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被发现,还被甩了门,祁非脸皮不够厚,没再继续偷听。
出了医馆,阳光明媚,祁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抬起胳膊伸个懒腰,他几乎忘掉了昨天晚上诡异月亮带来的压抑。
同时忘掉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事,祁非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记得自己冻住了那个大猫,臭骂杨凌一顿后她上山离去。
再往后好像自己就头疼到炸,直接晕倒在地上。
(所以到底是怎么得救的?杨凌找人来的及时?可她是往上山方向跑的,要绕下去挺远的。还是说先跑了的敖霆找的人来?或者是因为我晕死过去了,那猫以为我死了没了兴趣?)
胡乱猜测中,祁非溜达到了北堂区域。
顾名思义,北堂坐落在书院北侧,准确说是东北角落,作为歌音书院第一堂,北堂的范围很大,其占地甚至包括了一大片山林,一大片空地以及同样不小的一个水塘。
北堂的主要建筑集中在北堂区域的东南角,离医馆并不远,祁非在北堂的几座小楼里看了一圈,竟然一个人都没发现。
他干脆直接离开北堂,准备在书院随便转转。
既然老师都旷课,那错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书院很大,本着不走回头路的原则,祁非先向西侧走去。
贴着北堂西侧树林的是大食堂与杂事堂,由于要提供书院近两千师生的饮食,占地不小,祁非之前在里面用过几次餐,在杨凌刚中毒的时候又去讨过盐和水,就没在这里多浪费时间,直接路过。
再往西是就是学生们居住的憩斋,这里同时也是书院最大的一片建筑,近千间房屋连成一片,站在外围看不见尽头。最外侧的大片房间为三人一间,祁非目前就住在这个区域;再往里有两人间、单人间,甚至还有带有独院的小宅。毕竟书院不收学费,总要在其他方面把成本找补回来。
西堂位于憩斋南侧,是连在一起的一大片建筑,其中大部分房间贮藏着大陆各地收集花鸟鱼虫等物,学生们上课使用的房间反倒不多。西堂就像个大型博物馆,也对其他几堂学员开放,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该有学员过来闲逛,祁非也就没自找麻烦,听着西堂弟子互相交流的声音继续向南走去。
南堂的地界以广场为主,连到西侧的山林。南堂又称武堂,是书院中学员最多的一堂,虽然也会传授一些法术,但仍以武学为主,歌音书院名扬大陆依靠的是不外传的顶级法术,但书院武学水准也是大陆顶尖,只是被法术盖过了风头。法术一途对天赋的要求太多,武学则多少能靠后天的努力缩短许多差距。
南堂的大广场上,学员们挥洒着汗水努力训练,声声呼喝气势十足,听得路过的祁非颇有一种加入其中的冲动。
不过这热情来得快去得更快,走到发沉的双腿提醒着祁非他那糟糕的体质,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当个猥琐的远程法师。
贴着南堂打个弯儿就是书院正面的围墙,围墙外的广场祁非已经很熟了,围墙又没有什么看头,于是就直接走了过去。
最后剩下的就是东堂。
东堂在书院当今四堂中占地最小,地位却是最高,山主与其他先生们的住所也安置在东堂旁,同时书院的藏书楼也归东堂管理,那是书院延续数千年的核心,据说藏书楼的历史比书院还更久远,其中不为人知的密室中藏着上古遗留的秘密。
“嗯……看着就像隐藏了什么宝物呢。”
祁非远远看着藏书楼,有些心痒,不过就和西堂的状况一样,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进入的时间,祁非也只能放弃。
继续向前,就已经绕了书院整整一圈,重新回到了医馆。这一大圈的距离不短,走得祁非也是有些乏了,正好直接回到医馆自己原本的房间,上床重新睡了一觉。
晚饭时间,祁非听见房间内的响动,醒了过来,看到北堂堂主梁奕正坐在自己身旁看书。
注意到祁非动作,梁奕扭头:“醒了?感觉如何?”
“嗯……还好。”祁非装作睁不开眼的样子,含糊地回答道。
梁奕沉默片刻,说:“你先吃晚饭,然后我有事问你。”
看着递到眼前的馒头,祁非抬手接了过来,从床上坐起:“先生你可以直接问。”
“食不言,你先吃。”
(问题是你盯着我吃好尴尬的!)
心中纠结,但见梁奕似乎没打算改变,祁非也只好的硬着头皮啃起了馒头,只吃了半个,就没了胃口:不光没有下饭的菜,连口水都没有,噎得慌,吃得下才怪。
祁非放下手:“先生,我吃饱了。”
梁奕盯着他手上的半个馒头:“浪费粮食不好。”
“我回去当宵夜慢慢吃,先生您还是说正事吧。”
“好吧,我想了解一下昨天你们遇到妖兽的情况。”
于是祁非从月亮变化开始,到敖霆被妖兽追着出现,一直讲到自己冻住妖兽失去意识。
“停,就是这里。”
“什么?”
“你在红月下用出了法术?”
“啊,嗯……好像是。”
“而且还限制住了妖兽?”
“好像是吧。”祁非感觉不妙,他直觉感到这事儿说实话会有麻烦,“可能是危急时刻潜能爆发吧。”
祁非心虚看着梁奕,生怕她刨根问底地继续追问,不料梁奕一把抓住他的双手,说道:“教我。”
“啊?”
“那个冰冻的法术、测试偷走令牌的法术,还有红月之下能够使用法术的办法,都教给我。”
这要怎么回答?
祁非纠结,把手向外抽了抽。
抽不动。
武力值存在绝对差距,自己完全逃不出梁奕的手掌心,字面意义的手掌心,她握得相当紧,祁非甚至觉得有点疼。
梁奕见祁非有所抗拒,又不出声,以为他拒绝回答,于是换了个手段道:“我可以给你好处。”
祁非更绕不过弯儿了,脑子继续当机。
梁奕一啧嘴,抬手勾了下衣领,把头一歪,用冰面般又冷又平语调说道:“就帮人家一下嘛。求你拉。”
台词对,但演技太差。
有的人念一二三四五都能抑扬顿挫的,这个实在是,打一星都算多……
(话说回来为什么大部分网站一星最低?)
祁非略走了个神,但好歹总算明白了梁奕的意思,抽着嘴角,仍旧不知道怎么回答。
梁奕继续会错意,握拳将拇指戳在双唇间,一咬牙,继续加码:“实在不行我娶了你也可以。”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又跳到哪儿去了?而且为什么是“娶”?)
感觉继续让梁奕说下去,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祁非赶忙道:“不太好吧?您是先生。”
我又不是某过。祁非在心中补充。
梁奕一瞪眼:“你嫌弃我?”
祁非愣,怎么又拐歪儿了?
“我哪里配不上你?家世?实力?容貌?”
(家世不知道。实力肯定没话说,毕竟是北堂堂主,估计在书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至于容貌,虽然黑眼圈外加有点不加修饰有些扣分,底子还是相当好的,虽然不到杨凌的等级,差的也不会太多……不对,我在想什么!)
脑子瞬间断路,祁非下意识反问:“年龄?”
毕竟按身体来说,陶德真的很年轻,肯定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梁奕沉默,竟低下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合理的说法,但是应该没那么严重,你的资料上写的是十七吧?也只比我小三岁,不是也有说女大三抱金砖的吗?”
(不是,你真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祁非无语,完全不知该怎么接。
梁奕又将拇指戳在嘴唇上:“呵,男人,果然还是喜欢嫩的吗?难道你想让我同意你以后再找小的?不,不可能,我不同意。”
祁非恐怕再给梁奕展开的空间,梁奕能扯到宇宙毁灭去,于是强行扳回话题:“不是说法术的事吗?”
“哦,对!”梁奕惊醒,“教我,我可以给你好处!”
“可以,但要帮我做三件事。”
为什么是三件?因为说着顺口。
梁奕答得果断:“好。”
“你都不问是什么事就答应?”
“无所谓。”
“你不怕我提过分的事?”
“比如?”
“比如第三件事是再帮我做三件事?”
“杀你灭口的难度好像不大,”梁奕毫不避讳,“你自己看着办。”
梁奕如此坦诚,祁非无话可说,双语那种。
不过他也没打算真死不要脸做那么过分,只是想弄点好处就收手,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反正这本事的也不是自己的,教就教了。当然,真正保命的手段,比如法力遮断,是绝对不会教的,不过就算他想教,恐怕也教不明白,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这招是怎么回事。
祁非按照瓦伦汀笔记上的内容的向梁奕传授了奥术之手与寒霜之触,梁奕最初还兴致颇高,但听祁非说完,期待转为嫌弃。
“就这样?”
“怎么了吗?”祁非生怕自己赚到的许诺泡汤,小心问道。
“这不就是依靠强大的真气强行塑形,再强行模拟属性产生效果吗?一般术者根本做不到。”
“呃……”
“所以你能在红月之夜使用法术,是因为强行加大真气的使用量?”
“嗯,是这样。”
梁奕失望之色更浓,叹了口气:“浪费时间。”
半晌,梁奕盯着祁非,嘟囔了一句“暴殄天物”,随后说道:“那就这样吧。明天开始到北堂上课,我看你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一会儿就回憩斋吧,今天教的东西直接问敖霆或者赵鼎,我懒得再多讲一遍。”
梁奕离开房间,祁非心中很是纠结:那三件事还算不算数?不会是为了逃账,演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