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枝抬眼一看，身体瞬间放松，声线带着颤抖：“嬷嬷。”
高嬷嬷如今四十多岁，原是沈夫人的陪嫁嬷嬷，性格十分厉害。
“大小姐莫怕，有老奴在。”高嬷嬷拉着沈栖枝的手，前去敲门。
“我说你有完没完……”
门刚被打开一条缝隙，高嬷嬷就一把推开门，里面的人踉跄了一下，还是刚刚的那个婆子。
高嬷嬷推开门后上前一步，直接给了那个婆子一巴掌，婆子尖叫一声倒地。
另一个婆子闻声赶来，连忙去拦，却也被同样的方式打翻。
两个婆子的伞被扔在一旁，两个婆子被浇的浑身湿透，高嬷嬷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大小姐永远是大小姐，是沈老爷的正房嫡出大小姐，我们夫人是将军府捧在心尖上疼的唯一小姐，就凭你们两个也敢骑到夫人和小姐头上作威作福？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将军府仅仅是动动手指头，你们的骨头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两个婆子不敢表现出愤怒，只是跪着发抖：“高嬷嬷饶命，老奴们再也不敢了！”
高嬷嬷将沈栖枝往前轻轻一推，说：“小姐，去，他们怎么对你的，你就加倍还回去。”
沈枝栖走上前，面对两个婆子的苦苦哀求，她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婆子的头，婆子惨叫一声倒地。
沈栖枝走回去拉住高嬷嬷的手：“嬷嬷，我娘……”
高嬷嬷捏捏沈枝栖的手，环视一圈，放声说道：“看到了吧，如今别说两个婆子受伤，就算她们死了，沈老爷也不会过问一声，得宠的目中无人，这不得宠的，装什么呢，呸！”
高嬷嬷说完，拉着沈枝栖走了，大门开着，像是要给人看见里面的惨状。
高嬷嬷两人走后，卧房的门开了，林姨娘脸色阴沉，手中的帕子已经变了形，她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
院子中，听着沈夫人撕心裂肺的叫声，看着侍女们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沈枝栖抱紧了胳膊。
“小姐别怕，”高嬷嬷上前安慰，“夫人不会有事的。”
“我大哥呢。”沈枝栖抬头问道。
“大少爷跑去大闹婚堂，被老爷罚跪在祠堂，不过没关系，老奴已经让人去救了。”
沈枝栖点点头，又低下头。
“这次多亏了柳姨娘，不然白让小姐和夫人受罪了。”
沈枝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嬷嬷，我不懂。”
高嬷嬷看向沈枝栖。
“平时姨娘们对我和我娘千好万好，怎么一到这时候，就变了呢。”
高嬷嬷叹了口气：“小姐，你不懂，生而为人，就是要替自己着想，夫人还受沈老爷喜爱的时候，她们为了明哲保身，只能假意奉承，如今老爷有了新欢，她们自然做鸟兽散去。”
沈枝栖没有说话。
高嬷嬷摇摇头，也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枝栖越来越焦急，身体微微颤抖。
“栖栖！”一道稚嫩的男声传来。
沈枝栖立刻回头，眼泪夺眶而出，扑到来人怀中：“大哥！”
沈枝休如今不过十一岁，也还是个孩子，不过他依旧忍住泪水：“栖栖别怕，哥哥在，娘不会有事的。”
与此同时，一声婴儿的啼哭，终于在屋内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