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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路途

听到奥诺的话,黎尔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如果真如奥诺所说的,能够逃离这个世界,那爱丽雅就有救了,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救了!

他急忙上前一步追问:“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奥诺又一次往天空上看,“你们看,天空中的流光,是不是正在朝什么方向流动。”

爱丽雅抬起头,第一次仔细地看着天空,那覆盖在晚霞与红云的天空中的流光,犹如波浪一般缓慢流动着。这样的场景,要不是身处于这荒诞的世界中,绝对是一令人赞赏的美景。但那各种颜色的流光,似乎只是在不规则的流动,爱丽雅实在看不出它们是朝着一个方向流动的。

“可,我只能看出它有在流动而已啊。”

“你们或许看不清,但别忘了我的能力,我能够读懂这些流光。我很清楚,它们都是在朝某一个中心汇流着,而那个中心,正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出口,就能逃离这个世界?”黎尔很快便意识到这点。

不过看起来,这件事情似乎也并不是很难呀?

似乎是看出了黎尔心中的疑虑,奥诺继续解释道:“但我不知道,它具体有多远。而且,我的使命,是将尽可能多的人带离这个世界。”

奥诺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他压低了音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

说到这,奥诺突然弯下了腰。

“你,你这是干什么。”

奥诺着十分真诚地鞠了一躬,

“接下来,可能需要你们两位的帮助。能够帮助我,寻找这个世界其他的落难者吗?”

“这……”

“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不管是战斗的人,还是隐者。他们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的使命,就是帮他们脱离苦海。所以,拜托了!助我一臂之力!”平时那儒雅温和的面容,如今却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说着,奥诺就打算跪下,但被黎尔即使阻止了。这还是奥诺第一次这么卑躬屈膝,黎尔不禁为之前对他存在着偏见而感到愧疚。

“奥诺兄,之前你救了我们一命。而你现在所要做的,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生路,我必然会义不容辞去帮助你,完成你的使命。所以,你不必这样。”

逃离这个世界,对于已经困在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年的黎尔来说,这听起来是如此荒谬,难以置信,但是

——就算再这样战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如果想要让我们都存活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奥诺看着黎尔,那双锐利的绿色眼瞳,放射出如同火焰般的决心。

两人的士气,还未向现在这样空前高涨。

“黎尔,还有爱丽雅,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我们也一样,奥诺。”

在残存的夕阳余晖下,两人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奥诺哥哥?”

黎尔和爱丽雅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终于,奥诺将视线放向广阔的远方。斩钉截铁地说道:

“走吧!去世界的中心!”

顺着天空中光流动的方向,三人踏上了寻找世界出口的旅程。

可他们并没有意料到,这个时间静止的世界,究竟广阔到怎样一种程度。

******

时间虽然是静止的,但是对处于静止世界中的人,即使他们的身体不会继续变化,时间仍然在他们不经意间无形的流逝。

一晃眼,离黎尔他们开始旅程的时候,已经过了五年。

现在,他们来到一座未知的城市。

“如果你看到的人都杀,那我们究竟还怎么召集同伴。”

“没办法,有的人即便好言相劝,他们也只当耳边风。”

“但至少,不杀他们的话,还有机会啊。”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况且我和爱丽雅也需要魂点来进行提升。”

“可是……”

“我们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带离这个世界,首先耶尔的那群人就可以排除在外了,只要萨旦还在,他们根本不会加入我们。”

……

聚魂屋内,传来黎尔与奥诺的争论声。爱丽雅则站在门外,等待他们的结果。

——看来,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呢。

所以,爱丽雅决定,自己先进行剑法练习,本来这是要有黎尔在一旁指导的。

在不久之前的一战中,敌方不由分说便展开了攻击,虽然奥诺主张劝降,可黎尔还是迫不得已将他们斩杀,所以才有了刚才那番争论。其实,这种事情,在这5年之间,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虽然当初黎尔答应了奥诺,帮他寻找落难的人,并劝他们加入队伍。可至今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心智年龄,17岁,爱丽雅俨然成为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即便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够利用自己的能力回溯时间。而且如今的她,也已经全副武装,黎尔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魂点,为爱丽雅购买了一套银钢护甲。当然,爱丽雅身上依然穿着她那件白色连衣裙,护甲则穿戴在了关键部位,包括胸甲,腕甲,肩甲还有腿甲。银色的护甲再配上白色的衣裙,现在的爱丽雅,就好像一位高贵华丽的女骑士,总之,她是这么想象的。

不过她还是没敢走太远,只要听不见那两人的争论声就行。毕竟她还是不想让大叔担忧的。

终于听不见那两个人的声音了,爱丽雅这才停下脚步,还松了口气,同时又露出无奈的表情。

——真是的,这种事,隔三岔五就要发生一次。

“好了,先不管了。”爱丽雅自言自语道,她开始环顾她来到的地方。

这里十分宽敞,刚好适合用来练剑。似乎是一个广场,周围覆盖着若隐若现的黄色光,还有城市特有的蓝色光,两种颜色的光汇流成绿色光,流向远处的一片林地。

——跟家里的广场差不多大嘛。

离家已经数年,爱丽雅依然把那栋白色的豪宅铭记在心里。如果自己真的逃脱了这里,第一件事必然是跑回家,然后投入妈妈的怀抱。

想象着这美好的未来,爱丽雅深吸了一口气,她张开自己的右手掌,很快便有那些奇异的光往手中汇聚。那些光逐渐变成一把剑的形状,随后成为实体。

很快,那把翡翠般的细剑便握在了爱丽雅的手中。

对于这把剑到底怎么来的,对于大叔和奥诺的疑问,爱丽雅的回答,摸棱两可,她实在不想回忆起那段几近死亡的经历和感受。不过奥诺还是能够断言,这把剑所产生的能量,正是来源于那些遍布这整个世界的流光。

奥诺推测,这把剑之所以能够回溯时间,也是因为那些流光。可这些流光到底是什么物质?为什么会有回溯时间的能力?

奥诺如是说道:一切都是那个创造者的所作所为。

爱丽雅很快将这些复杂的事情抛在了脑海,如今这把剑已经成为了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爱丽雅还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时响”。

手握细剑,爱丽雅开始比划起来。首先,她将剑放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学习黎尔的拔刀姿势,拔剑,横挥——

爱丽雅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可不知为何,比起黎尔拔刀后的一道闪光,巨石便一分为二。自己挥出的剑,总是觉得毫无力道,感觉连一根树枝都无法砍断。

其实,这些都是爱丽雅看着黎尔战斗时的样子偷偷学的。黎尔其实并没有教她这些动作。黎尔现在教所能传授的,都是一些基本的闪躲步伐与姿势。

这可不是爱丽雅想要的,谁不想要一些帅气的攻击绝招呢?

黎尔以两人的武器不同为由,拒绝教爱丽雅那些攻击技。

可就如奥诺曾经告诉黎尔的:此时的爱丽雅正值青春的叛逆期,就算是你的话,她可能也听不进去吧。

正当爱丽雅打算尝试大叔的其他攻击动作时,一个句话突然从她的身后响起。

“孩子,你练习的,是拔刀斩吧。”

爱丽雅着实吓了一跳,但她还是立刻反应,转身跳开,并与那个声音拉开距离。

“谁?”

“可是孩子,你用的可是细剑呀。”那是个沙哑的声音。

爱丽雅仔细一看,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一个老人。

不对,其实也不会太老,大概年近60左右的样子。他有着长长的白色胡须,满脸布着代表岁月流逝的皱纹,铜色的双眼微眯着,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头发。身上则披着一件黑色的毛皮斗篷,只有两只手露出来,拄着一根长长的黑色拐杖。看起来就很可疑。

“你到底是谁?”

就算是爱丽雅,在这么个安静的世界中,平时也能够听到敌人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可这个老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现在了后面。

爱丽雅的剑已经放到了腰间,随时打算发动攻击,或是发动时停。可那位老者对此似乎并不在意,“拔刀斩,追求的是刚劲的一击必杀。而细剑,要求的是轻柔灵活。二者大相径庭。且不说你无剑鞘,你用细剑,根本无法发挥不出拔刀的力道。”

爱丽雅没有回话,依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老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举动的不妥,“啊,不好意思,突然出现真是抱歉,我并无恶意。鄙人名叫摩根,是一名隐者。孩子,你就是最后的一人吧,还真是久仰了。”

“隐者?久仰?”

看这位老者的态度,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的样子。不过爱丽雅还是半信半疑。

“爱丽雅,没事吧。”

直觉敏锐的黎尔也与奥诺一起,在这个关键时刻赶到。黎尔更是一下子就闪到爱丽雅的面前拔出了剑。

那个老头立刻回应,就好像事先就准备好的一样。

“在你们方才的战斗中,鄙人在远处听到了你们正在寻找伙伴,并一起逃离这个世界的言论,所以遂现身前来。最后一人出现,这个世界便开始谱写终章,但我也想尝试那另一种可能。”

“所以,你现在才现身的目的是?”黎尔问道。这个老头看起来阴险狡诈,背后一定是心怀鬼胎。

但摩根老者的回答一直十分中肯,“原谅鄙人准备了多时,但我只是想要加入你们,仅此而已。而我到达此地时,便看见这个孩子在此练剑。”说着,老者便一下子抽出了隐藏在黑色拐杖中的武器,正是一把细剑。

抽出武器的那一刻,三人都同时警觉了起来。可摩根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爱剑‘墨’,与孩子,你的武器有几分相似。或许往日,我可亲自教你细剑剑法。”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沉默的奥诺终于开口了:“黎尔,这个人从外貌到行为,一直形迹可疑,让他加入的话必定是后患无穷。或许,我们应该在这里解决掉他。”

黎尔经过了短暂的思考,摇了摇头。

“这似乎与你刚才说的话不太一样呢。难得遇到一位能够沟通,还想要主动加入的人,我们怎能拒绝。”说罢,黎尔便收起了剑,“如果你刚才说的句句属实,那么,欢迎你的加入。”

“多谢这位剑客。”老人将细剑收入拐中,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既然大叔都认可了,那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其实从老者提出要教自己练剑的时候,爱丽雅就很想同意他的加入。现在她终于能够快活地说。

“老爷爷,一定要教我练剑哦!”

“哈哈哈哈,老夫一定会把我毕生所领悟的都传授于你。”

“那,太好了!”

虽然黎尔与爱丽雅都很欢迎摩根的加入,但是奥诺却一直紧缩着眉头。

他故意从摩根身边走过,低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刚才所说绝无虚假,我只是一名隐者。”

“是吗?那我们两,可谓是同道中人了?”

不知为何,双方的言语中,燃起了隐形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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