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这几天华儿你带着东儿到处逛逛,看有没有相中的东西,都买下来!”严傅雪看两人都十分开心,自己也觉得很满意,就不自觉的把沈东也当作了严家人看待。
“好的,大哥,”严菁华开心地应道,“走吧,沈哥哥,你在严家修养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出去逛过,闷坏了吧?”
“没有,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一点都不闷!”沈东微笑着回答,这一刻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嗯嗯,那我们走吧。”严菁华伸出手牵着沈东的手,两人并肩往外边走去!
“这几天夫人身体怎么样?”严傅雪问旁边的丫鬟。
“夫人最近吃的好睡得也好,今天还跟我们说宝宝踢她了呢?”那丫鬟说道,“老爷最近也不见去看夫人啊?”
“这不是神庙那边做什么免费诊病,赠送粮食么,他们那边粮食不多了,让我给他们整了一些过去。”严傅雪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老爷真是好心肠啊,众神一定会保佑夫人母子平安的!”这丫鬟说道。
“嗯,我也觉得,这次定会顺顺利利的,到时候夫人顺利产下少爷,我给全府上下发红包!”严傅雪开心地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红包拿定了!”那丫鬟很会说话,让严傅雪十分高兴。
“嗯,到时候给你包个最大的!”严傅雪开心地说道。
“那谢谢老爷了。”丫鬟回道。
严菁华和沈东此时正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地行人,严姑娘却是十分高兴,因为终于要和情郎成亲了!
而沈东只是随着严菁华的快乐而快乐,这算不算是真正的快乐呢?或许这种建立在他人快乐的基础上的快乐,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吧!
严菁华拉着沈东的手走进一个有一个店铺,挑完这个挑那个,玩的不亦乐乎!有时也会问沈东一些有趣的问题,调侃一下。
“夫人,就是这条街了,刚刚公子和严家大小姐就在那个张记铺子订了一批上好的布料的!”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声音响起。
“嗯,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沈忠!”一个年轻的妇人柔声细语地回答,看她相貌,竟然和沈东有七分相似,只是少了沈东的那几分阳光,多了一些柔弱。
“不麻烦不麻烦!生在沈家已经是沈忠最大的福分,现在能够给沈东公子和主母帮上点小忙,哪里能算得上麻烦呢?”沈忠十分恭敬地回答,从他的话语中知道这个妇女的身份,竟然是沈东的母亲,怪不得和沈东长得如此相像了。
“嗯,那你可知东儿稍后会从哪里经过?”沈夫人又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刚刚严大小姐和公子既然在张记铺子预订了一些布料,多半等会儿还会回来!我们可以在那里等等。”沈忠说道。
“也好,那我们就在那里等等东儿吧!”沈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往张记铺子缓缓走去。
“是沈夫人啊?欢迎光临!”张掌柜热情地招呼着。
“刚才东儿他们选了些什么布匹,能否让我看看?”沈夫人问道。
“好的,沈夫人!”张掌柜的指引着说道,“就是这些比较鲜艳的布匹,您看一下!”
沈夫人看了过去,都是些大红大紫的绸缎,鲜艳夺目,仿佛一瞬间刺伤了自己的眼睛,眼眶红红的。
“就只有这些吗?”沈夫人问道。
“只有这些了,夫人!”张掌柜的答道,“不过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严姑娘就要嫁到沈家,当然是由沈夫人和严家的掌事来采购这些物品!现在严大小姐带着沈公子出来跳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合礼仪。”
沈夫人人听了,当即抹了眼泪下来。
“夫人您怎么哭了?是张某某些地方说的不对吗?”张掌柜手足无措的说道。
“张掌柜您说的很对,只是我儿大喜,当娘的有些高兴。对了,只有这些深色的布料吗?有没有浅一些的颜色,我儿平时都喜欢穿浅色的衣服。”沈夫人回答。
“有有有!”张掌柜指道,“那些不就是么。”
这时张记铺子又进来了不少顾客,沈夫人趁机说道:“张掌柜,我还要在这里挑很久,您先去招待其他人吧,如果我确定下来要哪个,我直接喊你了。”
“也好,也好!”张掌柜看沈夫人心情有些低落,也不想在她面前继续碍眼了,也就趁这个台阶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大半天就过去了。这时,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张掌柜,我上午预订的那些布匹都准备好了吗?”
来人正是严菁华和沈东,严菁华带着沈东逛了大半天,又吃了些小吃,终于想起来订的那些布匹,也就回来了。
“严大小姐,早就给您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再看看?待会儿我差人给您送到严府上!”张掌柜笑呵呵地回答。
“好!”严菁华丝毫没有注意到沈东的表情,沈东一进门就直盯盯往里边看!
那个熟悉的身影,多少个日日夜夜都在自己的身旁,对自己嘘寒问暖!那个温柔的声音,多少次在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悉心地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心安!那个亲切的模样,多少个风风雨雨的夜里,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温暖一些,自己却忍饥受寒。
“母亲!”沈东恨不得马上就冲到她的身旁,俯身在她的膝下!
“东儿,你瘦了!”沈夫人潸然泪下!
“母亲,您别哭,看到您哭,我心里也难受!您看看,东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沈东忙去给沈夫人擦去眼角的泪水。
“嗯嗯,母亲不哭,几天后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母亲听沈忠说你和严姑娘在这里逛街,就过来看看!”沈夫人强颜欢笑道,“那位就是严姑娘吧?生的如此好看,肯定是一个好姑娘!”
“华儿,这是我的母亲,以后也是你的母亲了,快过来见见!”沈东喊道。
严菁华本来看到沈东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如此亲近,有些吃醋,但是一听到她是沈东的母亲,便放下心来,并且心里有些愧疚!
“菁华见过母亲大人!”严菁华当即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好!真是一个好姑娘,东儿喜欢,我更喜欢!以后沈东若是欺负你了,你就跟我说,看我不揍死这傻小子!”沈夫人开心地说道。
“公子对严大小姐喜欢的不得了,我从未见过他对别的女子如此模样,哪里会舍得欺负,夫人您是多虑了。”沈忠在一旁插嘴说。
“嗯,你跟东儿的时间最长,也最是机灵,你说的我是相信的!”沈夫人说罢从手腕上取下一块手镯,那手镯完全是由一只火凤盘旋而成,惟妙惟肖,“这个是沈东他奶奶传给我的,沈家主脉这一代只有沈东一个男丁,如今你们将要成亲,这个手镯也应当给你。”
沈夫人慢慢地给她戴上,洁白无瑕的手腕上配上一个火红色的玉镯,真是好看。
沈夫人然后拉着严菁华的双手,开始慢悠悠地讲起沈东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或沈东的一些喜好。严姑娘都认真地听着,认真记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要黑了,沈夫人道:“今天天色不早了,我还挑了几款浅色的布料,稍后你们一并带回去吧!”
“好的,母亲!”沈东说道,“母亲我送您回家吧!”
“嗯,外面有鹿车,你送我到车上吧!”沈夫人说道,然后使了一个只有他们母子两人才懂的眼神。
“华儿,你先在这等等,我送回去母亲后就来找你!”沈东说道。
“好,母亲您也慢一些!”严菁华目送这两个母子离去,心里既羡慕又愧疚。
沈夫人紧紧地抓着沈东的手,走向鹿车:“东儿,你恨你父亲吗?”
沈东身体一震,没有作声,继续随着她的脚步向前走去。
“我也恨他!”沈夫人有些可怜地说,“可是不管我有多恨他,我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离开了沈家,更好!”
沈东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答应母亲,任何时候都会活得开开心心的,您也答应东儿,也要开开心心的。”
“好!”沈夫人慈爱地看着他,“我答应你。”
沈夫人慢慢地上了鹿车,扭头说道:“我回去了,东儿你也回去吧,勿要让严姑娘担心!”
“好,母亲。”沈东依依不舍地望着沈夫人,就好像仍旧是个孩子,两脚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忠,我们回府吧!”沈夫人再也不敢看他,怕再看一眼就舍不下了!
“好的,夫人您坐好!”沈忠驾起鹿车往远处走去。
沈东仍旧在那里呆呆地立着,影子越来越长!
(PS:在潘鼎的眼中,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正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