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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没有永远的胜利者 (3)

突然想到之前高拱的信,还未来得及细看。眼下,心情烦闷,我打开高拱的信,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高拱在信中忧心忡忡地说,他在乡里,深感风尚人心已大变,慨然于风俗之移人。无论民间抑或官场,去俭崇奢,唯钱是逐!他写道:“甚哉,风俗之移人!闻之长者,国朝洪武、永乐不必说,既是弘治、正德间居官者,大率以廉俭自守,虽至极品,家无余资。嘉靖初,始有一二稍营囊橐为子孙计者,人犹其非笑之。至迩年来则大异矣!初试为县令,即已买田宅,盛舆贩金玉玩好,种种毕具,甚且以此被谴责,犹恬而不知怪也!长此以往,则社稷可忧!而最可忧者,是面对此状,士民安然,居庙堂者亦不思振作,以维持为施政之要!非壮士断腕,大破常格,锐意求治,无以扶大厦之将倾!”

读着高拱的来函,心中越发怅然!是啊,面对此等风气,平常人作谈资可也,发阵感慨可也;然则,我辈位在中枢、名列宰辅,岂能安然处之?可是,时下的朝廷,无论是皇上还是当国的徐阶,能够振作吗?

徐阶那忠厚长者、为国操劳的勤勉正直亲切的形象,在眼前晃来晃去。于私,徐阶是我的恩师,官场的靠山,情过父子;于公,他是文官的领袖,当朝的执政,忠谨坦荡。可是,这样的人一旦到了无人企及的高位,他曾经竭力反对的事情,竟然会在不知不觉间重演。当年,严世蕃伏法,举国欢庆,徐阶在一次讲学时还特意谆谆告诫在场的数百名中外官员,物必自腐,尔后虫生。不要以为严氏恶党已倒,就政清吏明了,务必时刻以严氏覆辙为戒,还楬橥“无竞之地,可以远忌;无恩之身,可以远谤”作为家训。言犹在耳,子弟亲故,却利用其权势,横行不法!这是为什么?

突然觉得对不起高拱来。倘若高拱当国,面对此等局面,该是何等作为呢?可以想象得到,他会大刀阔斧整顿、革新!可是,他这样一个举朝公认的干才廉臣,偏偏朝廷就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官场腐败如此,纲纪松弛如此,再也不能一意维持了,否则,社稷之舟也会像漕船一样被那些无耻贪婪之徒凿沉的!这样喃喃着,汗水慢慢湿透了衣衫。

夜深了,京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我却没有一丝睡意,“一定要振作,务必要整顿吏治、整顿漕运、整顿武备!”这个想法一闪出,我当即提起笔来,在端砚里用力地沾了沾,写下《陈六事疏》四个大字。

隆庆新朝未阅二载,朝廷中却早已呈现出疲沓散漫的气象。按例,早朝免朝当是例外;可是,隆庆朝的早朝却恰恰相反,免早朝成为常例,而若进行早朝却要宣谕周知了。起初,言官谏铮、大臣规劝,皇上置若罔闻,臣僚也只能徒叹奈何。一旦免却早朝,大小臣工及为其办事的文吏,也就免去了起早贪黑的辛苦,久而久之,部院衙门从堂上官到吏员,也就乐得自在,一个个不慌不忙,稀稀拉拉,从晨曦初上到日头高悬,路途上皆可看见大大小小的轿子忽忽悠悠地往衙门去点卯。

只有内阁是例外。从严嵩时代起,内阁总是在东方微明就开始忙碌。徐阶十几年如一日,追随严嵩之后,起早贪黑已成习惯,当下又执政当国,政务繁杂,也就更加勤勉,每每在天还未亮,就已到阁当直。

可是,这天,已是辰时三刻了,徐阶仍未露面。

“元翁未曾说今日休沐,何以尚未到阁?会不会染恙?”我疑惑而又担忧地说。

李春芳恬淡地坐在那里,悠游地喝着热茶,见我问起,便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数日前灵济宫聚众讲学,凡百数人到场,元翁实主其盟,然因元翁当直不克赴会,就命春芳代为主持,会中散发了元翁所著《明道先生定性书》《为官须先识仁》二篇,与会者讽咏而商榷之,即各出所见,就正于元翁。适才春芳已到元翁直房看过,方知元翁二更即起,一直在直房对所呈文稿细心批示。”

“喔?原来如此,遗憾的是,居正未能躬历其盛啊!”我用嘲讽的语调说,心里的火气不住地向上升腾。讲学,讲学!在堂堂的内阁首辅的心目中,讲学比军国大事还重要?我不得不拿过几案上的文牍,来掩饰几经压抑还是流露出来的不快。几案上的文牍堆积如山,各省督抚、京师各衙门大小官员的条陈;言官谏诤皇上、弹劾官员的奏疏,各边镇的塘报、羽书,上官参劾或者保荐下级的奏疏,都分类摆放着。

兵部转奏宣大告急的塘报,就放在我的面前。俺答的大军,占得胜堡,陷石州,略文水、交城、介休,随后掉头向东进发,大掠昌黎、乐亭、抚宁,前锋已然到达滦河。

自嘉靖三十一年马市开而又关,北方的鞑虏就与国朝处于战争状态。鞑虏年年月月不停地侵扰北边,并屡屡深入腹地。隆庆元年二月,鞑虏犯广宁,三月攻辽阳,五月攻大同,六月攻朔州,边将的塘报,不断飞向朝廷。兵部也好、内阁也罢,近乎束手无策。此番鞑虏横行无阻,兵锋已近肘腋,着实令人焦虑。

我在文渊阁里焦急地踱步,边思忖对策,边等待着徐阶的到来。

“甚好!”徐阶兴致勃勃地举着一叠文稿,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边走边说,“皆得心学之精髓矣!”

“元翁!”我把兵部的奏疏递过去,开门见山说,“鞑虏屡侵,边镇多事,羽书旁午,学生再三思维,目下御北之计,莫过于改易北镇将帅。”

徐阶正在兴头上,听我如是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坐在那里,若有所思,缄默不语。

“把戚继光调到北边镇守,或可期有效之防御。”我继续说,语气充满坚定。

“此事固然当行,”徐阶捋着胡须,缓缓道,“然则,科道对戚继光多有论议,言他刻薄严酷,行止有亏。今若征调北来,势必又是一番论劾,调,则逆舆情;不调,则损朝廷威信,政府岂不陷入进退维谷之地?”

“元翁所言极是!”李春芳附和说,“所谓戚家军,军法确属严酷,作战不力而战败,主将战死,所有偏将斩首;偏将战死,其辖所有千总斩首,千总战死,其辖所有百总斩首;百总战死,其辖所有旗总斩首;旗总战死,其辖队长斩首,队长战死,全队十名士兵全部斩首。闻之令人不寒而栗啊!为官须先识仁,这是名教的精髓,严酷之法,毕竟与名教不符。”

我没有理会李春芳,对着徐阶说:“元翁,语曰,多指乱视,多言乱听。开言路、集众议是对的,但天下事虑之贵详,行之贵力,谋在于众,断在于独。顷年以来,朝廷之间,议论太多,是非淆于唇吻,用舍决于爱憎,政多纷更,事无统纪。朝廷要做某事,始则计虑未详,既以人言而遽行,终则执守靡定,又以人言而遽止,加之爱憎交恶,意见横出,谗言微中,飞短流长,常常左右为难,虚旷岁时,成功难睹。以学生愚见,认准的事,还是要决断才好。”这正是我的《陈六事疏》中指出的当时官场存在的弊端之一,“省议论”,这是六事之首。

《陈六事疏》已经写好半个月了,我一直没有上达。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翰林院编修,曾经上《论时政疏》。光阴荏苒,当四十三岁的内阁大学士,再一次提起笔纵论时政、阐述政见时,虽然依旧文思如涌,可是毕竟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青年。我没有像当年那样,当即把写成的奏疏送达通政司,而是放在家里,留下权衡的余地。论理我是该请徐阶审阅的,经过他的首肯再呈送御览。倘若徐阶对疏文中的政见能够认同,即有了推行的可能,否则,不仅难以推行,而且还会因此开罪徐阶,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但是,半个月以来,我也在时刻揣摩着徐阶的心思,寻找着合适的遇合。每天无论是散班在书房读书,还是到文渊阁当直,脑海里都是《陈六事疏》里的文句。每看到有司衙门的章奏、地方督抚的条陈、九边将帅的羽书,都深感国朝积弊已久,当尽快把《陈六事疏》付诸实施,或可寻得出路。然而,我隐隐感到,徐阶并不作如是观。这,正是我的忧虑所在,也正因为如此,我迟迟没有把《陈六事疏》呈请御览。可是我内心充满危机感,每每在不自觉间,会把《陈六事疏》的一些观点说出来。

听了我的话,徐阶眯着眼睛,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叔大当知,国朝经历了正德、嘉靖一个甲子,人心风俗已经大变,挽救危局,不外乎两点,”他顿了顿,很坚定地说,“其一,欲除弊政,必正人心,欲正人心,端在教化,欲正教化,必从讲学始!或问:居庙堂处公门者,皆读书人也,对名教圣训已了然在胸,讲学何益?其实不然,今之读书人之病,最是先学作文干禄,使心不宁静,不暇深究义理,实在是没有掌握名教的思想精髓;是故为科举而读书非教化之道;而讲学则不同,听讲者已经是为官之人,无干禄之诱,纯然是为了重新学习、研究名教圣训,以得其精髓,然后可以端正为官理念,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符合名教圣训者发扬之,不符合者摒弃之,以收正人心、清政风之效。其二,欲救危局,必致君尧舜,然后可以图议国事,稍更弦辙,以新治理。若为君者不能恪遵帝范懿德,视名教、祖制为无物,安能苛求臣下遵纪守法呢?故肃清吏治,必先正君德。所谓上行下效,此之谓也。”

徐阶长叹一声,接着说:“近来,老夫反复研读宋史,读到王荆公变法,每每慨叹不已。想当年大宋积贫积弱,王荆公以天下为己任,大破常格,兴利除弊,变法图强。然则,事与愿违,不仅未能挽救危机,反而自己身败名裂。程朱诸贤论及王荆公变法失败之原因时,明确指出,王荆公不懂得儒学的精髓,当他说儒学之道时,已经背离了‘道’。陆九渊先生是同情王荆公的,但他也说,王荆公不懂得心是为政之本,不造其本而从事其末,末不可得而治矣!”

李春芳接过徐阶的话茬说:“元翁所言,振聋发聩!所谓世道之隆替系于人心,人心之邪正系于教化。灵济宫聚会,众人讽咏元翁《定性》《识仁》二篇,都说最好付梓刻刊,以广其传,使中外官吏皆得以学而获教焉。只要中外官员识仁、定性,则士风吏治翕然改图,旋乾转坤,真易如反掌!昔孔孟抱匡世之志,栖栖齐、鲁、宋、卫之间,曾不得一试以终其身;周、程、张、朱,间或登朝,曾未数月而退。而我元翁遇神明之主,受心膂之托,宣布道化,润泽黎庶,岂非斯世之大幸乎!”

徐阶笑着:“石麓,过奖了!”

我摇摇头,口中连连道:“元翁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心里却在暗自庆幸《陈六事疏》没有上达,不然,一定会在政见上与徐阶迎头碰撞,那就事与愿违、弄巧成拙了。我觑了一眼徐阶,又默念着:“老师业已老了吧!当今皇上垂拱而治,懒于朝政,勤于宴乐,大明江山一付重担,老师担起来何等沉重啊!老师已经难以负重前行了吧!”

?一天,天气闷热。坐在文渊阁正厅批阅章奏的内阁首辅徐阶,一改往昔的沉稳宽厚,时不时流露出焦躁、烦闷的情绪。本就白皙的脸庞越发显得苍白,隆起的眼袋沉沉地垂在面颊上,疲惫的神情夺去了他昔日的精壮练达之韵。

内阁里,也显得格外沉闷。

我和徐阶、李春芳手拿折扇,“哗啦哗啦”地煽着,刚刚围坐在文渊阁内的长条几案边准备议事。“元翁,”随着一声大叫,都察院佥都御使魏学曾闯了进来,“诸位阁老!天日昭昭,乾坤朗朗,大明的皇家禁地,居然就没有王法了吗?”

魏学曾是高拱的同年,有“高拱第二”之诨号。高拱去国后,朝野即有徐阶结言路而逐之之论。正是为了消弭这样的议论,徐阶荐高拱的同年好友、曾经弹劾过他的魏学曾出任都察院的佥都御使,以示其清白公正。

“启观,你也是朝廷重臣,不是少年新进了,”徐阶语虽和蔼,却也不失严峻,“出言安能如此无有分寸?”

“分寸?”魏学曾依然高声大喊,“目下哪里有分寸啊!要是有分寸,安能发生这等亘古未闻的奇事呢?”

“启观,慢慢说,不要着急。”李春芳笑着说。

“我想不着急,行吗?”魏学曾语带激愤地说,“给事中石星,适才在午门竟被一群宦珰阉奴所殴!”

原来如此!给事中石星近来屡屡谏铮,语多尖刻,屡屡惹得皇上勃然大怒,要内阁训谕处分,被徐阶挡了回去。或许,那些宦官阉珰揣测皇上的一口怒气未能发泄,便借故教训了石星一顿,以便为皇上出口恶气。然则,清明之世,堂堂的朝廷言官,在午门这样的皇家禁地被宦官阉珰所殴,真是天下奇闻!所以听了魏学曾的叙述,李春芳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果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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