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正午，阳光正好。
张谦躺在躺椅上，刺猬魏钰贞窝在张谦怀里，手里还抱着一个茶杯，小黑在一旁练习“驴打滚”。
“咳～咳～”
小黑一个咕噜站了起来，狠狠地咳了两声，就跟狗吃鱼刺卡到了一样。
“咴儿～”
魏钰贞转头看了它一眼：“炼化就炼化了呗，正好，你现在开始学学怎么说话。”
张谦摸了摸刺猬的下巴，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在你们没变成人形之前，是怎么口吐人言的？
我们人族说话还需要唇喉齿舌的配合，你们又没有这些。”
“哦？那我问问你，你们的腹语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通过嗓子说话，练一练就好了。”
张谦一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人就是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但就是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那什么，我也不会腹语啊，教它说话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魏钰贞看向胡乱嚎叫的小黑，说道：“没必要教吧，我当初都没人教，多听多练就行了。
有妖力在，几天的功夫就能适应腹语的发声方式。”
“那好吧。”说完就要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
“咴儿～咴咴，咴儿～”小黑扯着脖子在那干嚎。
张谦：“。。。”
“针针呐，我觉得，你还是教一教吧。”
......
“大王，你教教我呗，我也想飞起来。”
“不用教，等你妖力再浑厚一点就行了。
“大王，主人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宝？也给我一件呗。”
“不用想了，所有的法宝都在我这，怎么，你想和我抢？”
“不不不，我就说说。大王。。”
“别说话！！”
魏钰贞教了它七天的功夫，它就已经可以断断续续发出一些人声了，又过了七天，可以完整的说一个句子，再过七天，它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了。
差点忘了交代，小黑是匹母骡子，发出的也是十多岁女孩的声音，如敲冰戛玉，清脆动听。
只是这声音从一匹高头大马...不对，是高头大骡嘴里发出来，总觉得有严重的违和感。
而且，它好像也和当初的魏钰贞似的，好不容易有个人聊天，仿佛要把下辈子所有的话全说出来一样。
有一点不同的是，小黑的求知欲特别强，看到什么都要问一下。
魏钰贞一开始的恶趣味，叫小黑把她叫大王，把张谦叫主人。
小黑是不敢去打扰闭目养神的张谦，所以就一直跟在魏钰贞身后“大王，大王”地叫个不停，魏钰贞目前被问的烦不胜烦。
“大王。。”
“唰！”
魏钰贞从一只小刺猬变成了一人高的大刺猬，尖刺炸起，寒光阵阵，道道银白色的庚金之气在尖刺上蠢蠢欲动。
小黑浑身一颤，立马闭嘴，下意识地往后一跃，离魏钰贞远远的。
“咴儿～”
魏钰贞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一个转身，在空中变小，落到了张谦的怀里。
那边的小黑委屈地打了几个响鼻。
这边躺在躺椅里的张谦问了魏钰贞一句：“针针，你当初是怎么学会认字的？”
魏钰贞在他手里拱了拱：“我们不是在一个城隍庙里见的面嘛？
之前那个村子里还有人的时候，在一个教书先生那里偷学的。
不过因为不太敢到人间去，所以我认识的字不多，而且也不太会写。
还是跟你上山之后，才会写一些字。”
张谦点了点头。
目前这个朝代，用的是“夏篆”，也就是夏朝的文字。
反正在一开始来到这儿的时候，自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和文盲没什么两样。
后来先生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教自己《千字文》，再加上在宗门里有“扫盲班”，这才脱离了文盲的行列。
话说，《千字文》这种东西，先生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不应该是在南北朝才会出现的东西嘛。
摇了摇头，回过神，对魏钰贞说道：
“门中有规矩，法不可轻传。你是因为跟我一起拜的师，又得到了长老的承认，算是罗云宗的半个弟子。
所以师父才会特别准许你和我一起研习罗云宗的一些术法，你现在也是有罗云宗令牌的。
但这仅仅是针对我们两个罢了。
门中像我们这样的，非常少，哪怕是掌门的灵兽都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你在教小黑认字的时候，万万不可传下术法，最多跟它讲一讲宗门的典籍。
至于它能领悟什么，全凭它自己的造化。不可违背门规，否则必有大祸临头。”
其实不用张谦提醒，魏钰贞心里也是知道的，她点点头：“放心吧，这些我都清楚。”
“那就好，让它安安心心地修炼妖丹，只用本命天赋也足够了。
当个坐骑，不需要它有多少手段。以后就用法器弥补它吧。”
魏钰贞看着远处对木头桩子轻声说话的小黑，轻轻点了点头。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仰头看向背后的张谦，问道：
“要不要正式给小黑起个名字？如此一来，也算是在这片天地打下了印记。”
张谦点点头：“该当的。不过，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要不然就叫它‘罗小黑’？”
魏钰贞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好歹也是个母的，而且以后肯定会化形，叫它罗小黑，是不是有点违和？”
有嘛？不是挺萌的嘛？张谦心里摇了摇头。
“我来取吧，因为它是个骡子，所以姓罗也挺合适。不过就别叫小黑了，叫小芸吧，‘芸’这个字挺像马脸的。”
（甲骨文没有，但是篆字里有，真的挺像马脸??）
“行啊，罗小芸，听起来像是女子的名字，写起来也像马的形状，好，就这么定了。”
张谦坐起来，对角落里的骡子喊了一声：“小黑！过来！”
小黑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来，把头往张谦胳膊上蹭了蹭。
张谦摸了摸它的脸，说道：“今天是个良辰吉日，在加上你又可以随心的说话了。
所以，我和针针商量了一下，打算正式给你取个名字。”
“真哒！那太好了，请主人赐名。”
张谦站起来，掏出魏钰贞的尖刺，在地上笔走龙蛇，写了‘罗小芸’三个字。
说道：“名字的来历，需要你了解一番。”
指了指“罗”字：“因你的跟脚是一匹骡子，故此化去了兽形，取了一个同音的‘罗’姓。”
又指了指“芸”字，说道：“一直都叫你小黑的，但是针针说，与你化形后的性别会有些违和，所以就换了一个‘芸’字。
‘芸’字的写法与你的脸型颇像，而且也适合你的化形之后的性别。
所以，以后你的正式名字，就叫‘罗小芸’。”
“谢主人、大王赐名。”
得了名字的小黑一脸的兴奋，在院子里跑了两圈，踢踢这个，顶顶那个。
“以后你的小名还叫小黑。”张谦又对它喊了一句。
“知道啦！”小黑回了一声。
张谦重新躺倒躺椅里，心里有些别扭。
唉，还是它原本的叫声听得顺耳，以现在的这个形象，人声是怎么听怎么违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