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山通过手机号码加唐医生的微信，没想到对方通过了。
“唐医生，你好！我想咨询一个问题，可以吗？”，江一山改了几次，最后按了发送键。
过了很久，才回答：“好，说吧！”
“精神分裂症患者有自主意识吗？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吗？”，江一山飞快打字，生怕对方不再搭理。
“我们没办法去体会患者的感受，但是可以根据他们的行为和语言判断，他们是有自主意识的。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只是我们不能理解，认为他们是错误的，并强制他们不再犯错。”
这次回复的很快，可能是碰到一个超出普通病患水平的问题吧。
“那，他们看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
“啊？”唐医生还加一个吃惊的表情图，发了过来了。
紧接着又发来一行字：“也许梵高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看这几个字，江一山倒吸一口凉气，拉直脊背，仰头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响。
过了很久，可能是看江一山没有动静，唐医生再次发来几个字。
“是帮别人问吗？”
“是！谢谢了！”
江一山站起身，透过窗子上的玻璃，看见夜色下的街道，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是那么的绚丽多彩。
脑海却突然空白一片，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儿。他蛋！我才27岁，怎么会出现这么怪异的情况？唐医生的回答不抱乐观态度，我到底遇上了什么？谁能准确回答我呢？
江一山突然想起点什么了，飞速打开电脑，登录自己所有可以提问的平台，写下：“如果一个人，突然能同时以两个视角看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呢？”
这么冷门的问题肯定没人看见，就算看见了，谁会回答这么犯神经的问题呢？！
江一山关上电脑，心里有一百万个疑问，一百万种情绪在纠缠。
窗外吹来一阵风，秋天的风多少带着凉意，江一山的眼睛在凉风的刺激下，不由自主地眨了眨。
“我叉！原来是眨三次眼？”
江一山自言自语，反而有点兴奋了，就像黑夜里突然摸到电门一样。虽然并未解开心中疑惑，但是总算有一些主动权。
多试了几次，果然是连眨三次眼，就能看到双画面。
让他更兴奋地是，这样看来，不太像神经上的问题，更像是一种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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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睡了一夜安稳觉，江一山上班途中又到星巴克买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打电话。
“喂，张兵，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了，可能两小时到，江哥！”，电话里传出气吁吁的声音，应该是在走路。
这个张兵就是前面江一山提到的小张。24岁的协警，也是江一山的好助手、好朋友。前几天请假回老家办事去了。
“好的，手头这个偷车案，回来了一起研究一下。”，江一山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张兵。
挂断电话，直接到了会议室。刘所长已经开始会议了。
“一山，你来得正好，你把这两个抢夺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串并。”
“刘所，那个偷车案子还没结呢！”，江一山也就是随口一说，顺手就把案卷接了过来。
在江一山接过案卷的那一瞬间，分明感觉到全场刑警都舒了口气。
这几年来，好像全所已经形成一种定式，凡是难案、无头案、陈旧老案最后都会推到江一山头上。
最关键的是，他都能接下。不是说他想讨好谁，也不是说他怕谁，更没有人刻意要整他。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知道拒绝，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拒绝”这个词。日常言行里，不会带着感情色彩去看待一个人或事，就像没有情感处理机制一样。
也所以大家知道他手里困难的活儿多，就不愿意跟他走得近，怕分派任务，面子上过不去，难得给自己找事儿。
当然了，这种人最招领导待见了，不推辞工作的手下，那是求之不得呀！所以那个刘所长天天“一山，一山”，喊的非常亲切，生怕哪天失去这个拼命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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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山正打开案卷翻看，手机响了。
捂着手机出音孔，走出会议室。
“喂？你好！”，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在脑袋里徘徊，这谁呀？
“大哥，不，警官，快……快来，帮帮我吧！我…我被骗了…唔~”
电话那头，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非常焦急的语气。
“你在哪里？快报警呀！”
“刚刚…打…打了110，线路…忙。我一急，看见桌子上你的名片，我想…我想你可能帮助到我…”
“那，你直接来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对呀！……可是派出所在哪儿呀？我不知道。”
女孩子反而哭了起来，估计急坏了，脑袋已经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富源路88号财经大学呀！前天你送过我。”
一听这话，江一山愣住了。这可不是我们派出所管辖呀！我去了不是越权么？要是不去的话，别人在求助，不处理又怎么行？
算了，把她送到属地派出所不就对了，大不了自己跑一趟，别人有求于我，更何况还是受害者呢！
想完，转身给刘所打了声招呼，开车准备出去。
电话又来了，这次是姚柯。
“一山，我过来找你，我有要紧的事给你商量。”
电话里，姚柯声音很恳切，很少有的严肃。更像一个女主人与男主人的对话口气。
“我…我马上要出去办事。”
江一山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商量。你可以让其他同事去嘛！”
姚柯这回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指导。
“……那你先来，等等我就回来。”
江一山片刻思量，并没有权衡出利弊，没想到自己却脱口而出。
“你……”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被江一山无情地挂断。
敢挂断女友的电话，后果如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