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看着钱大幸的身子瘫软下来，像是被抽去了浑身骨骼，他身子猛然一抖，有些感同身受的剧痛感。
太凶猛了，太暴力了。
难怪舍友李墨吐槽说，他的老姐都已经28岁了，却还是单身。
一般的男生看到这幅画面，怕是胯下一紧，不敢想入非非了。
钱大幸自然是晕了过去，失去了司机的越野车，已经开始左右摇摆，李青凰抓紧钱大幸，一抬手，黄金锁链勾住了路边的一株粗壮梧桐树，如同电影中的人猿泰山一般荡了过去。
那辆越野车一头撞进丛林之中，嘭的一声撞在一颗巨书上，前车盖猛然弹起，砸在前挡风玻璃上，整辆车都开始冒着黑烟。
好在没有爆炸。
李青凰却已经安然落地。
随着楚舟的松手，四轮摩托车也逐渐停靠在路边，楚舟哆哆嗦嗦地下了车，两条腿还是有些软。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开四轮摩托，得亏玩意的四个轮子足够稳定，只要不突然扭头，也不至于翻车，要是两轮的摩托车，恐怕，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个异能者，竟然死于不会开摩托车。
这怕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冷的笑话。
至少楚舟笑不出来。
他板着脸，“下不为例！”
李青凰一把扔下钱大幸，收起锁链，拍手道：
“放心，你小子这么聪明，开车有什么难的？”
楚舟呵呵两声，懒得斗嘴。
“刚才有辆出租车被殃及无辜，车牌号我到时候发给你，记得申请补偿。”
李青凰晃动着手指，“申请补偿？小子，看看你的四周，这里是哪里？”
楚舟皱起眉头，“这里是……一片树林，大概是未央外城的居民区再往外一点。”
“看来啊，你对未央城不了解啊，对这座冰冷的城市来说，只有在未央内城发生的案件，上面才会施舍一丝丝怜悯，懂么？”
楚舟眯起眼睛。
他从小生活在未央外城，自然想了起来。
对于未央城的大人物来说，他们才不会在乎外城人的生死。
所以巡查局……几乎不会来外城，这里的秩序，表面上是由各个黑帮掌控，实际上，有名有姓的黑帮，大多只是内城里大人物的白手套罢了。
或许一个颓废混乱的未央外城，才是很多大人物想要的。
他们就像一堆臭虫，攀附在所有人的身上，依靠吸食普通人的血液存活。
楚舟低声道：
“这次任务，我能拿多少？”
李青凰踢了一脚钱大幸，“这家伙可是个大鱼，至少5万起步。”
楚舟点点头，“行，点出5万，转到那个司机的银行卡上，你是巡查局的专员，应该能查到。”
李青凰拨弄着藻绿色头发，有些诧异，“没想到，你小子倒是个热心肠的家伙。”
楚舟走进端详着钱大幸，“不想欠人情罢了。”
嗡——
钱大幸的腰间传来一阵蜂鸣，楚舟顺着声音看向了钱大幸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
小猩猩。
楚舟不禁一阵恶寒，这是什么恶趣味，怎么会有人叫小猩猩。
是个长得像猩猩的人？
楚舟看了一眼李青凰，她点了点头，楚舟滑动屏幕，选择了接听，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耳边，打开免提，认真聆听，手机传来一个楚舟熟悉的声音：
“喂，这他妈都几点了，东西收没收到，至少回个话，及时回复消息这种小事都要我反复强调？你都多大年纪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让我再碰到这种情况，否则水厂的负责人，我只有考虑换人了，明白不？”
对方措辞严厉，不断斥责，楚舟的眼睛却越来越大。
这个声音他当然很熟悉，因为就在两三个小时前，他还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起了冲突，并且奚落了对方一顿。
兄弟会干部·藤星秀！
藤星秀就是小猩猩？
藤星秀怒斥了一番，没有听到回音，以为钱大幸一听到斥责就让手机远离耳边，他更加愤怒，“我日你大爷的，速度回话，不然……”
李青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楚舟会意，一把关掉了手机。
估计在手机另一头，藤星秀要么气炸，要么发现了异常。
李青凰看着楚舟，歪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为何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了，“那天的兄弟会干部？”
藤星秀那天来到清吧，找楚舟的麻烦，恰好她也在场，还动用异能消除了自己的痕迹。
楚舟点点头，“对，兄弟会干部藤星秀，我今天在退伍老卒协会还碰到了他，他离开了有半小时左右，钱大幸才走进了协会。”
他突然皱起眉头，其实藤星秀出现在退伍老卒协会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毕竟协会作为一个中介场所，三教九流的各种人都可能前来颁布任务。
但是藤星秀离开了半小时左右，钱大幸“恰好”过来送水，这未免太巧了。
哪怕两个人的时间相差了半小时，没有直接碰面。
楚舟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李青凰，她沉吟了一会，断定道：
“两个人没有直接碰面，说明藤星秀的东西是通过间接方式给钱大幸，这个东西，现在很可能就在退伍老卒协会，藤星秀每次把东西放在那里，半小时后，钱大幸借着送水的机会偷偷拿走。”
楚舟点点头，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嗯？
他闻到了某些腥臭的味道，不由得顺着气味的方向低头，却连连后退几步。
地上躺着的钱大幸已经变了模样，脑袋正面还是那个伤疤脸样子，左半边脸却夸张的凸起，像是长了一颗肉瘤，那个肉瘤上浮现出一张油腻的面庞。
从长相看，正好符合李青凰一开始的描述！
右半边脸则直接撕开一个口子，从嘴角一直开到耳根，口子一张一合，像嘴巴一般发出声音：
“我们都一样，都是大人物的走狗……”
声音尖锐地像是刀子划过玻璃，让人颤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