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泽看了一眼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唇边的笑意晦暗难明,“他过来找你了。”
季寻欢吓得绷直了后背,“谁?”
晃动了一下黑色的手机,又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温温润润的开口回答,“应该马上就要进来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季寻欢动了动唇瓣,刚想要再次发问就看到门被人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周隐那硬朗的五官。他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伸手请身后的人进去。
果不其然,下一刻蒋欲尊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俊脸出现在了季寻欢的视线里。
狂乱的心跳却突然清净了下来,淡然的看着身边的白墨泽,感激的眸光就这么冷了下来。
白墨泽不在意是抬了抬下巴,“坐吧,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茶,要不要喝一点儿?”
蒋欲尊目光一直都放在季寻欢的脸上,听了白墨泽的话后才移开了视线,“随意。”
“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再过一个小时呢。”白墨泽鼻尖嗅着四溢的茶香,“你不是说你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议吗?”
“你记错了。”蒋欲尊坐在沙发上,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
季寻欢在旁边没有什么存在感,虽然对他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一来二去还是听到了很多。她突然认真的打量着白墨泽,心底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白墨泽就算是再年轻有为,也仅仅是一个酒吧的老板,不可能认识蒋欲尊这号人。看着他的说话谈吐倒更像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如此想来,一切就都说的过去了。
他们两个人东扯西扯的说了好一会儿,而后蒋欲尊突然站起身,路过季寻欢时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夜晚的霓虹灯不停闪烁,闪的季寻欢的眼睛发疼,冷冷的风伴随着雪花吹到脸颊上冻的她浑身微微颤抖,第一次这么听话的跟在他身后走。
市中心的夜色无疑是繁华的,季寻欢觉得自己和这里简直是格格不入。
蒋欲尊带着她去了一家服装店,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二人到了顶楼,周隐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顶楼的服装都是动辄几千万几百万的价格,季寻欢拒绝的摇头,“我不想要再欠你人情,我先走了,季振业还在等着我。”
“回来。”蒋欲尊冷冰冰的开口,温暖的屋子里温度骤降,“把这件衣服穿上再出去,你现在穿的这么暴露是想要去勾引谁?是沈睿,又或者是那个酒吧的老板?”
“你浪荡的性子还真是没有一点改变。”季寻欢用力的把他手中的衣服拿了过来,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了试衣间。
这是一件白色的卫衣和黑色的长裤,质地很好,优美的锁骨隐隐约约露在外面,好在蒋欲尊准备了一个白色的羽绒服留着给她出门以后穿。虽说心里实打实的恨他,但是此时此刻,她别扭的承认,心中还是有那么些许微小的感动的。
出门后,朝着四周看了看,最终在要怪那边找到了他的身影。
蒋欲尊手指间夹了一颗香烟,没有点燃,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
听到脚步声后蒋欲尊也没有回头,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在了一张桌子上,“明天准备户口本和身份证,我们去民政局结婚。”
“开什么玩笑。”季寻欢讽刺着摇头,转身想要离开。
蒋欲尊把她拽了回来,动作熟练的把她抵在了栏杆上,季寻欢清晰的听到外面汽车的鸣笛声和人们讲话的声音,她恐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呼吸有些不稳,“你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从这里掉下去和结婚,你会选择哪一个。”
“你个疯子!”季寻欢疯狂的挣扎着,纤细的手腕上被攥出一道鲜红的印记。
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这个男人像是疯了一般做事毫无章法,以他的偏激,没准下一刻真的会把自己给推下去,季寻欢不怕死,甚至想着如果真的死了,那也算是解脱。
可是现在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她几乎感觉的到那里鲜活的跳动。
终究是舍不得的。季寻欢率先败下阵来,在二十四楼的阳台上小心翼翼的往下看,眼泪说着脸颊落在了蒋欲尊的手腕上,“我选择和你结婚,这个答案,够了吗?”
她想要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放过我,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纠缠下去,但是对面男人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于狠戾,带着她不敢直视的摧毁。
原本的傲气和尊严在这个时候大幅度的削减,季寻欢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在这个孤寂的世界上是何等的卑微。
蒋欲尊看着季寻欢陌生又熟悉的眉眼,想起曾经幼年时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甘与愤怒迅速升腾,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毫不怜惜的贴上了她的唇瓣,大幅度的厮磨,直至口中有了熟悉的腥甜。
季寻欢甚至懒得去反抗,在蒋欲尊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后,这才虚弱的朝前走了两步离开了这个危险地带。
“蒋欲尊,我恨你。”她是笑着的,眸底深处悲凉又无助。
用力的把准备好的白色棉袄甩在了蒋欲尊的身上,踩着高跟鞋决然的离开。
季寻欢开门离开的刹那,蒋欲尊冰冷的说话声从后背传过来,“恨我?季寻欢,这居然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才对,不过没关系,都不重要了,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放过你,这就够了。”
靠着扶门把手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即便如此,还是挺直后背,趁着他不注意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水。
蒋欲尊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后,缓慢的转过身,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空气中还残留着季寻欢的气息,外面的冷风顺着阳台吹进来,蒋欲尊黑色的发丝被轻轻吹动,看起来万分寂寥。冷冷的笑了一声,漆黑瞳孔的边缘也出现了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
“季寻欢,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