大家都是熟人，不管是真心喜欢兰花，还是附庸风雅，他们确确实实是为了兰花聚集在这里，又都是有身份、有人情往来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厚道的事情来。
好东西往往都会留到最后。
所以，这里冲着最后的压轴之作来的竞拍者，几乎不太可能会来争这个头筹。
这也是徐老喊价1元的缘故——他就是放弃这一轮的竞拍了。
“老罗出价6万，还有谁出价更高吗？”
金老依然笑嘻嘻的，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对这个价格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众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一时竟没有人再加价。
“6万一次……6万二次……6……”
“10万。”这次报价的，依然是刚才的年轻人。
“小白出价10万，还有更高的吗？”
“11万。”
“好，老罗出价11万。”金老话锋一转，突然调侃了一句，“你今天的报价有些保守啊！”
老罗笑得含蓄：“未见真容，不敢孤注一掷。”
与他的含蓄不同，是小白肆无忌惮的抬价：“20万。”
“好，小白出价20万。”
“嘿，你这小子，是跟我杠上了是吧？”老罗扭头去看坐在角落里的小白。
小白耸耸肩：“罗叔，您要是真想要，报价比我高就行了。金伯伯说了，价高者得。”
老罗一咬牙：“21万。”
“罗叔，真想要这盆花，这么小气可不行啊！”小白挑衅般地说道，“30万。”
虽然说珍稀兰花被卖出天价也不算新鲜事，但毕竟是少数。
也不是说金老拿不出来好花。可今天的花有5盆，重头戏肯定在最后。到时候真的拍出天价来，也算是他们的意料之中。
可这头盆花，见都还没见着，就闻到了个香味——虽然香味不错，但直接叫价到30万，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50万。”
就在小白和罗叔胶著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看好戏看得开心的金老，乐呵呵地说：“老林出价50万。”
大厅里顿时就寂静了。
老林是坐在徐老旁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花甲老人，看着有些严肃，之前也没有参与竞价，结果这一出价，直接将价格飙到了50万……片刻的寂静后，便是一片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