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宴席之事,女子是不方便和男人同一桌入座的,
但考虑到这几位并不是人族,所以也就不管这么多了。
小黑不吃这个,张谦就让它自己在前面花园里随便逛逛,大白也变成了黎雪绒,和魏钰贞一起吃席。
伯廉负责活跃气氛。因为张谦和张惟楚谈的都是他们修行界的事儿,导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尤其是对面还坐了两个活生生的妖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谦放下酒杯看向张惟楚,问道:“听伯廉先生说,你添了一儿一女?”
“没错。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大道,那就得考虑家族传承。大哥一儿一女,我也一儿一女,相信也能撑起这个家了。”
张谦点了点头,家族传承的确是重中之重,特别是权贵之家,财富与地位总得要人来继承。
“那你现在行功,只是作抵挡浊气的侵蚀和补全先天之体身用了?”
张惟楚摇了摇头:“我朝廷有职位在身,每日行功最多只有一个时辰,修出的元气只能勉强能抵消浊气,先天之体的破漏却填不上了。”
张谦心里也明知如此,但听他亲口所说,依然是叹了口气。
张惟楚的根骨非常好,当初他们十几个孩子一起入山,就他身体虚弱,所以他一开始修出的元气都用在填补身体的亏虚上了。
就这样,在调理好身体以后,他依然成了除张谦之外第一个凝出小丹的人。
这才是长老心中的优秀弟子,年纪小,根骨好,悟性高。
可惜,他有太多的凡尘牵挂,否则宗门说不定又能多一个天仙弟子。
张谦沉吟了一会儿,从百宝囊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推给了张惟楚,说道:
“你知道宗门的规矩,金丹境的修行之法我无法传于你。
但我这里有一颗培元丹,是从某个冤大头手里敲竹杠敲来的。
你抽出三天时间,服下之后将其炼化,相信足矣洗炼你体内堆积的浊气,修补破漏的先天之体更是不在话下。
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你的情况,执着于丹鼎派是浪费时间。
你悟性高,根骨好,换个路子继续参悟修行之路,仙人境定有会你一席之地。”
可张惟楚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收下,反而还想把盒子推回来。
他知道,张谦说的轻松,什么冤大头、敲竹杠的,但那背后肯定是另有情况。
以张谦的性格,得罪他的,要不就是被他整回来,要不就是被他除掉。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可是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敲竹杠,对他来说其实是最坏的结果,杀不掉,也得罪不起,事情最后,只能接受这种物资的赔偿。
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再追寻大道了,把这个家给传承下去就是张惟楚现在的所想。
而且,就算成了仙,自己孤身一人活那么久又有什么意义。还是等下辈子再来吧。
所以,这个丹药,他不能要。
“师兄,这个东西我不...”
“啪!”张谦按住了张惟楚想要推回来的手,说道:“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收着,就这三天,我看着你把这枚丹药炼化。与其想着下辈子再来,还不如直接活到下辈子。
你在凡间,相信没有这个丹药,你也能活个一百五六十年。一百多年后,你熟悉的一切早就没了。
到时候你怎么办?自尽?别想了。
自尽之后,因为你生前的阳寿未尽,也只能在世上化为孤魂野鬼晃荡,入不了轮回。
你已经为了家族断了自己前程一次,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难道还要放弃?”
张惟楚被他这么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顿,无奈地摇头。
世间最诱人的事情是什么?莫过于出现第二次机会。
再加上张谦在一旁说的是事实,自己必定是会熬死家里的其他人的,说不定连儿子都活不过自己。
叹了口气,说道:“师兄,你劝人的角度还是那么......独特,我收下还不行嘛。”
“这就对了。”
见他收下,张谦才罢休,抿了一口酒,说道:“把弟妹和两个孩子都叫过来吧,我来这一趟好歹也得见上一见。”
“对对对。”张惟楚拍了拍脑门:“我把这茬都给忘了。来人,将夫人和少爷小姐都叫来。”
“是。”
这边的张惟楚和张谦继续聊天,门外的一个小厮接了命令跑去叫人了。
后院,一个小丫鬟快步往凉亭走去。
凉亭内,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石桌边,妇人乌黑的头发整齐地盘在头顶,用一根玉簪固定,仪态大方。
身上穿着上黑下红的长裙,裙摆拖在地上,一个双目水灵,粉嘟嘟咿呀学语的小女孩把长长的裙摆当作地毯,坐在上边玩耍。
圆桌另一端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年正在给妇人泡茶。
“夫人。”来到凉亭下的丫鬟行了一礼。
“何事?”妇人声音温和。
“回夫人,二老爷的故人来啦,让夫人领着少爷和小姐过去见上一见呢。”
“知道了。生儿,抱着妹妹,咱们去前院。”
那个少年站起身来,抱起玩的正欢的小女孩,跟在妇人身后往前院走去。
...
“哈哈哈,师兄,真不愧是你,连仙人境的修士都阴到。痛快!这次还真是便宜他了!”
“那是,多亏了当初的灵机一动才能出这一口恶气。让宗门出手,哪有自己动手来的痛快?”
“没错!来来来,这件事儿值得喝一杯!”
走到客厅门前的妇人听到张惟楚爽朗的笑声非常惊讶。
印象中,他是一个严肃的人,虽说对自己百般体贴,但很少见他露出过笑脸。
这是自己的夫君?
脑子里想着,这边就迈步往里去。
“这...”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夫君平时练字的方桌,而且一人一个矮凳坐着,围在一起吃饭。
把用来垫花盆的东西拿过来坐?这是什么路数?而且居然围在一起吃?还有女眷?这有些不合礼数吧?
“夫君。”妇人走进来,压手在腰,微微躬身。
“夫人,生儿,快过来!”张惟楚站了起来冲着她招了招手。
妇人有些不适应,一个原本严肃的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随和?
领着两个孩子走过去,张惟楚拉着她的胳膊,又指了指两个孩子,说道:
“这就我夫人,嫁我以后是,就叫了张刘氏。这是我儿子,张潮生,这是闺女,张灵素。”
介绍完又指向张谦:“这就是我常说的在山上修道时的师兄,张谦。”
“见过师兄。”张刘氏行了一礼。
“见过叔叔。”
“咿~咿”
“哈哈哈,好好好。来,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张谦拿出三颗拇指大小的半透明透明的金色珠子递给了他们,说道:
“匆匆忙忙就过来了,也没个准备。
这珠子是我从秘境中挖到的万年寒玉所制,被我炼制一番之后,又刻了许多阵法在里边。
平时当个配件挂在身上,清心定神,杂念不生。
要是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就滴一滴血在上边,里边还被我封印了许多小东西。还有。”
张谦又在百宝囊里探了探,说道:“这是我画的符。师弟清楚,我除了这一身法力,也就是画符能拿的出手了。
还有这些,这是洗髓丹。具体的作用就是洗经伐髓,易筋淬骨。”
“这...”张刘氏看向张惟楚。
“收下吧,师兄给的就拿着。”张惟楚点了点头
张刘氏这才收下,拉着两个孩子行了一礼说道:“谢师兄。”
“谢叔叔。”
“唉,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