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双眸对视,周尧看着她无比美丽的双眼,只觉这是一场幻梦。
他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若不愿,我送你三丈晴空又如何!”
赵红妆安静地看着周尧,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她捂着嘴巴轻声说道:“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会是这么一个可爱的性情中人。”
“只是我可是没殿下的那份闲情逸致,在这良辰美景中能够给未来的一国之君沏壶茶,已经是红妆几世修来的福分,别的红妆不敢也不愿奢求,望殿下理解奴婢的一番苦意。”
周尧只觉茶不甘味,略显苦涩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有一种直觉,哪怕我在灰烬荒原中得到琼浆玉液,也不一定比这杯里的茶味道更好。”
赵红妆突然坐直了身体,身上的那股软弱无骨、妩媚妖娆皆已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凌然正气,“太子殿下不必再试探我,我能够保证我与殿下的关系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绝不拆杂半点杂质,更何况在这皇宫内院之中又是高手如云,我不可能做的了其他事,殿下也不必一直陪在我身旁。”
周尧愕然,随即说道:“红妆姑娘想多了,我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是女子,而且美丽,你有所不知,这皇宫中不是太监就是拿着刀的侍卫,美人在侧无疑是更舒服点的。”
她俏皮地笑了笑,他也跟着笑了笑,她说道:“其实殿下若是想用强,我怕是无法反抗。”
“只是吃亏的到底是谁可是不一定哦。”
周尧温和地说道:“所以我最喜欢和红妆姑娘聊天了。”
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快活,与左鸠的兄弟之情还不一样,那种淡淡的情愫萌芽,微微的心跳加快,让从未与女子接触过的周尧有些轻微迷恋。
这不是男女之事的迷恋,而是源自陌生美好事物心神的吸引。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山,山上有座庙。
庙里有个小和尚。
有一天,小和尚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佛,然后当着佛像问师父:“师父,都说世间有佛,可是为什么我拜了这么久的佛却从未见过。”
慈悲长眉的老和尚指了指佛像,说道:“佛不是一直就在这吗。”
小和尚疑惑地说道:“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哪里是佛,这只是一尊佛像而已。”
老和尚神秘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佛!”
“阿弥陀佛。”
接着老和尚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小和尚苦恼地离开了。
他找上正在挑水的师兄,师兄一身黝黑的皮肤,与白白胖胖的小和尚形成鲜明对比,师兄走的是苦行僧一路,每想到这一点,小和尚心里就敬佩不已,苦行僧的生活他可是习不来。”
“师兄师兄,我问你,世间可有佛?”
师兄愣了一下,答道:“当然有佛。”
“那佛到底在何处?”
“佛一直在我们心里。”师兄用拳头轻轻捶了捶心脏,说道:“佛就在这里。”
“那就是说世上其实没有佛咯,佛祖其实是不存在的,是吗?
师兄也无法回答小和尚的问题。
传闻极乐世界有诸佛三千,可小和尚从出生就开始拜佛,每日朗经诵文,为何从不见佛,山下众人苦难,为何佛从不超度,佛到底存在吗?
师父说戒嗔戒贪,否则佛祖会降下罪罚,可佛祖到底在哪里呢?
小和尚想不通。
一日,老和尚将徒弟二人叫至身旁,对二人说道:“世人愚昧,佛法无边普度众生。然一叶障目,一叶亦可知秋,渡人先当渡己;时机已到,你二人须当入世修行。”
“南方有金光乍现,龙抬头、凤摆尾、麒麟舞,此乃祥瑞之兆,机缘现世,惠泽天下,阿弥陀佛。”
“摩罗波罗。”
“弟子在。”二人齐声应答。
“你二人即可下山,赶赴大周灰烬荒原,为师已为你二人求得先机,至于能否获得仙缘,便是要看各自的造化。”
“弟子遵命。”
老和尚微笑着说道:“佛法无边。”身后破败的佛像也是看着这师徒三人,彷佛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天,大小两位和尚下山,离开了他们一直生活的旧庙。
…
烟雨朦胧,江南水乡。
十几年前,还是读书人的李太白坐地成仙,救大唐于覆灭之间,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试问哪个读书人不想凭手中三尺长剑荡尽世间妖邪鬼魅,是以整座天下南唐的士子之风更为浓烈,真可谓书声朗朗,太平盛世。
谢氏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谢家家主谢安也是大唐的风流人物。谢安虽是男子,可容颜却是极美,令不少女人都自惭形秽,此刻谢安那张俊美的面庞上却挂着一丝不耐。
“左秋毫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记仇!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抢过你一个红颜知己吗,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使绊子,明里暗里地恶心人,得!算我欠你的。”谢安嘴角有些抽搐,身边桌子上放着最新寄来的书信。
谢安的大儿子谢玄在一旁说道:“爹,既然左家收回了我谢家的两个名额,那我和小妹还怎么去大周?”
“哼,还能怎么办?让王家把他们的那两个名额拿出来!”
谢玄面露难色,说道:“父亲,我们这样做好吗?”
谢安冷哼道:“怎么不好?左秋毫那老家伙明知在我大唐境内谢家一手遮天,丝毫不比左家在大周的影响力小,而且南唐要去灰烬荒原的大大小小势力也有数十个,为何非要从我谢家手里收取名额?还不是因为这个老东西要恶心我一下,让我去当那恶人。”
“呸,左秋毫这种真小人这么多年都没变和当年真是一摸一样,怪不得快到手的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
谢玄在旁一头冷汗,上一辈的恩怨他这个小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醒道:“王家最近势头正盛,我们真的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得罪他们吗?”
谢安懒洋洋地说道:“我就是要明着打压,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大唐,究竟是谁说了算!”
“你和灵儿也别啰嗦,记得到大周以后,除了那龙脉之地的真正机缘别什么垃圾都往家里带,我丢不起那人。既然要抢就抢最值钱的,懂了吗?”也不知怎的,谢安温文尔雅了大半辈子,到了老年之后忽然性情大变,说话行事之间也是不复君子之风,用他的话说就是到了这个岁数,对所谓的士子实在是失望到了极点。当然,这话他也是只敢说给他自个儿听,真要传出去,南唐的士子们绝对会把谢家掀得个底朝天。
谢玄说道:“儿子谨遵教诲。”
“行啦,也别废话了,带上你的妹妹马上出发吧。”谢安不以为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