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
应该有五个小时了吧。
要看人越来越少,螳螂终于暴躁起来,不管天空坠落的火焰长矛冲向了巫妖。
慕辛闪开了,但螳螂根本不追,而是直直扑向逃离的人群。
似乎认定了只要扑向这边,那对手就不能躲。
事实上,慕辛真的冲了回来,挡在了螳螂的面前。
长刀与前臂碰撞出无限的火花,慕辛咬着牙,瞪大了眼睛,不断计算前臂挥舞的痕迹,以最小的损伤挡开。
战至疯狂。
还没收到消息,再坚持一会儿,慕辛眼中只剩下那凌厉挥砍的前臂。
巫妖腰间的装甲被不小心擦过,一块装甲离体。
还不等装甲被吸附回来,更快的刀芒将它切的更碎。
再坚持一会儿!
细密的血丝将慕辛的眼白染成红色。
不知道第几次碰撞的火花,螳螂前肢刀锋崩碎一块。
坚持!
慕辛张开嘴无声的咆哮,高温直接成为白色的气体从自他喉咙里涌出。
咔嚓
固定骨节的合金再也承受不住碎裂为两段。
慕辛狠辣的抬手挡向那挥舞来的前臂,同时一脚狠狠蹬在断裂的长刀上。
巫妖的手臂断裂,螳螂的前臂也慢了一瞬,断刃穿过刀网没进螳螂眼睑之中。
双方停顿,巫妖接过飞回来的断臂按在伤口上,断裂的伤口极速消失。
螳螂甩头将刀刃狠狠甩了出去。自眼睛中流淌的血液停止。
短暂的中场休息修复伤势,无声的咆哮间,厮杀再起。
我还能坚持!
慕辛猛的呕出一口血,脸色苍白,但体内大爷疲惫的挤出生命能源维持慕辛的状态。
“大哥,好了,赶紧撤!”容花焦急的声音传来。
机甲碎片与螳螂身体组织血液洒落漫天。
刚刚好像说时间到了?
慕辛陷入战斗状态迷茫的神智后知后觉的想起。
身体下意识间甩出烟雾弹封锁螳螂视野,然后冲天而起。
打碎了半身装甲的巫妖带着星尘般的碎屑飞起。
站在泽恩城废墟中的螳螂看着巫妖远去愤怒的嘶吼。
远离泽恩城的地方,数十架机甲焦急的等待着。
“来了!来了!”看着远方飞来的影子,所有人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远看不清晰,近看才发现,整架机甲宛如破碎的瓷娃娃沾回来身上布满了裂纹。
“艹,赔本赔大发了。”慕辛嘟哝着在频道中说了一句,然后失去了意识。
……
三天后。
防卫科所在的城市——首城。
第一医院特护病房。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后,门直接被打开,释放出其中的生气。
“哈哈哈,胡了胡了,给钱给钱。”
“靠,又是你赢了,连赢五把,你是不是出老千?”
“屁,今天是我财运之日。”
夏姐拎着外卖绕过麻将桌,走到最里面空间最大的床位,看着那不断吃着外卖形容枯槁的人,眼中有一些心疼:“感觉好点了吗?”
“还行。”慕辛放下面条,声音沙哑道。
他刚刚被人从巫妖驾驶舱搬出来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点的消瘦下去,只剩下松垮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在身上插满了各种输送营养物质的针管昏睡一天后,慕辛终于醒来,睁眼看着围着他的床一脸关心的人们,他开口就是一声婉转悠扬蕴含无尽怨念的:“饿。”
然后除了必要的睡眠就那么吃了两天,身上总算有了点肉,不再像之前一样骇人如同传说中的亡灵巫妖。
“那怎么这么拼命!”夏姐愤怒道:“你知道我看见你那样子的时候差点就打算炸了移民星吗?”
“移民星是无辜的,请不要动不动就要炸它。”慕辛对床吊着腿的莫不问插嘴。
“闭嘴,睡你的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夏姐冰冷喝道。
莫不问干咳一声,乖乖躺下盖好了被子。
慕辛也是缩了缩脖子,犹豫带着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打的太上头了。”
“上头?你还知道上头?”夏姐声音高扬了几分:“上头了不起啊,上头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慕辛小声道:“我上头的时候就感觉我可以为所欲为?”
夏姐:“嗯?”
“保证没有下次!”慕辛连忙举起手发誓道。
“嗯。”夏姐才脸色略微好看了几分,她看着慕辛的脸,叮嘱了一句:“你好好养病,我再出去和他们商量商量报酬的问题。”
等到夏姐出门之后,打麻将的人声音才敢高了起来,藏着脑袋看报纸的人才放下了倒着的报纸。
“哥们,你女朋友?”隔壁床的病友心有余悸道:“太可怕了,我以为她会拿刀砍我。”
慕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姐。”
“不是亲生的吧。”病友问道,那桌打麻将的声音又小了几分,看报纸的也斜着脑袋想要偷听。
“怎么?有想法?”慕辛看向病友,开始在餐盒上摸索东西。
“不敢不敢。”病友尴尬道,打麻将的声音又高了起来,看报纸的又拿起了报纸,这次拿正了。
这病房里的人可都看过了那段航拍的对砍视频,那股疯劲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服的。
慕辛哼了一声,拿起摸索到的叉子打开了牛排开饭。
这病房里的人也都不简单,全都是这次兽潮里面保护家园的英雄,没砍死三百只飞禽走兽都不好意思住进来。
就想慕辛隔壁床这位,十级机师,带着一群人支援其他城挡下了一只兽王级别的蜈蚣。
要不是蜈蚣跑得快,差点就被他们给剁了。
不过这位哥们也躺到了这里来,病因,上头了,用脑过度。
当然,这病房里的八九十都是这个病因。
“听说,上面那群混蛋下来想要摘果子被喷回去了?”
看报纸的三号床病友指了指天上。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一号床笑道:“那群混蛋,我们在下面打生打死的,结果没事了,他们下来就要我们把兽王尸体交出去,说是上交国家。”
“这件事莫科长最有发言权。”二号床病友嘿嘿一笑。
“别闹,我想静静。”莫不问躺在床上,作为这间病房唯一不是用脑过度的人,他进来的原因是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