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人的对话,百里便开口道,“八爷爷,还是我来守夜吧,您年纪大了,这种活计我来比较合适。”
向东河摇了摇头,“你对这种事的经验不足,就算有什么你也发现不了,你们去睡吧,我应付得过来。”
书生和百里还想说什么,被向东河抬手打断,其实书生也知道,自己和百里帮不上什么忙,他们本来什么都不懂,以前还有片叶子护身,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好和百里在房间里随便找个地方躺着。今天走了很远的路,他太累了,躺下不过片刻,就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鼾声。
向东河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抽烟,他不敢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算合理,又看不透原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静静的等待着天明。
书生早上从梦中惊醒,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睡得那么沉。环视周围,没有变成荒村野地的,就放下了提着的心。
天色已然大亮,向东河看见书生醒了,“起来了啊,看起来护着你的那位高人没有骗你,我们下去吧。”
书生看着早就把东西收拾好的百里,站起身,就一起下楼而去。
刚到大厅,就看见红娘站在柜台之中打着算盘,同时红娘也看见他们的下楼。“几位昨晚可还舒适,”
书生上前道谢,“昨晚多谢款待,不知道要找我那个人来了没。”
红娘手还在算盘上摸着,“你现在去这条街后面,那里有条小河,过了桥有个石亭,他在哪里等你们。”
书生再次感谢,“多谢告知,我们吃住多少钱,我现在把帐给结了吧。”
红娘摆了摆手,“你们去吧,帐昨天那人就结了。”
书生和向东河对视一眼,拱了拱手,“那我们就先走了。”看着红娘摆了摆手,三人向着门外走去。
三人绕到客栈后面,看见有条几米宽的小河,顺着河岸而下走去,不过片刻,就来到一座石桥边上,过了桥,往前走了不过两分钟,就看见山脚下有座石亭,里面还坐着个道袍老者,一手拂尘一手端茶,悠闲地品着。
书生吸了口气,快步上前。走到亭子前的时候,书生刚想开口询问,老者摆手制止。“你来了,先坐吧,等这第一缕阳光过去,我再与你细细分说。”
书生三人面面相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围着桌子落座等待。不过片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老者手掐道决,自阳光之中抽出一缕缕的金色烟气,吞吐间就被吸入体内。书生三人看得是惊叹不已。
只不过是数个呼吸,老者一个收功手势,笑呵呵的睁开眼,看着书生,“呵呵~想学吗。”
书生咽了口唾沫,赶紧点头,他来这里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想学,您愿意教我。”
老者点了点头,“你若愿意学,我就教你,不过你要拜我为师,受我传承。”
书生毫不犹豫,立马走到老者面前,双膝下跪,拜倒在地。
老者哈哈大笑,“哈哈~起来吧,今日起,你就是我惊雷观大弟子。”说罢老者伸手扶起书生,满意至极。
向东河在一旁看得羡慕,能汲取日月精华,数十里之外都能隔空传音杀人,这种手段,绝对是大能了。现在大能收徒,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可是向东河自知自己资质平平,年纪也太大了,便只能望洋兴叹。看了看身旁呆头呆脑的百里,向东河又起了点小想法。“前辈,您看我这小孙子怎么样,有没有点修炼资质,可否拜在前辈门下。”向东河起身一个鞠躬。
老者转过头看着百里,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资质一般,没有太过过人之处,收为外门弟子尚可。”
向东河脸上立马挂上喜意,拉过百里,让他跪下磕头,“狗娃,你快些,拜见老师。”
百里也是连忙跪下磕头,老者再次伸手扶起百里,“你为我道观外门弟子,可能吃苦。”
百里连忙回答,“能,我从小就是一个人,什么苦都能吃。”
老者点点头,“那你也留下吧,今后就在山中修行。”
向东河看见百里拜入高人门下,心中也是高兴至极。“不知道长道号,我也好告知乡里,流传道长美名。”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哈哈~美名就不用了,我是个懒人,可不想要那些虚名,徒增烦恼。老道在此修行已久,道号玄阳。”
向东河连忙躬身一拜,“见过玄阳道长了,只是老头子有点想不通。二十年前我来过这里,当时只是一片丛林,树木也极为高大,这才过了二十年,怎么变化这么大。”
玄阳道长哈哈一笑,“哈哈~这点倒是我忘了解释,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肉眼凡胎怎么能看穿虚妄,不过幻术而已。这十万大山里的生灵可不在少数,若是人人都能来这里,又怎能成为修者清修之地。”
向东河连忙又是行了一礼,“是老头子愚昧了。”
玄阳道长挥了挥手,“莫要如此多礼,老道我可不太讲究礼数什么的。”
向东河点了点头,“既然道长已经收了他二人,老头子我就不打扰了,就先行回去了。”
老道摸了摸胡子,“你一个老人家,这山路不好走,我找个人送你回去吧,也好安安这两小子的心。”
书生和百里连忙下跪,异口同声。“多谢师傅。”
老道手掌微抬,书生和百里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莫要如此,你俩以后要勤学苦练,莫要为这种小事耽误修行。”
书生和百里点头应是,站立一旁。
老道随手在亭子外揪下了一片树叶,指尖青光一闪,疾射向集市之中,不知去向。“你们去和老人家告个别,山中修行无岁月,再见之日不知是何时,让老人家放心一些。”
过不多会,书生和百里正在听着向东河的叮嘱,点头应是的时候。不远处一道人影疾射而来,五六米的小河,一跃就过来了,不过短短两个呼吸,就来到众人身前。
杨俊接到飞叶传讯,就马不停蹄的从田里赶了过来,“师傅,您找我有啥事。”
老道看着这么快就赶到的杨俊,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今日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把这位老人家送回家,一路上要多照顾些老人家。”
杨俊转头看了书生三人一眼,“师傅,他来了么?”
老道点了点头,“来了,既是机缘,也是劫难。”
杨俊沉重的点了点头,“那您可打算好了,您能挡得住么。”
老道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说道,“你先把那个小师弟安顿在你家,我带他上山。”
杨俊无奈的点头应是,而后对着百里说道。“师弟你跟我走,去我家先住着,外门弟子不可上山。”而后对着向东河行了一礼,“老人家,我先安顿好师弟的住宿,再送您出山,您稍等一会。”
向东河点了点头,还推了百里一把,目送两人远去。
看着两人走远,老道向着书生挥了挥手,“徒儿走吧,随为师上山。老人家你在这里休息一会,等会我那弟子会送你出山。”
向东河又是一礼,“那就多谢道长了,以后就请道长多多教诲这两个孩子了。”
老道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老人家可要多保重身体,待得他们学有所成,你也好评判一二。”
向东河轻笑一下,“多谢道长,日后定不忘道长之恩。”
老道哈哈一笑,挥了挥手,“哈哈~走吧徒儿,上山去咯~”
书生随着老道走向上山的小路,待得走了一会,书生还是提问出声,“师傅,为什么外门弟子不能上山。”
老道捻须轻笑,“因为他们上不来。”
书生更是疑惑,“这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难道后面的路不好走?”
老道没有正面回答书生的话,只是告诉书生,到了上面就知道了。
两人整整走了三个小时,书生满身大汗,双腿发抖,气喘如牛,现在就靠着毅力跟在老道身后。牙齿咬的嘎嘣嘣直响,他不想刚来就被眼前这点小麻烦打到。
又过了几分钟,就在书生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山顶,疾走几步,山顶的一切都浮现在书生的眼里。
一颗巨大的柳树,一座略显破旧的道观,柳树下还有套石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观察完周围的景象,书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气喘得就跟风箱似的,身上的衣服早就湿了,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道微笑的看着书生,“怎么样,这里是不是还不错。我在这里等了几千年了,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书生很是诧异,等了一会,气终于喘匀了。“师傅,您说你在这里等了几千年,这怎么可能。”
老道笑了笑,“可能啊,怎么不可能,这几千年,我都没离开这座山,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出不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书生摇了摇头,“为什么,难道有什么东西困住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