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打开门,面向来人,“张大哥?”
来的不是别人,张春花的大哥张柏,张柏手里提着灯笼,表情微微有些凝重,“抱歉,这么晚来打扰。”
知道不好意思,那又来干嘛,元明心里吐槽,“张大哥说的哪里话,你来是……”该不会是和张春花有关吧?
“听说你明天成亲,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清,当年我……”
元明赶紧打断他,拱手道谢,“多谢张大哥的祝福。”其他的话还是不要提了,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可张柏坚持要说,深吸一口气,“元明兄弟应该也能猜到我的来意,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这次来只想问一句,你的心里是否还有春花?”
元明叹气,我的心里只有村花,现在在我二婶家,不说清楚看样子是不行了,“张大哥,有些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以前的东西再美好也只能是以前,我对现在的日子挺满意,心里有我马上过门的媳妇,不会再去考虑其他的东西,希望你能理解。”
元明说的尽量婉转一些,主要是张柏长的人高马大,比他还要壮实一些,元明自付闹掰了打不过。
张柏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点点头,“我明白了,打扰了。”
彼此告别,元明关门回家,张柏提着灯笼离开了李家门口,走了几步后又停下,“你刚刚听到了吧。”
黑夜中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走近,“哥……”声音带着哭腔。
张柏没有看她,“当年是我一力做主让你嫁给元柱,是我对不住你。”
张春花摇摇头,“我知道哥都是为了我好。”不然当年也不会违背心意同意那桩婚事。
张柏苦笑,就是这样他才更怨自己,若是妹妹骂他恨他,反而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本来他一听说元明准备成亲就打算来谈谈,是妹妹一直拦着不让他来,甚至带着孩子住回娘家,就是为了看着他。
张柏清楚自己妹妹心里的想法,心里一直有那个人,却又羞耻自己当年的背叛,自卑于嫁过人,生过孩子,没有勇气再去面对李元明。
但在张柏的心目中,自己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好,最纯洁的妹妹,她配的上任何人,今天晚上他趁妹妹哄孩子的当口悄悄出了门,径直朝李元明家而来,哪怕被妹妹发现了他的目的,追出来跟在后面喊着他,他都不理会,他一定要问个清楚,为了妹妹的幸福,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他都要尝试一下。
“哥,咱们回去吧。”张春花擦干眼泪,其实她心里又何尝没有一丝期盼,如今这丝期盼彻底化为灰烬,也算是一种解脱,从今以后她的世界只有家人。
张柏点点头,但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妹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如果找不到那他就养着她和她的孩子一辈子!
元明没想那么多,把事情说开了也好,起码张柏以后不会再来烦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人都莫名的感觉有点紧张害怕。
第二天天刚亮,元明就爬了起来,把已经收拾干净的院子又重新扫了一遍,四处检查没有什么错漏才放下心,回屋换好七娘给做的新衣服和新鞋子。
量体定做的衣裳穿起来特别合身,元明还特意在李母面前转了几圈,狠狠秀了波存在感,惹来一阵白眼。
李家村虽说大都姓李,但也有远近之分,元明家的几家近房也早就给了通知,今天一大早就来帮忙。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一共就几桌席面,李元廉带着林氏就够了,他们只要把借来的桌椅板凳摆好就行,主要是迎亲的时候,需要他们去二婶家把打好的两件家具抬回来,不然就元明自己去接新娘子,那场面太寒碜。
李常平夫妻俩带着李元虎也来了,常平婶子是元明请的媒人,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一声令下,一群人便笑呵呵的朝二叔家走去。
到了之后,二叔家大门紧闭,李元棣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遛过来的李元虎,在门口大喊没有红包就别想进门,给了红包又要他做首情诗,原主虽说小时候读过书,可哪里会作诗,元明就是知道再多的诗句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背出来,嬉闹了一阵子到底在红包开路下进了门。
七娘一身红嫁衣坐在床上,因为时间比较紧,嫁衣做好后只来得及在一些重要地方做鞋绣活,主要是红盖头,锈了个大大的囍字,周围再绣上点缀的囍纹。
当众人听说这精美的盖头是七娘自己绣出来的,都齐声赞叹,村里人结婚用的盖头都是一块红布完事,哪见过这么精美的绣活,若不是二婶在旁边拦着,七娘的红盖头不等娶回家就要被几个围观的婆娘掀下来了。
二叔和二婶先作为女方家长,训诫了元明两人要永结同心,夫唱妇随,后又作为男方长辈跟着迎嫁的队伍一起来到元明家。
接下来的婚事一切顺利,李母坐在高堂上接受了跪拜,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喜意有点煞风景,但好在没有闹幺蛾子。
坐席的时候,又为了位置互相谦让争执了一番,最后舅舅和顶着女方家长名头的二叔坐在了上首,李常平其次,接下来是二叔家2个堂妹夫,剩下的其他人就没有太多讲究了,随便坐。
女眷那面李母木着脸和常平家婶子坐在上首,二婶百般推让后和元明妗子坐在了一起,下面是两个堂妹,李元诊是独自来的,和一位本家女眷敬陪末座。
相比起男客那面喝酒劝酒的热闹劲,女眷这面就冷清多了,二婶和李母不对付,同样她们的闺女也都看对方不顺眼,彼此间理都不理,也幸好李常平家的婶子是个玲珑人,到处找话头,才没让气氛冷了场。
“没想到元廉的手艺竟然这么好!”这是吃席的时候被提的最多的话,为了一炮打响,李元廉使出了浑身解数,每一道菜都做的非常认真,就连有人喊他喝两杯也被他拒绝了,打响了名头还愁以后没酒喝?李元廉傲娇的想。
热热闹闹了一天,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元明轰走了想要留下来闹洞房的李元棣他们。
怀着激动莫名的心情进了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坑上身着红嫁衣的七娘,“我让元廉做的饭你吃了吗?”李家村的风俗有一点很不好,新娘子进了新房后当天不能出来随意走动,更不能出来吃酒席,只能在屋里静静的等,元明只得交代李元廉做些好吃的让林氏送进来。
七娘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很紧张,随着元明慢慢走近在她身边坐下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元明又何尝不紧张,但更多的还是期待,两手轻轻的掀起了七娘头上的红盖头,七娘羞的闭紧眼睛低下了头。
“看着我。”元明双手环住她的身子,轻声说道,七娘长长的睫毛眨了眨,慢慢张开眼睛抬起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意境,且把铜灯观婵娟十根青葱遮玉颜,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玉颜艳比春红,秀靥恰似花娇。
喝了合卺酒,元明看着七娘湿润诱人的红唇,喉咙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强忍着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七娘羞涩的闭上眼睛……
春宵苦短情难禁,一夜红烛到天明。
第二天大清早,天色还有些昏沉,七娘就强忍着身体不适,穿衣起身,元明迷迷糊糊的被惊醒,从背后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