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相反,在某些时候,它还算是一种解脱。
开阔的山谷中,本来应该是溪流潺潺、鸟语花香,但此时此刻却像是人间地狱。
原本邪魔被罗云宗的人封印之后,这些人鬼精怪、飞禽走兽恢复了理智就被驱逐到这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中。
按理说,原始森林这么大,十几万妖魔鬼怪进去应该如同大海中的浪花一般融入其中。
可眼下的情况并不符合刘源生脑海中样子。
山谷中哀嚎冲天,无数的“生物”(因为种类太多了,所以用“生物”来代替。)被绑了起来,插在了高高竖起的木桩之上。
木桩的尖端穿过下巴再从嘴里伸出,大腿粗的木桩卡住了下颚的骨头,让他们滑不下来。
剧烈的疼痛使其被缚的躯体下意识地扭动,远远看过去和一条等待被晒干的活鱼没什么区别。
柔软的腹部被剖开,花花绿绿的内脏随着鲜血粘在了木桩上,血液随木而下,染红了木桩下的溪流。
试想一下,如果你即将是下一个被穿起来的人,再见到这幅“景象”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恐怕除了恐惧,就是想着能赶紧死了吧。
按照其他小说的套路,刘源生应该跳到他们面前,义正言辞地发表一番“正道修士”的必要之语。
接着拔出武器,将这些手段残忍的虾兵蟹将一个个铲除,再像救世主一样解救这些被害者。
但身为一个有头脑、有能力的修士,在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情况下贸然出击,除了送死,基本没别的结果。
“奇怪,如此血腥残忍的手段下,我居然没有感到一丁点‘煞’的衍生,很明显不正常啊。”趴在山谷外都刘源生心里想到。
哪怕只有一个人,横死之后都会有怨气产生。
现在这么多人一起,怨气早就应该凝结并形成冲天的“煞”了,现在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法目看不到什么东西,元神感知也不能展开,万一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对了,怎么把这东西忘了。”刘源生伸手拿出一张纸人,往地上一甩,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刘源生就站在了原地。
“分一部分心神在纸人上去打探就好了。”
一心二用对分神境的修士来说可太轻松了,不过刘源生还是丢一个阵盘将自己护了起来。
使了一个障眼法,因为不清楚现在邪魔的能力能不能看破自己的法术,所以刘源生当然是悄咪咪地往山谷中接近。
显然他的运气还不错,一路上都没有惊扰到敌人。
一路前行,于山谷深处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穿过守卫进入洞中,在狭窄低矮的甬道中七拐八拐,终于豁然开朗。
内部很宽敞,即使深入了这么多,空气也没有变得浑浊,显然是花了心思挖的。
不过看样子装修的人是个粗犷派,刀砍斧凿的痕迹清晰可见。
中间的石桌上,摆的是血淋淋的生肉,三个武者打扮的青年男子围坐在一起,慢条斯理地咀嚼,嘴角、衣服不沾一点血迹,看样子还颇为优雅。
但从周围遍布喷溅的红痕和与毛发混合的骨肉残渣来看,他们杀食时的景象肯定不会想现在这么文质彬彬。
石桌右侧的那个看向中间的白面武者说道:
“惧,现在的祭品够不够?有人禀报,说已经有外界的人发现异常了,我们如果再加大动作,可能会招来修士。”
“别担心,恨,祭品已经足够了。”中间的人摇了摇头:
“前几天‘痴’被他们封印了起来,但被他控制的这些祭品依旧存留了标记。
如果真的被修士发现了,那就直接引爆这些标记,虽然这么做能得到的‘煞’会非常少,但如果加上我们已有的这些,应该也足够打破屏障了。”
“不错。”石桌左边的那个也点头:
“之所以到现在还在尽可能多的聚集‘煞’,是因为这样等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恢复的时间就会短一些。
我们下来的时候耗费了多少,你心里也清楚,已经快两个月了,还没恢复两成。”
中间那个叫“惧”的人点点头,说道:“‘惊’说的没错,只要‘煞’足够多,他们就能更快地恢复。
可惜,这次只能降临在凡人身上,如果这是一个修士,我们早就可以恢复了。”
左边的“惊”叹了口气:“时机不对,‘痴’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尽力了,若不是他前几天的一次爆发,咱们要恢复到现在还得更久。”
中间的“惧”又摇摇头:“人主崩,气运荡,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时机了。
‘痴’也没恢复多少,若不是因为他的天赋能力强大,恐怕连那一次爆发也无法给我们争取。”
猫在洞口后边的刘源生的纸人听到这里就没再听下去了,更详细的信息他们也不会在聊天里聊出来。
光是眼下的这些,就已经能确定很多事,得赶紧回去向宗门汇报,否则大祸将起。
控制着纸人,又悄悄地摸了回去。
外边回收了纸人的刘源生化作一道遁光来到了张谦上空的云层。
此时的张谦正在和老江河收敛找到的七八具干枯的尸体。
刘源生也没落下来,直接传声道:『师弟,将有大事发生,你赶紧回去保护沈师兄,我去禀告大师兄!』
说完直接不见了踪影。
“什么?什么祸事?”张谦被刘源生急切又没头没尾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少侠,你刚才说什么?”前边低头整理尸体的老江河回头问道。
“哦,没事。老江河,前面的路我不能跟你走了,刘师兄刚才给我传声,叫我守着沈师兄。”
“无妨,老朽一人亦可,少侠若是要守在丛林,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对我们来说,森林,终究还是危险居多。”
“多谢,你赶紧去将他们安葬吧,我就到这儿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二人抱拳,相互道别。
老江河离开后,张谦盘坐在闭目打坐在阵法内的沈风旁边,头顶的魏钰贞问道:
“刘师兄给你传声了?传的啥?”
张谦捂着额头:“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没头没脑的啊,说什么即将有大祸,又叫我好生保护沈师兄。”
“既然这样,咱们过不了多久也就能收到消息了,眼下还是沈师兄比较重要。”怀中的大白说道。
“他到底打探到了什么?”魏钰贞也自问自语。
总感觉有种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