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墙壁发出了咚咚的响声,筱绡一下子捂住了嘴,他并没有强心脏,这一天一夜的经历,让他又惊又怕又慌。
张涵舟抢到墙壁前,将耳朵贴上墙面,他刚贴上去,那上面就发出有规律的颤抖。
罗天一也感觉到了,他轻轻握住张涵舟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了三个字:“有夹心。”
张涵舟点点头,说:“雄山之歌?”
罗天一一愣,有点茫然。
筱绡也凑过来,战战兢兢地听了一下,说:“好有节奏,你说这是个什么歌曲?别问罗子问我,罗子那音乐细菌都死光了。”
就在这时,可久在外面喊道:“小舟,我进来了?”
张涵舟连忙一拉罗天一,两个人重新又坐回榻上。筱绡也扑向小榻,还张罗着拿起小桌子上的茶水壶,装模做样地往杯里倒茶,手却不动,眼睛看着房门。
门开了,顾竹一步抢进来,酸酸地说:“你们三朵金花这回可是大爆了。鬼点火都火透了,现在你家网站都崩溃了,来看的人太多了。你们这场策划可真不错啊。”
筱绡歪歪嘴,哼了一声,看看张涵舟,没说话。这要是以往,他早就洋洋得意了,可现在他没有心情。
可久走过来,问张涵舟:“花妈在准备早点,我们俩先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张涵舟点头,他刚要站起来,筱绡立刻拉住他:“这个地方你人生地不熟的,有啥需要你帮忙的?你说咱们不会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吧?”
筱绡说着又去看顾竹。顾竹眼睛又瞪起来了,还抡起了拳头。
顾竹是狐媚眼,眼睛本来好看,可她怒火旺,动辄发火,眼睛瞪大一点,眼白就露出来,看起来格外凶狠。这,倒有点像李姥姥了。
但顾竹只是做了个样子,她并没有发火,反而说:“行了,我知道你们仨现在是惊弓之鸟,我也不跟你计较。还是先到客厅去吃饭吧。吃了饭,你们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等精神好了再来解决问题。我本是好心,想要帮助你们。”
罗天一说:“我们仨几乎一夜未睡,现在一点都不想吃饭,只想睡觉。”他的戒备心也很强。
张涵舟却说:“既然顾竹已经这么费心为咱们准备了,还是先去吃饭吧,睡觉也不差吃饭这一会儿。”
他的意思,是趁机到院子里看看,探探顾竹到底有什么门道,而且,他们需要吃饭,饱腹才能战斗,罗天一立刻就明白了,点头表示同意。筱绡也只好同意。
经历了夜宿鬼屋,张涵舟一下子成了筱绡和罗天一的主心骨,只要张涵舟发话,两人就再无二话。
顾竹的这个家只有一个院落,院落结构很简单,看不出有什么机关埋伏,罗天一也没感觉有什么特殊气息。
张涵舟和罗天一两人形成了默契,互相对视一眼,就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饭厅在上房西间,装修得朴实复古,四壁上都是卷轴画,几个束腰折腿的高腿几随意摆在墙边,上面或是摆着怒放的花卉,或是摆着古典装饰花瓶,还有两个,摆的是古代的雕花食盒。
房间正中是一个大圆桌,已经摆好了饭菜。
为了抢张涵舟身边的座位,可久和筱绡打完,又和罗天一打。那俩货一左一右挨着张涵舟,可久争了抢了半天,两人毫不让步。连张涵舟说话都不好使了。
可久气得狂飙脏话,顾竹笑得花枝招展,筱绡蛮横到连可久的拳头都不怕了,最后还是以可久让步告终。一顿饭吃得剑拔弩张。
张涵舟心事重重,见到姥爷让他有了主心骨,花博的话又坚定了他的信心。
姥爷让他带上张戴玲,这很可能说明张戴玲并不是主要的对手,而且可能还会是助手,那么他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盲目的。
姥爷的反击很可能针对的是深渊,不管李姥姥是谁,只要有姥爷参与,对李姥姥就可以形成降维打击。那他就能破解李丫死亡的秘密以及这一连串死亡事件的真相。
对这些,张涵舟胸有成竹。只是,可久在这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可久这顿饭吃得也很不痛快,她坐在张涵舟对面,却顾不得看他,一会儿怒目瞪视着筱绡,一会儿又恨恨地看着罗天一。
筱绡快速扒完最后一口饭,就催命一样催着张涵舟和罗天一快吃,催了几句,实在失去了耐性,干脆拽着张涵舟就走了,弄出一阵盘碗叮当响。
顾竹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停地冷笑:“就这,能成什么大事?”
可久冷冷地看着罗天一的背影,很久很久,没有说话,但她却在暗暗地咬着嘴唇。
她是诡妃,这是从她有认知以来就已经确定的事,现在却好像有点变故,这变故对她的冲击可能还不小。
她才找回身份不久,正为自己的一直没有忘记守护责任而高兴,可现在刚要失去上主了吗?
顾竹轻声说:“都准备好了。让马叔今晚守夜,今天如果还拿不下来,你们顾家,我们孟家,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可久依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异样的闪耀。
顾竹又说:“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能告诉我我哥哥的下落吗?”
可久这才收回目光,看着顾竹说:“我记得,我只让你进入小舟的梦蛊,可没让你杀了老福海。除了我,你还接受了别人的任务?”
顾竹一下低了眼睛,小声说:“阿梅本不该死,她知道我哥哥的确切信息,可你却……”说到这里,顾竹好像生怕可久翻脸似的,连忙解释了一下,“我当然知道你可能有你的苦衷,杀老福海,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在乎你杀了谁,可杀老福海却有可能让你暴露。现在是我一直钳制着张戴玲,让她和小舟没有沟通,一旦他们沟通,我想保你也保不住了。再说了,你觉得筱绡可能会胆怯吗?他可是筱琰和罗重山共同选中的人。”
顾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