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十二年春延禧宫禧卿殿萧九大幅降位后,来找秦笙楼缓和关系
禧良人
这些日子,平起的风波,身在其位,纵萧氏有千般万般的不愿,也做了这戏中人。
囫囵挣脱出来,思量前事,亦不过是三分的悔,还有着七分的技不如人。
安柠倒腾些物什,随意寻的话本子,在一旁看着,至于有几分心思,倒是说不准的。
分了三分心神注意着她,也就瞧见了那物什中的一支步摇,想着些前尘旧事,道一句“她来了这么久,也该去拜会一二。”
吩咐安柠收拾好一支步摇,拿紫檀木的盒子装了,许她一道随萧氏到了禧卿。
在门口侯着时,竟生出一二的闲心,去想了些不着调的卿卿二字。
笙昭仪。秦笙楼
阴云沉沉,那日从苓夫人处回来,尚思量着布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在软椅木扶手上。不知不觉,手滑向腹部,微隆的感觉令人涌起不安。九死一生,九死一生……
翻来覆去总觉得亏损,纷纷乱的思绪缠绕起来,一团乱麻冷不防被通报声儿斩断。
抬眼,“禧良人?她来做什么。”
萧氏如今沦落至此,要来自取其辱吗?还是有新计谋了?
打起些精神准备应对花招,允了人进殿。
禧良人
入了殿,依着礼数同人见礼“萧氏见过娘娘。”
是故意放低的姿态,不复前番的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示意安柠拿了那盒子往前半步,口不对心的话也说得同发自肺腑一般,哪怕明了多半会是竹篮打水的一场空,仍是做足了功夫过来一遭,没掩着动静,也存了些许旁的心思“娘娘来了延禧,萧氏前头没赶得同娘娘见礼,今个儿方来,还望娘娘勿怪。”
笙昭仪。秦笙楼
斜斜往下一瞥,指腹抚摩着瓷盏刻纹,不咸不淡。“去年秋天迁入延禧,三季了,良人偏偏今日得空前来,是当本宫好糊弄?”
冷眼观那婢子动作,示意霁月取来礼盒。打开一瞧,眸中方起几丝涟漪,转瞬即平。
“良人原来准备了这份熟悉的礼。”
两指拿起步摇端详,略一比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如此妙品,该用来划花你的脸呢,还是强插你的发?该送去六宫给人观赏,还是嵌上毒珠闻那芳香?”
置下步摇,微起玲珑珠玉碰撞声,目光骤然隐含几分繁复,凌人有之,“今日你既然来了,就得带些什么予我,否则你未必能完好地出去。”
禧良人
前怨种种,而今细细在心里思量一番,拆将开来,如何种种亦不过得失二字,是以话说了不过三句,左右不过是表个心意,知我者,方谓我心忧罢了“如何种种,娘娘心中当如明镜一般,萧氏如何是糊弄娘娘?”
耳畔听她自顾念叨,左不过是迈不过前事的槛罢了,又忽的念起她自入宫来的顺风顺水,便多了几分明悟,有些事,不亲自经历,说得再多,不过尔尔,仍是和乐的模样“依娘娘之言,左不过是从禧姝来,到禧姝去,兜兜转转不过都是在延禧。”意在提醒一句,在其位谋其职,她既入了延禧,做了这延禧主位,承了这份荣,那该担的责,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宫里从来不缺想做渔翁的人,延禧自然也是有的吧。
将她眸中之色尽收眼底,故作不知,软了膝盖“萧氏为娘娘奉上步摇一支,萧氏心意一份。”
抬眸瞧她,温吞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笙昭仪。秦笙楼
萧氏正如她自己曾经所说,变脸的本事胜过街头戏子,今日倒也很好奇她心中有什么东西能打动我。
欣赏着她软若绵羊的姿态,等人说完,慢悠悠问一句,“宫里事态种种,利字空话总贯耳,此次还要良人替本宫解解,你欲图何利,又能奉献何利?”
毕竟萧氏诡计多端,更与苏氏、黎妃等人交恶,稍一失分寸就会得罪那些巨头,说不准还被倒打一耙,收她的心意必须谨慎。
思忖盘算,抿口香茶,对上她的眼神,“若此利益胜过旧怨新仇,才能促人成交,对不对?”
禧良人
此番为何,来时是心中有着思量的,求的,是延禧的安稳,打的,是少一个敌人的算盘。
乖顺的模样,是萧氏再一次下来时,才学着的,而今用来,换她少三分戒备“宫中诡谲,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萧氏图一个安稳,也为娘娘,奉一个安稳。”
同聪明人说话,向来是不必说得过于清楚的,点到为止,若是不明白的蠢人,便不必多言,若是明白的聪明人,也能防着免落了话柄于人“娘娘所言甚是。”
眸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萧氏所奉,还请娘娘耐心。”意义明白。
折腰“萧氏告退。”
领着安柠出了延卿,路上仍是思索着这一番得失。
笙昭仪。秦笙楼
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其被苓夫人等利用,不如留这一后手。
“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由人离去,将步摇收着,久久端详一番。
萧九,怨恨由步摇而起,风波由步摇而生,结盟由步摇而发,不知何时,会因步摇而了结?
起身缓缓回了寝殿,五味杂陈。若她能成事,那么苓夫人处便少了分威胁,若不能成,横竖重创的是她,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脱了干系。思绪万千也乏了,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