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滴答滴答的小雨声将公主吵醒,看着窗外的小雨,她忍不住感到一丝的惆怅。昨晚自己又梦见了父王和母后,轻轻擦拭泪水,她自语道:
“看来李善说的很对,下雨天,心情真容易低落呀~对了!这样今天就不用去院子里锻炼了!说不定…”
想到可以不用修炼,公主变得满脸笑容。过了一会,公主几人戴着沙袋,在驿站二层包下的大厅里,一脸气鼓鼓的扎着马步,公主和蒙面丫鬟的手腕上,都戴着李善昨晚制做的手链。
略有不同的是,今天早上,樊想也自告奋勇,加入了他们的修炼的行列。这一趟雪山之行,让他下定决心,今后自己也要认真修炼。否则,以后连看到事情发展结果的机会都没有。
李善倒是乐于看着樊想认真的样子,他为樊想制定了一套简单的修炼计划,樊想用骰子一边推算,一边改进了不少。
之后,李善认真道:
“好了,接下来,麻烦赵大人监督陪同他们,我出门采购些东西。中午要是没回来,你们先用餐就行,不用等我。下午我肯定回来,如果天晴了,估计我会提前赶回来。”
樊想扎着马步,憋得脸红心跳,他刚才被李善指正姿势,好一顿教育。看着李善不用练功,还准备到处乱逛,他不满的开口嘲讽道:
“你身上有多少钱?够买啥呀?来我这,拿2000万去随便花!”
李善脚下一划险些摔倒。双眼放光的回头看向樊想。
樊想看着李善如饿狼般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尽管被沙袋憋红了脸,但依然强装得意。没有矫情,李善来到樊想跟前,手伸进樊想的胸前一阵搜寻。
樊想不高兴地准备用手打开李善,李善突然露出如之前教练时的表情严肃吼道:
“马步扎好!别动!手!低了!右手心朝上!”
一边说,李善抬脚在他屁股上轻轻一踢,气的樊想有气不敢撒,看着李善凶狠的眉毛,只能任由李善随便寻找…
公主满意地看着,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红晕。只拿了一张百万的银票,李善收起银票道:
“多谢樊公子打赏!百万足矣,我走了,你们可别偷懒!”
说完不听樊想回话,转头一跃从窗户飞出。樊想气得脸更加胀红,心里各种咒骂,突然屁股上又挨了一棍,只听赵六严肃道:
“屁股抬高!不要晃!”“是!”
樊想愤怒大声回应,恨不得吧胸中闷气全部吼出…
……
李善在雨中步步莲花腾空而起,自由的在高空前行。今天早晨,城中有淡淡的雾气,加上下雨天视野差,很少有人看得到这么高的地方。
李善右手大拇指、中指、无名指光芒轻闪,很快就来到了城主府方向。
在空中观察守卫的巡逻轨迹,观察了很久确认规律后,他落在一处无人的地方。眼前蓝色青光略闪,他轻松就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在王府随意穿梭,如入无人之境。
因为不想让除了宋依雪以外的人,知道自己来过。以免造成什么误会,万一她将来,和钱尘有一丝可能,那自己前来幽会的丑闻,肯定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反正送了手链,简单告别就走了,李善觉得这样更好些。
“喂!墙角那个!鬼鬼祟祟的!你是什么人?”
才没走多远,突然一队守卫就发现了他,李善一愣,自己就算运气再差,也不应该会有这么大疏漏才对。
还没等他奇怪为什么会被发现,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李善没有轻举妄动,这手的主人,绝对是突然出现的。
自己在雨天,利用雨水反光,早就能做到360度无死角视野。之所以被这队守卫发现,是因为自己知道,他们本该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巡逻,才大摇大摆站出来走过墙角。
现在通过雨水,他看清了身旁之人的身份。只见守卫们纷纷恭敬一礼齐声道:
“见过世子!原来是世子的朋友,冒犯了!”
钱尘站在雨中,雨水自动绕开了他,但是手段和李善的水元指不同。轻轻点头,护卫们知道钱尘不喜多言,整齐的转身,继续巡逻去了。
“何事?”钱尘淡淡地问道。
李善讨厌这个惜字如金的人,害人总得猜测他的意思。
但自己擅闯王府,如今被发现还是靠他解围,再说人家堂堂世子,傲气凌云,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摆架子的理由,李善不好意思地行了一礼,笑道:
“钱世子,抱歉,其实因为昨天多亏了宋姑娘,我们才找到了冰团熊。当时找到了一些材料,在下答应用那些材料做出的首饰,除了公主外,也给她一份。为了避免造成误会,想着简单一送直接走人就好,这才…”
解释完,李善就想给自己两耳光,简直是越描越黑,为了避免误会所以偷偷摸摸地来?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怎么听,怎么像别有所图…
“跟我来…”
钱尘似乎没有多想,也不在意这些,他带着李善向王府后院走去。
……
李善跟在他身后,浑身各种不自在。心道:
(天哪!跟这种完美的人在一起,怎么感觉浑身这难受?不对!不是因为他完美所以不自在,而是因为他不但完美,同时他还是个男人!如果是个完美的女人,那绝对不会是这个感觉。这也是男人的本能!)
李善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突然觉得这样有些尴尬,也不能总等这个半哑巴先开口。于是想了想,主动开口问道:
“能不能请问钱世子,刚才的守卫巡逻,为何好像有规律,又好像没有规律?本王子愚钝,想不明白怎么会被发现。”
钱尘走在前面,没有回头,李善正在猜测他会不会不回自己的话,突然一句简短的声音传来:
“叫我钱尘!”
李善“啊?”地一呆,什么玩意儿?自己听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刚才的问题?等等,他的意思,可能是不喜欢别人叫他世子吧?
支支吾吾道回复道:“好…”
这时钱尘没有回头,继续开口:“他们每半个时辰,会变换路线。刚才正好变换。”
这下李善算是明白了,自己果然一如既往地倒霉…不过想来,自己在空中观察时,这钱尘就发现自己了。
反正钱尘这种人,又不屑于和自己弯弯绕绕,所以就先跟着看看吧~
“3日后正午,天陵剑谷,再战一次!”
钱尘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李善一听,明白他不满上次,宝剑被自己毁去。估计这两天,他就会去天陵剑谷再寻一柄神剑,之后再和自己过招。没有多想,李善先答应道:
“好!是初五正午没错吧?”
这么说,是因为李善很头疼这种几日后的说法,今日初二,这个3日后,包不包括今天?是说第三天的正午还是第四天?这位世子一看就不好惹,可别因为这细节没确定好,再得罪了人家。
“嗯……不去,杀你!”
李善在钱尘背后偷偷嘟嘴。这钱尘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应该不会耍什么手段或者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毕竟在他看来,对付自己一个高手都算不上的人,实在没必要耍心眼。所以就先应着他吧…
……
王府真大,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间不小地房屋背后,钱尘停下脚步,淡淡道:
“在这!”
说完,他走向一旁静静坐下,似乎不打算和李善一起见宋依雪。
李善尴尬轻笑,抱拳道:
“多谢,我在窗边唤她,给了东西我立马就走。”
钱尘已经轻轻闭起眼,没有在意李善的话,似乎李善怎么做,他都不会介意。李善见他不说什么,也没有多矫情。
他看向这间略显华贵的屋子,不知为何,远远看见这间屋子时,一股不安就笼罩上心头。
轻声向窗边走去,听着“莎莎”的雨声,李善感到自己又本能的开始脸红,越靠近窗边,就越发紧张一分。他开始努力镇定心神,构思一会如何开口:
(等下,我一定要表情自然,话越少越好。嗯…嘿~这破身体,自然!要自然!咦?昨天忘了给夫人写道歉信!唉…呵~男人~)
还没贴近窗边,李善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阵不和谐的,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声音低沉,略带得意和喜色,一听就是中年男人欢快的声音。另一个声音柔弱,呼吸急促,犹如受伤的黄鹂……
李善怔住了,他勉强听得出,这是宋依雪的声音没错。另一个,声音虽然低沉轻浮,但是和钱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相似。如果没猜错,是钱尘的父亲,宋国第一富有的藩王,钱王爷。
大脑发蒙,一股剧烈的失落涌上心田。
愤怒?不甘?憎恨?眼红?不敢相信?犹如各种重口味的调料,混成泥浆将自己席卷拍打,酸的、苦的、辣的、咸的、麻的、臭的、腥的、涩的、冲的、呕的、污的、浊的,尽数涌入口中,涌入胸膛,涌入肺部、胃部、胆部、涌入五脏六腑。
浑身发颤,各种不稳地、发软又发狠的痛苦感觉,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角落。血液仿佛如同污秽般,接连上涌,眼前逐渐发黑…
左手的水元指已经忘了发光工作,双手五指都微微颤抖,雨水淋在身上,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可以看到,他的脸颊,身上,都冒出了淡淡的发烫的蒸汽。小雨没能浇灭他满腔的火气,也没能洗尽他浑身的污浊......
就这么在这不堪入耳的声音中,静静地淋了片刻,李善收起抓在手中的手链,走回钱尘跟前,埋下头抱拳道:
“我走了~”
“初五见!”
……
雨过天晴,才不到正午,明媚的阳光照向整个鉴宝城,鉴宝城中,出现了一圈美丽的彩虹。
公主在驿站二楼,看着鉴宝城的人们,欢乐地在雨后有序的张罗布置...空气十分清爽,公主心旷神怡,深深吸了一口阳光…
城主府瞭望塔塔顶,钱尘独自坐在瓦顶,看着城中梦幻般的彩虹,看着如同平日一样,逐渐欣欣向荣,热闹起来的鉴宝城内外。没有发现自己的衣袍,被瓦片上的雨水打湿弄脏…
数年前,宋依雪初入王府。那时自己青春懵懂,正是一个男人情感成长最快的时候。那时,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每天练剑时,有宋依雪陪着自己,看着自己。
每次认真练剑,自己都能感受到身旁注视的目光。每次她来擦汗,自己都忍着不看她一眼。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无比心痒,喜欢。可是有一天,这一幕被父王看到了…
之后,有些类似的一个大雨天,今天的一幕也曾上演。而那时,和今天李善一样不堪的,正是自己…
江湖百国,习俗法律各不同。宋国属于封建制国家,侍女没有人权,没有地位,随时会被当成侍妾对待…
看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天边,钱尘手中,轻轻地抚摸着光滑发亮的小石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