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儿,你的婚期也将近了,昨日宫里传旨,明日你要进宫觐见太后。”尚书爹爹郑重地跟我说。
“是,琦儿这就去准备。”
回到房间里,看到正在打理金桂的春梅:“春梅,你去拿一下进宫觐见的那套衣服,整理一下,明天要进宫了。”
清晨我便起来收拾,门外的马车已经齐备,一路不曾颠簸,看来宫城大道平坦极了,跟上次走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因为马车声的回音。上次的路上并没有如此的静谧,反而还能听到鸟叫声,轻撩开的车窗看到外面是一片肃穆,宫墙高筑。
严峻的黑色显得整个宫殿格外的冷,宫廷楼阁如山峰巍峨,林立的一个个楼台,金边衬得贵气十足。可是这样的地方却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压抑感。
听着踢踏踢踏的马车声,让人昏昏欲睡。“小姐,小姐…”一旁的春梅晃醒了我,“小姐是没有休息好吗?”
“啊…没有。这皇宫的道还真是长呢。”
“小姐可要谨慎等下见太后呢。”
“嗯,听崔姑姑说这宜太后是陛下和六王爷的母亲。我却到现在连他们谁的面都没有见到,还真是好笑。”我自语道。
“小姐不是觐见过陛下了吗?”
我轻轻一笑,便不再多言,那帘中之人,谁又能知道是不是皇帝呢。
太后的宫殿在皇宫的最里面,看起来还真是深宫庭院深几许。下了马车,走进正殿,似乎有丝丝檀香。
“太后最爱这檀香,切莫在屋内乱走,小心碰倒檀香。”管事的姑姑嘱咐完我便离开了。
这殿堂的确与皇帝那晨昏殿不同,各处的物件摆放,就好像千年万年都不曾挪动过一样。我一个人静静地跪坐在正殿,只是迟迟不见人来,莫不是这太后与皇帝是一样的性子吧?
喜欢戏耍这他人玩?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摆放香炉的地方,这到底是怎样才能打翻香炉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怕也是让人守规矩才这样说的吧。
等了许久,这太后才缓缓的来。“起来吧,起来吧,未来的六王妃,哀家最近身体不适,故而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太后福寿与天齐,有些病痛也总会痊愈的。”心里暗想,这怕不就是婆媳之间的战争已经敲响了吧?果真这六王妃也不是好当的。
“抬起头来,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当年哀家与念儿定下的婚约,到底是错不了的。”
“哎,”我提起衣裙走上前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果然跪久了。
“太后,您与我母亲相识?”
“是呀,那年你母亲还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太后也是慈眉善目的,笑起来,仿佛是一朵莲花盛开的样子,让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虽说是上了年纪,可皮肤依旧是饱满充盈,完全没有岁月的痕迹,这样一比,我仿佛一个粗枝大叶的汉子。
太后轻轻拉起我的手说:“琦儿啊,以后啊,常常进宫来看看哀家。哀家就这么两个儿子,皇帝很忙,还是老六贴心,只是身体不那么好,你以后有空了就来,哀家这殿门就随时给你敞开着。”
我心里想:这怕不是要罚我常常来这里罚跪不成?我才不要来这黑压压的宫殿里呢!
心里想着,我还微笑着:“是,太后,琦儿以后有空了,定然会常常来看您的。”
太后又唤来下人,递上来一个玉如意,“琦儿啊,你娘可跟你提过一个城市?”
“什么城市?”
“浮梁城。”
我暗自一想,果然是浮梁城,一个我听过却未曾去过的地方。
说罢,太后将玉如意拿到我的面前,“没听过也没关系。琦儿,你看,如意如意,万事如意。哀家把这个送你,可喜欢?”
“喜欢,太后赏赐的东西,我都喜欢。”欣然接受了这柄如意,虽然也不知道如意有什么用处。
太后看着我慈爱的笑了笑:“琦儿,你们的婚事也将近了,户部尚书可操心吗?”
“操心呢,爹爹可操心呢,最近都开始置办起我的嫁妆来了呢!”我嘟着嘴说,想一想自己还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琦儿,说着说着还脸红了。”太后的笑声爽朗极了,仿佛我只是在跟一个寻常长辈说话,并不是太后,“其实呢,哀家自然是会安排好一切的,让户部尚书也不必太过忧心,还是朝事为重啊。”
“是的,琦儿代爹爹谢太后体恤。琦儿会如实转达爹爹的。”我起身赶忙行礼。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天气似乎也不是很好,琦儿今儿就早早回去吧,以后改日再来,进宫陪陪哀家。哀家还真喜欢你这个小丫头,想来,玦儿见到你也会开心的。”
“谢太后夸奖,那太后,琦儿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路上慢些。”
告退了太后,我便再度走过深深的庭院,这一趟会面没有几分钟,倒是感觉规矩站了许久,要我在这深墙大院里生活,我是打死都不要的!我可没疯,什么王爷,给我皇帝,我都不来,真是太累了。
待我走后,太后端起茶来,咂摸了一口,对身边的嬷嬷说:“这孟琦,看起来还真像当年的念儿啊。”
身旁的嬷嬷哼笑了一声:“那也是您手里的一枚棋子,您让她去哪儿,她也不敢不去。”
“你这老东西,我什么时候强迫过谁?都是两厢情愿的。”太后放下茶,瞪了旁人一眼。
“是奴婢的错,太后英明。”
“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回荡在这慈宁殿里,跟徐徐的檀香混为一处,久久让人心绪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