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凯说出他心中的打算的时候,关耀并没有感到吃惊。
谈恋爱被开除这种事情虽然只出现在历史里,但是,因为恋爱失败而休学的案例却举不胜举,只是他认为这种选择总比跳楼好。
年轻人不能逼他,逼迫的结果大多数都是可以预见的,如果是那种结果,谁能够接受?
关耀叹息一声,无论一段感情谈到后来结果怎么样,这段感情那也是感情啊,哪怕只有一件美好的回忆,只要想起来那都是珍宝,今天你给它打碎了,足够破灭你一生的理想。
关耀:“那里待不下去了,我帮你换个学校吧,你看看,想去哪里?”
杜凯:“我哪个学校都不去,不念了。”
关耀吃惊:“大学还是要念的兄弟。”
杜凯:“我不关心,不关心。”
关耀:“好吧,你说,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杜凯:“我要去这里,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就要去这里。”他将手机放在关耀的面前。
关耀好奇的拿起手机翻了翻:“量子中心……你打算做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杜凯:“我就要去这里。”
关耀把手机撇到桌子上,毫不客气的说道,“这里去不了,不过,换一家还可以。”他站起来,走到挂在墙上的一张卫星地图面前,用手指在戈壁滩上按了按,“在这里,我还有点关系能把你弄进去,不过,你去了以后可能先干两年卫生员,因为那里的人都很懒,垃圾桶超过三天都没有人收拾,还有,他们很多人坐在椅子里超过二十四小时都不挪地方,所以你得勤快点,别让他们的茶杯缺水……。”
杜凯:“行,我就去那,你快点办吧,我现在就要去。”
关耀无奈,拿出电话,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一边拨号码一边往外走。
这事不办不行啊,要是不办的话,一转身跳楼了可咋整,他现在可是琢磨不透他,能怎么办,他敢肯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拿失恋的人没办法。
现在最要紧的头等大事是留下这条命啊,否则,以这个小子的性格,不顺着他的性子来,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现在,只要排除掉那种可能,其它都好说。
关键是,往科研机构里送一个扫地的人对于他来说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吧,但愿这颗金子能够在戈壁滩发光。
一年之后,这颗金子真的发光了,在茫茫戈壁滩发出了一团远远高于太阳辐射的光芒。
当关耀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因为量子中心报废了,因为他杜凯用毁灭世界的力量把自己给汽化了……在后来的通报里写的很明确,这起科研事故的死亡人数只有一人,就是他杜凯。
这是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从古至今,用这种手段自杀的人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关耀以最快的方式赶到了戈壁滩,然而奇怪的是,量子中心里的主管并没有给予他任何明确的答复,对这起事故讳莫如深。
负责接待他的人跟他说,杜凯的所有遗物也都跟着汽化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中心温度过亿度不假,但是,持续的时间恐怕不会超过一秒,从那些保护设施的损毁程度来看,涉及范围并不大,大部分的能量在强磁系统的控制之下全都被排进了高空……。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不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试验?保密程度有那么高吗?为什么杜凯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这个死去的人可是他的家属啊,关耀有权从家属这个角度来参与此事。
他必须参与此事,因为他需要给自己的叔叔婶婶一个交代。
是的,关耀跟杜凯的关系是由两位父亲的关系建立起来的,所以,杜凯的爸爸,关耀叫叔叔,而并非舅舅。
从家属的角度来讲得话,关耀获得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他的表弟杜凯获得了一个英雄的勋章,是为国捐躯。
关耀明白,这样一个实验,没有整体的参与是做不来的,他不是自杀,可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实验,他必须要知道。
这个时代,能够被设定为机密的研究并不多,除了军事用途之外,很难找到几个,特别是科技的前端领域。
可是,任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到一个量子中心能够做什么别人做不了的实验。
同样级别的量子中心在这个世界上多了去了。
他发现那些人在背着他窃窃私语,不断对他扫过来警惕的目光。
没过多久,一个负责人走了过来,再次跟他握了握手。
“你们兄弟俩以前一起发表过很多论文?”这个人问他。
关耀警觉性要比他更高,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嗯,我帮助过他很多。”他点头。
“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制造新元素的这种实验?”
制造新元素?这是他想获得的答案?怎么不像啊……。
“没有,我对此一无所知。”关耀说道,“但是,他提过,对于那些已经发现的不稳定粒子的可塑性,他表示过很有兴趣,他认为,只要给足条件,那些粒子就能够向我们展现出另一个世界的模样,比如,某个外星人所存在的那个世界。”
“你研究过?”
“我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这不是我的专长。”关耀说道,“你要是再多问我几个问题,你就会发现我在专业问题上的破绽。”
“很明显,这也不是他的专长,但是,他制定的实验规划和设计却几乎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们现在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你的指导。”
关耀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论他的答案是有还是没有,他们好像都认定他有过参与,并给予过指导,否则,谁能相信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大学生能够做出那么完美的东西?
“这个实验这么危险,你们还要做下去?”关耀小心的问道。
“什么实验不危险?关耀同志?”
“可是,制造一个新元素,怎么会有这种核弹级别的破坏力?”关耀问道,“难道我们制造出的新元素还少吗?”。
在关耀的理解里,他说的新元素可能是指某种同位素。
“正常,这种事故概率低到不可能,但是,我们发现他更改了一些参数,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并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关耀迎着对方的目光马上回道。
对方笑了笑:“我在今天晚上会写一份材料,然后,提交给Z国科学院,怎么样,博士,请您回去等待消息?相信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同事了。”
这还真不好说……。
关耀:“那么,我在这里等消息?”
“那感情好,关耀同志,你要明白,有些东西不研究也罢,但是,我们的这个项目是会创造历史的。”
关耀:“只是制造出一个新元素而已,能创造出什么历史?新元素的历史早就被创造过了。”
“作为一个现代科学家,我认为最关键的是要会使用工具,你的表弟无疑很擅长这一点,我认为工具用好了,就会创造历史。”他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关耀跟他握了握手。
“好啦,关耀同志,我现在可以跟你说点更具体的东西了,杜凯所做的这个实验我敢说,全世界都没有人做过,别看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加速器。”
关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以前的实验大家都玩腻了,而杜凯却带来了一种新的使用方法,比如说,有的人在用激光雕刻CPU,而有的人则用激光雕刻癌细胞,使用的工具都差不多,而涉及的内容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
关耀:“哦,你的意思是你们也不是很玩得转?”
对方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事故的原因,而事故的根本原因要想搞明白恐怕更难,因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死了。”
关耀:“可是我,我也玩不转啊。”
“又开始了,那,他的电脑里有很多东西,你想不想看吧。”
关耀:“他的电脑里到底存了一些什么东西?不可能你们看不懂啊?”
“我们确实看不懂,比如,我现在随便写下一大串的符号,然后我告诉你这是机密,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破解,它比拉马努金留下的东西更加难以破解,起码,拉马努金的东西是有逻辑的,而我随便写下的这串符号什么逻辑都没有,那么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写下这串符号?”
那还用问,这一大串符号就是杜凯电脑里的东西,而这其中所隐含的信息恐怕只有关耀能够理解,但是,他还是不明白,实验都做了,他们为什么没有数据?或者说,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数据丢失?
关耀:“好吧,看来我是必须要看了,显然,只要我看了,结果只有一个,不过,我也不能保证能够帮助到你们。”
“是我们,关耀同志。对于我们将要做的事情,我相信,这将改变你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