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鸠再次拜谢道:“林鹊公子,多谢你对我大哥的治疗。唉,说起来不怕你笑话,你是不知道,当我看到我大哥在我面前昏迷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多么担心。这个世界上,真正对我好的人也只有我大哥了”
林鹊说道:“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感情真挚,令人羡慕。”
左鸠摇了摇头,说道:“家中有些事,让你见笑了。希望你能原谅我,不然我大哥醒过来知道我胡闹,我可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不知道我大哥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林鹊淡淡一笑,说道:“二公子放心,余毒已尽,最多半日时间便可醒转。”
“那就有劳林鹊先生了。”
“令尊方才情绪不太对,你不去看看?”
左鸠说道:“晚会儿再去,我先送先生出去。”
林鹊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说道:“这样也好。”
二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去。
房间内,左秋毫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左雎的脸色已经比方才好上不少,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是也显露出淡淡红润。左秋毫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能把雎儿伤成这个样子?”
左秋毫并不知道左雎的具体任务,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在他这个大儿子越来越出息的情况下,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儿子的绝对掌控。是不是正因为如此,左秋毫才会对小儿子有那番病态的执著?或许他知道,左鸠若是想安心地做一个二世祖,便不能忤逆他的意思。
“父亲在想些什么?”清澈的声音在左秋毫耳边响起。
“你醒了。”左秋毫盯着儿子明亮的眼睛说道。
左雎咳了几声,勉强撑着身子半坐靠着床背,左秋毫伸手帮他坐好,语气亲切地说道:“有伤就不要这么逞强,躺着不要动。”
左雎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我没出息,让父亲担忧了。”
“说哪里话,父亲担心儿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左雎咧嘴一笑。
左秋毫接着问道:“不知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
左雎一阵沉默。
左秋毫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自从你加入那琅琊阁后,你便没怎么与我这个父亲说过话,整日神出鬼没,我们父子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像这般坐下来谈心了”
琅琊阁隶属于大周朝,效忠的唯有大周皇室,琅琊阁笼尽天下英才,只要能拿出与之相匹配的实力,阁中法宝功法秘籍任君采劼,无数江湖中人趋之若鹜。
左雎苦笑道:“父亲,并非是我不愿,实在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关乎我大周气运命脉,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左秋毫疲惫地摆摆手,说道:“你不愿说为父也不强求你,只是当初为了送你进琅琊阁,家族中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希望你心里能够时时刻刻谨记,不要做出伤害家族的事情。”
左雎缓缓沉下头,左秋毫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儿子的动作,自顾自说道:“琅琊阁号称笼络天下奇英才,可我们都知道,真正称得上是高手的,唯有传说中的琅琊九子。”
“可惜你进入琅琊阁年份不算太长,始终没能弄明白琅琊九子究竟是何高人。”
左雎摇了摇头,说道:“琅琊阁中阶层分明,以我这点微末实力,还不足以接触到其中的高层,平时也不会有什么真正重大的任务落在我身上。”
“除了这次...”
左秋毫一愣,说道:“这次的任务怎么了?”
左雎说道:“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关系着大周的命脉,据说第九子大人已经准备亲自去执行这个任务,只是后来陛下特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特地交给你。”左秋毫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
左雎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在大周还没有人敢违逆陛下的意思。”
“所以我就去了。”
“如今任务圆满完成,也算是给了陛下一个交代。”左雎的话语里有些许轻松,“受了一点小伤,不过不碍事的。”
左秋毫还在那思索,从他的角度看,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陛下会特地指派他的儿子去执行这个任务,莫非里面会有什么隐情。
看着左秋毫还在那苦苦思索,左雎说道:“爹,你就别想了,兴许是陛下特地为了锻炼我,须知修行之路唯有战斗才能成长。”
左秋毫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左雎说道:“爹,你看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要不这婚礼...”
左秋毫还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了,断然喝道:“婚礼的事情你不要想着往后拖,你不知道我为了你的婚事费尽了心力!”
“那孙家小姐有什么不好,你为何就偏偏不同意?”
左雎苦笑道:“爹,这男欢女爱的事情,怎么能说的清楚呢?要儿子说句最简单的话,那就是我真没看上她的样貌。”
左秋毫摇了摇头,说道:“你就是这么粗浅的识人的?”
左雎说道:“我对孙家小姐又不了解,只是远远地看过一次,她的心性脾气一概不知,也只有这样貌,才能最直观地表现出来。”
“那便不防事,成婚之后,自然有大把的时间留给你去了解!感情这种事,天长日久自然就会有。”
左雎说道:“爹你这不是废话吗?给我一条狗天长日久也能处出感情!”
左秋毫大怒道:“你放肆!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世的?你把人家当成什么?”
“再说这件事,我们之前就已经达成过一致,不要忘了我做出的让步以及你的承诺!”
左雎想到了关于他弟弟的那些事,冷笑着说道:“那只是你的威胁而已,可不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左秋毫淡淡说道:“是威胁那便如何?”
左雎强压着心中的愤懑之气,说道:“父亲大人您赢了。”
“孙家家主孙敬中是朝中实权大臣,手中权力不在我之下,你二人结合,是两家人都希望看到的场面,希望你不要异想天开,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来。”
左秋毫拂袖而去。
“爹您放心,虽然您的手段不怎么光彩,但是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再反悔。毕竟我跟您可不是同一类人!”
左雎淡淡一笑。
他掏出怀中的布帛,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忽然笑了,笑容有些苦涩,他轻轻问自己:“做出选择了吗?”
“是啊!”
“当真?”
“只求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