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隐隐约约的尿臊味透过面巾，仍然让人想作吐，女人此时闭着眼，半蜷缩的躺在床上，除了脸上还算干净，但是头发干枯散乱，直拖到胯步，上半身和下半身不协调，下半身极度纤细，想必行走是撑不起身体的。双手的指甲又长又弯又白，便是这些指甲每到夜晚就吱吱刮床。
慕其衍拍了下女人的肩膀，继而迅速扣住了喉咙。女人惊醒，双眼睁大如铃铛，惊恐的不知所措，肩膀不由自主地抖动。
“我们不伤你，就问些问题，你老实回答行吧？”无子卿安抚地笑了笑。
等女人冷静下来，慕其衍才稍稍松开手。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张了张口，指了指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无子卿皱着眉头示意女人张口，舌头已经没了，看来被人拔了舌。
“你会写字吗？”还好无子卿带了纸和毛笔。
女人点点头，动了动肩膀，示意慕其衍松开，见女人老实，慕其衍也就放开了，只是双眼还紧紧盯着。
女人微微颤抖的撑起身子，半靠在床头，气喘吁吁，想是要下床，指了指中间的桌子，无子卿会意，便扶着女人缓缓来到桌前坐下。掏出了纸，笔还有砚台。双手凌空聚气成水，滴到砚台上，慢慢墨汁便有了。许是太久没握笔，女人的手每写一个字就要颤抖好久，直到三个字完全显露出来，脸上微微露出些苦恼。
字体歪歪斜斜的，可以看出笔者已经尽力写好了，只是事与愿违。“钱秀姑，可是传闻中足不出户的姨娘？”无子卿猜测。
女人点点头，想了想又下笔：钱友凯母亲的表妹，看见钱友凯，笔端停顿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眼睛里聚起了一盈水汽。
无子卿见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染了花香的手帕递到女人面前，女人似乎受宠若惊的接下，嗅了嗅眼前的芬芳，有多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有多久没有梳妆打扮，像个正常的女人享受青春年华的滋润呀，左手紧紧攥着帕子，眼神更加坚定，水汽渐渐消去，此时的心里隐隐作痛，却又毫不后悔，复又下笔：夜里见钱友凯把七姨娘拖进房里，偷看到他杀了她，被发现后，我被割了舌头，还把我扣在床边，在我眼前，奸尸......写到这里，眼前又出现了那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邪恶和糟蹋，似乎有了一丝作呕，忙用手帕掩住口鼻。
两刻钟过后，已经了解了原委，无子卿拿起纸张吹了吹，待墨水干了后折叠收起来。
“届时需要你做证人，你可愿意出堂？”无子卿询问。
女人激动地点点头，但是想到自己的处境，便神色黯然。无子卿不忍“我们会给你找回公道，你好好休息”，随即抱起女人，怜惜地放在床上，又帮忙半盖被子。
女人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公子，心如死灰的人看到了她人生的那束光，尽管只是一霎那，也足够了。
房间又恢复了黑暗，俩人并不打算直接到钱友凯房间，因为这可能会打草惊蛇。
回到家已是五更，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无子卿俩人简单的做了一番洗漱便入睡了。凌晨才睡下，无子卿到了中午才醒，还是有点蔫蔫的。
期间鹿小西过来敲了门，没人应，便也无聊地跟着大武去溜达了。午饭过后，鹿小西提议要不要去跟大武打猎，无子卿想了想觉得可以，慕其衍还没拿到探子回信，这会也没有什么要忙的，于是顺便和慕其衍提了下，本以为会拒绝的，想不到却是爽快地答应了。
鹿小西背着个小竹篓，里边放了一把短匕和小铲，说是能顺便采些草回来吃，天知道这是个食草动物，甚是想念大自然的花花草草。无子卿俩人倒没有带什么，随身佩剑罢了。
大武此刻做了马车夫，后边是马托的四轮，平面一块板，没有棚子。三人随意坐在后边，鹿小西则顺带了几块零口，双脚伸出，晃晃悠悠，愉快的分享美食，自豪的讲述那些向往的英雄故事，遇到太荒唐的，无子卿出声纠正一下，这时鹿小西就会不可置信的再次颠覆认知，为了避免自己太惨，就想拉上慕其衍转移话题。
乱七八糟什么问题都问，家住哪里，有没心上人，武功怎样......简直是话唠本人，像个叽叽喳喳的喜鹊。
慕其衍回答极其精简，连个情绪都不带，不一会就闭嘴了，然后淡定的打坐起来，任你鹿小西怎么撒泼装可爱都无动于衷。
起渊山并不算远，赶了半个时辰的车就到了。大武家就住在山下，此山不高，由于处于气候较温和地带，山里植物繁茂，只是山里较为湿滑，走起来容易带泥。
大武熟门熟路地拐到一处，查看了下远处的窝，便布起了陷阱。大武虽有些蛮力和经验，却不敢多引野兽下手的，更不是传说中的武松。平日里多猎到一些兔子，鼹鼠，幸运的能找到狐狸，不过狐狸太狡猾，像成了精似的，野猪这类大型的倒是很少遇见过，因为深山里危险，往往不会太深入。
今日便布了几处陷阱，大武一人在无聊的等待中，鹿小西就和无子卿俩人在附近采草刨土，当然，也就无子卿陪着鹿小西闹，慕其衍就靠在一根树干旁，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一会儿，杂七杂八的花花草草都塞满一大筐。无子卿随机翻了几下，这怎么连毒性的草都捡回来了，还说要吃，不毒死算好了，正想挑出来扔掉，鹿小西忙阻止“卿大哥，这可是好东西，别扔啊”。
无子卿郁闷，说“小西，这浮延草有致人精神虚幻之毒”鹿小西抢过草往鼻子嗅了嗅，“我知道呀，但是对我身体好的”老神定定的看着无子卿。
无子卿一脸问号？“我的身体比较特殊，如果用人类的话说的话，就是刀枪不入，啊不，就是任何的毒都对我不起作用，反而能增强我的体力”鹿小西自豪地拍拍胸口。
“你能确定？别害了自己”无子卿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确定确定，还能以毒攻毒，遇强则强”鹿小西不禁越说越起劲。
“好了，反正这些草药不是什么奇毒，等你中毒了，救你还是可以的”无子卿还是一脸不相信。
等收拾好便去找大武，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啊-”大武的声音，几人迅速赶过去，只见大武脸上被抓出了几道伤痕，坐在地上，旁边站了一个貌似人的东西。身上披着大片的树叶，头上挂着一个破烂的草帽，罩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有几个紫红色的肉瘤，身子佝偻着，高度只有大武的一半。大武很绝望，这是个什么东西，似人非人，突然跑出来袭击自己，倒了大霉。
慕其衍持剑朝人形东西刺去，那东西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居然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咧嘴笑，然后徒手抓住了剑，手是发紫的，干枯的，紫红的血流了下来，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居然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去。慕其衍飞速出脚，那东西也极快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朝慕其衍拍过来一道紫光，带着强劲的内力，慕其衍只得翻了个身错开，俩人在打斗的时候，无子卿让鹿小西把大武先扶到远处，自己则在观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