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老余打了几个哈欠，依然对胡小棱同学怀抱着希望。
“要不，我把你的事编成故事，让顾客们帮助评判，你看行吗？”
“不好，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胡小棱担心地说。
老余甩甩胳膊，望望窗外暮色，自言自语道：“一个白天又过去了，哎呦，很快地一天就过去啦！”
胡小棱心里有一些焦虑，想了又想，方开口道：“老板，你可以讲出来，不出现我和小媚的姓名就行。”
“那是自然，我这么大年纪，保护年轻人的心思还是有的。放心吧，说的是大意，不会影响你今后生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让别人给你把把脉也很好。”
陆陆续续几个酒客上门了。
一个块头比较大的，吆喝着：“老板呢，给我来一瓶柔和种子酒，快点，渴死了！”
胡小棱一惊，还有以酒当茶的么？今儿算是开了眼啦！
“大块头呀，你又想酗酒，我可不愿意！”老余开玩笑说，转脸看着胡小棱，“给不给你这个胖叔喝呢，你来裁决。”
“给，人家来喝酒，就是图一个痛快，以酒当茶者必然是海量。”胡小棱很坚决，提醒老余，注意店主身份，应该尽量满足客人要求。
“好，大块头，我能满足你要求。但是今天有些不同，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老余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一堵山。
大块头感到诧异：“我就是一个粗人，能回答什么问题，你不是刁难我么？”
“你愿意回答问题吗？”老余没有让步的意思，“问题不难，关键是你给不给我一个面子！说到这份上，你自己看着办！”
大块头摇着头，笑得怪异：“天哪，还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哎！不过我们是老熟人，肯定不能驳你面子，你问吧！”
“你谈过恋爱？”
“废话嘛，是个人哪有没谈过的？可隐私不能告诉你，你也不是偷窥狂啊！”
“正经点，谈过没有？”老余脸上没了笑容。
大块头心里抖三抖，怎么玩真的呀？他慌了，老余吃错药啦，一个老头子问小儿科的问题，不害臊？
“谈过，而且不止一次。”大块头瞟了老余一眼，赶紧低头。
“女人给你送过礼物没有？”老余步步紧逼。
“礼尚往来，我送给她，她能不送给我，怎么可能？”
“两个对象都送给你东西了，是这样吧？”老余进一步提问。
大块头又好笑又好气，“当然喽，要不然呢？”
老余满意地转过身，看胡小棱一眼，“你听到了，有何感想？礼尚往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人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大块头不满地哼一声：“老余，你什么意思嘛，把我晾在这里，你却想着与别人聊天！酒呢，我的一瓶白酒呢？”
老余放下一瓶酒，“谢谢你，大块头，你很勇敢！”
勇敢？大块头一头雾水，想哭一场，老板不会要疯了，今后还有酒馆吗？
老余把胡小棱拉到一边，“有感慨吧，大块头条件比你差多了，人家也有回收的礼物，你呢，一次也没有，不该反思么？”
胡小棱的头重重地垂下，双眼眼皮合了起来。
你等一下，还有更震撼的！
老余跑过去，招呼一个瘦高个：“小张啊，你来了！要喝点什么？”
“不喝了，看见你气就饱了。”瘦高个横眉怒目，不理不睬地回应道。
老余愣了，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跟你叔开玩笑呢！最近几天都忙啥？”
“哎呀，老余你这人咋不死呢，看人的眼光太毒了，真假你辨的如此清楚！”瘦高个佩服地翘起大拇指，“这些日子瞎混呗，替人修修电脑，捣鼓捣鼓电器。”
“噢，好啊，能活下去就行！喝点什么？冰镇可乐，还是一瓶红葡萄酒？”
瘦高个没想就回答：“一瓶张裕吧，八十以下的！”
胡小棱叹气，八十以下一瓶，不便宜啊，对他一个穷学生而言，那可是一个星期伙食费啦。
老余腿不动，微笑看着瘦高个。
“老余，你怕我不给钱？以前我赊过几回账，最后都给你了，你今天不给我面子，太小气了啊！”瘦高个不悦地瞪老余一眼。
“你误会了，我不怕你不给钱。我怕你给了钱，跑得太快！”
“啊？你说什么？”
瘦高个一脸迷惘，望望老余，又看看他身边的胡小棱，今天怎么了，老余好奇怪！
“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你经历的事比较多，是个老江湖，也许你能给出一个我非常满意的答案。希望你配合一下！”
“老余，你干什么呀，做公安抓罪犯？配合你，怎么配合你？”莫名其妙，来喝点酒，还要配合调查，简直不可理喻嘛！
拍拍瘦高个的肩膀，“小老弟，你呀不要生气，没人坑你，也不是搞恶作剧，我啊有一个问题，自己解决不了，希望你能给我说说。”
老余递给瘦高个一根中华硬盒香烟，“就一个问题，帮帮忙！”
瘦高个接过烟，“你这人突然变得很奇怪，让人接受不了。行，你问吧，一根烟的交情还是有的。”
老余淡淡一笑，“你和不少女人有过瓜葛，她们中有没有私下移情别恋，然后一脚把你蹬了的？”
朝胡小棱瞥一眼，瘦高个显然不满意老余提出来的问题。
“你不是在揭短吗？肯定有的，但那样的女人还是女人吗？”
胡小棱浑身一颤，为何不是女人了？
“明显早就预谋好了，哪里是好人呢！”瘦高个气呼呼说道。
胡小棱脸上的表情慢慢阴了，胡小媚不就是突然与那个李军好了么？
“老余，你不止问了一个问题，好像多余了吧？”
呵呵，老余带着一点歉意，“年龄大了，记不大清楚，你怎么啦？心里不大愉快？行，送你一杯免费香槟，好了吧？”
大块头拍着老余胳膊，“成交，老板今天挺大方啊。是不是为了替这个小伙子谋划的呀？”
老余不置可否，胡小棱则满脸通红，尴尬地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