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火车吭哧吭哧地在高原上快速地飞驰而过,好似在向人们叫嚣着它踏入这片土地的不易,扬起的灰尘更是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的萧瑟中。
颜钰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公司的安排,来到了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这次算是轻装出行,带的行李并不多,除了证件,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要说真有的话,那就只能是一串泛着残阳一样的佛珠了。
那是一串通体猩红的佛珠,周身通透得一点杂质都没有,堪称绝伦。
听杨女士说,那是一位寺庙高僧送的,还把它夸得挑花乱坠。
她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如果光靠它就能让自己飞黄腾达,那她就不至于还要天天起早贪黑地工作了,奈何妈妈却笃定了它的神奇功效的,她拗不过,只好一直随身带着,时间长了,竟也舍不得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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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进站时天刚蒙蒙亮,远处一缕金黄色的光在山峦间隐隐烁烁,亮得颜钰眼睛都睁不开。
这是她活了三十年以来第一次进入西藏,所以内心难免激动。
也许是心理作用,一踏进这片圣洁的土地,她就顿时觉得非常有安全感,总觉得内心有一股声音在告诉她,她本该属于这里,就连手心都是热乎乎的,虽然只着一身防风衣,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嘉措是他们团队里少有的本地人,说话时总是带着重重的口音,他似乎从一开始就发现了颜钰的拘谨,所以一路上总是格外关照她。
此刻他正虔诚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缓慢向下......触额、触口、触胸......全程表情庄重严肃,仿佛在进行着一项十分神圣庄严的事情。
另外两个同行的人也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直到他又重复了两次同样的动作,他们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磕头——五体投地。
颜钰也只是刚才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跟着正色起来,虽然没有像嘉措一样跪拜磕头,却也一脸严肃地望着他跪拜的方向。
嘉措虽然普通话说的不怎么样,但性格却非常外向,一路上一边熟练地给他们带路,还一边热情地向颜钰他们介绍当地的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
颜钰听着他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他们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当地一座有名的群山,既然是群山,那顾名思义,就是一处被山所包围的地方。
而他提到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地方因为开发时间晚,所以交通不便,道路崎岖不平,车辆更是想都别想通行,除非他们想感受一下什么叫失重的感觉。
除嘉措以外的几人在高原徒步了近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经受不住,瘫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都是习惯了坐在办公室的人,咀嚼就已经算是运动了,突然让他们长途跋涉,也的确是在为难他们。
尤其是重量级选手——颜钰。
身高只有一米六体重却长居一百五上下,平时上下楼都困难,更别提在这么高的海拔徒步这么久,她只感觉自己的腿已经跟灌了铅似的,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