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径上,树影婆娑,树叶缝隙间投下一缕缕斜阳,调皮地随风一晃一晃的。
“茗松,地冥城按理来说不是在地下吗?怎会有阳光?”无子卿抬起右手,虚抓透下的阳光,非常好奇。
“公子,地冥城并不是真正的在地下,只是海拔较低,地势宽阔,又加之一部分与悬崖底下相连,不易为世人所入,因此而得名,所以阳光是有的。”
“这样啊”走着走着,一扇暗红色雕着火焰的房门逐渐显露,“咦,这是谁的房?”无子卿问道。
“这是江师兄的”说罢,房门便被打开了,一男一女从房间里出来,见到无子卿的一瞬间均愣住了。随后青年迅速反应过来,率先向无子卿走过来。只见青年黑衣劲装,无过多修饰,身形颀长,面容刚硬,头发绑一黑色色带,左手握一佩剑;随后的女子明眸皓齿,粉衣襦裙,梳垂鬟分肖髻,腰系青色荷包,言笑晏晏地跟了上来。
“师兄?师妹?”无子卿不敢确定,有点踌躇。
“嗯。我们刚要找你。身体如何了?”江笙非问道。
“无碍,多谢师兄师妹挂念”无子卿微笑。
“师兄,幸好你没事,昨儿月雅可是担心了您一整夜呢。晌午快到了,我们去吃午膳吧,今儿可做了你最喜欢的三杯鸡。师妹可有福了”江月雅言笑盈盈。
说罢三人朝正厅走去,还未走到就撞上了师傅在质问一个弟子,隐隐听到“饭桶,加大监牢的看管,连个人都看不好,自己去领罚”“是,是”说着弟子低头作揖便退了出来。
踏进饭厅,“师傅,这是怎么了?”无子卿担忧问道。
江起恒收起怒气,缓和语气“一点小事,弟子失职而已。来,人齐了,上菜吧”说着便领着几人围圆桌坐下。无子卿无意再追问,只是在转身入座的时候,无意捕捉到师兄眼中一丝嘲讽。饭后,江起恒留下江笙非商谈事宜,无子卿和江月雅一起离去。
踏出正厅,“师兄,你对那图有印象吗?”江月雅试探。
“唔”无子卿放慢脚步,努力回想,确是连一点图的影子都捉摸不到,“抱歉,完全想不起来”无子卿一脸歉意
“那凭你的直觉和习惯,你觉得你会把图藏在哪里?”江月雅再次追问。
“如果是我,我大概会放在自己熟悉,但是他人不屑于去或者不知道的地方,比如,树洞?密室?”说着无子卿笑了起来。
“哈哈,师兄,那你想的地方可真是独特啊”江月雅抿嘴笑。
饭后的阳光有点刺眼,走了一会便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有点难受,无子卿只想早点回房洗个澡。为防止江月雅扯更多话题,无子卿忙说到“师妹,这艳阳正烈,继续走可难受?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下?”“也好,那月雅就不叨扰师兄了,师兄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随时找月雅”
“好的”目送着江月雅转身离去,无子卿快步沿着小径往房间走去,不料踩了个小石子,一滑,眼看就要往前扑了,忽然一只手快速的从旁边伸出,搂着腰扶正了,“唔”无子卿差点叫出声来,“没事吧?”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
微微缓下急促呼吸,抬眸看向来人,是位护卫打扮的青年,虽然面孔平淡无奇,眸光却隐隐透亮。
“多谢兄台”无子卿正视,同时整了整衣裳,要不是靠近了青年,不会发现男子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熟悉又安心。
青年黑眸专注地直视着无子卿,轻声低语一声“照顾好自己”,便迅速离开了。
没来得及反应,无子卿一头雾水,心里感到诧异“难道我以前认识他?”越想越头疼,干脆想不起放弃了,总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之后的生活想必不会平静了。无子卿心神疲倦回了房,叫茗松打了桶热水,泡了通澡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之后的几天,无子卿除了日常找图,偶尔便是随茗松到山庄附近走走逛逛,再远的就不行了。据茗松说是教主下了命令,为保护山庄安全,庄内人不得随意外出。
不过山庄倒也能够自给自足,还有自己的农田,喜欢安乐的人一直住在这里也不失一个好地方。接近山崖的一边就是禁地,无子卿也是看到禁字牌的石块才意识到,只允许教主入内。
最近见到师傅,主要是问有关图的事情,知晓暂无结果后,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平日膳食时间也鲜有见到的,便是那师兄江笙非也只碰到过一回,似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自己却无事可做。
恰巧这日走到练武场,才突然想起自己是有武功的,幻想着能和弟子切磋一番,不料待询问了江月雅,才遗憾的发觉内力已经没有了,难道失忆了也能把武功给丢了吗?真是怪哉!
这天正是中秋节,平日冷清的山庄也染上了一抹红,随众人做完拜月亮的仪式,又忍着睡意赏了一会月,已是半夜,无子卿才脱袍熄烛躺下。
打了个呵欠,含着泪意,无子卿缓缓的合上了眼,许是太累了,竟然没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脸颊贴着一丝冰凉,耳边微微痒意,有人在轻声呼唤:子卿,子卿。
“嗯”无子卿下意识的回应,等到反应过来才惊住了,蓦地睁开眼睛,只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放在脖子旁,身子僵住了,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没命了。
“是谁?”轻声问道。
似乎感受到床上的人紧张了,那声音再次压低“子卿,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便把手从脖子旁移开,把一个荷包塞进了无子卿的手里,“子卿,我是其衍,你失忆了是受江起恒所累。荷包里的是助你恢复记忆的回魂丹,每日睡前一颗含服,切记不能被别人发现。这里的人都不可信,信你自己的直觉。三日后,凌晨4更到浣衣殿的如字房等我。我得走了,照顾好自己”话毕抚了抚无子卿的头发,带着一丝眷恋,不舍地抽回了手,男人转身就从侧窗跳了出去,轻轻掩上窗,便离开了。
等到男人离开,无子卿才回过神来,攥了攥手里的荷包,然后放在枕头旁边,打算等明天再看。窸窸窣窣的躺下来,脑子有点浑浑噩噩的,想着在山庄的日常,又想起了刚才男人的话,使劲把乱糟糟的头绪压下,才又渐渐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