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的休息结束,王东玄再次来到比试台上,等待着对手的出现。在比试时间最后的那一刻,柳苑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她换掉了那一身粉色的长裙,穿了红色的短衫和裤子,束了发,用一根红丝带系着,去掉了两耳处的吊坠,清爽利落,有了几分英气。
王东玄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向来不喜欢那种雍容华贵的女子,倒是对简洁大方,带着几分酷雅的女生颇为欣赏。他注视着柳苑一步步走上比试台,来到他的对面站定,脸上看不出怒色。
老师喊出比试开始的口令。
他们相对作揖之后,柳苑走到武器架上选了一把剑,王东玄也拿了剑。
柳苑瞧见他把剑拿好后,就立即发动了进攻,一剑划过,剑锋处生出剑气,向王东玄疾驰而去。
王东玄吃惊不小,当即挥动手中剑迎了上去,“当!”剑气打在剑上,剑身震动不止。
剑气通常来自于两个地方,一个是持剑者本身的气凝聚在了剑上,另一个则是剑本身上的气,剑本身上的气来自于铸造它的材质和剑上的灵,作为比试用的木剑,其本身是没有气的,柳苑从剑上发出的气便是她自己体内的气,而这一点,王东玄尚做不到。
柳苑再次发动剑气攻击。
王东玄谨慎迎接,丝毫不敢怠慢。
在几招攻击之后,柳苑发现王东玄的剑术仍然停留在无剑气水平,这让她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兴奋,因为这样一来,他就输定了,她要报数术失败的仇。双眸中射出寒光,提剑刺向王东玄。
王东玄往后退出一步,用剑拨开柳苑的来剑,但她估算错了柳苑出剑的力道,没有使出全力,使得来剑没有被完全拨开,只是偏移了一点方位,但仍然刺到了他的左肩,虽然是没有锋的木剑,但依然痛得厉害。
柳苑得意一笑,抽回木剑,继续以刺的方式攻击。
王东玄一时无法破解她的快速刺剑,只好一边抵挡,一边向后移动。
十多个回合过后,柳苑没有刺中他,便开始凝聚剑气,剑气成后,一剑猛然刺出,王东玄将她的剑往右上侧拨动,却不知其中有了剑气,柳苑手腕以一个巧劲使剑转动了一个角度,并在这个角度的方向上射出剑气,打在了王东玄的右肩处,打得他身体一阵颤抖。
看到王东玄被击中的模样,柳苑轻轻一笑,道:“哦,抱歉。”
王东玄正视她,知道她言语中带着嘲笑,分明是报仇来了,他摸了摸肩膀,活动了持剑的右手,并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握紧剑指向柳苑。
柳苑原本轻笑的容颜立即沉了下去,“竟然敢挑衅我!”心里想着,手上的剑再次刺出,同样是带着剑气。
王东玄已经吃过了一次亏,便不会再吃第二次,他迅速移动,避开剑锋,手中剑快速刺向柳苑的剑,并将她的剑推向了一旁。
柳苑回剑反击,又过了十余招,没有击中王东玄。这源于王东玄一直在苦练剑术,将剑法练得十分熟练,掌握了不少的技巧,就剑法而言,柳苑不如王东玄。
柳苑发现对剑过程中,几乎找不到可以出剑气的空隙,虽然剑气已成,但还没有掌握使用剑气对战的要领。她的剑招开始变得仓促起来,想要快速击倒王东玄,但实力相近的对手在对战时,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地应对,在不断地观察中寻找可以反击的机会,谁先着急,谁就会先犯错。
柳苑犯的错误就是把对手的实力估算错了,她以为王东玄剑气未成,剑术就一定弱。同时,在近身对剑时,难以发挥出剑气的作用。王东玄在三十多招之后,便看出了她剑招的规律,凭借着数术修习中训练出计算能力,他快速判断出柳苑下一次的出招,当她果然出了那一招时,他一阵欣喜:“机会来了。”
长剑以一个虚晃的划圈之后,从右侧方出击,剑尖刺出,点中柳苑的手腕,点击手腕是王东玄专门特训出来的招数,因为这一招能最有效地击落对手的剑,一旦长剑脱手,主动权瞬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多数对手在武器脱手后,都会一阵手足无措,而这时恰恰是制服对手的最佳时间。
“啊!”柳苑发出一声娇喊,手中忽然一阵发麻,手指一松,木剑脱手。
王东玄继续一个突进,挑中柳苑脱手的木剑,再一个侧向用力,将木剑击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比试台拐角处。
柳苑朝手腕处看去,关键穴位上被点出了一个清晰的红印,她向王东玄怒目而视,漂亮的脸蛋上现出一抹红晕,本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王东玄收剑,向她恭恭敬敬地行拱手礼。
礼毕之后,老师朝她问道:“你是否认输了?”
原则上,武术比试即便没有兵器也可以继续比试,只要你够强,光凭借拳脚功夫也可以制服持兵器的对手,故而老师会这么问。
柳苑脸上的红晕顿时加深,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下了比试台,这便是无声的认输了。
王东玄把长剑插回兵器架,快步跟了过去,他赶到柳苑的身边,边走边说:“我向你道歉。”
柳苑瞬间止住脚步,盯着他,冷冷道:“道什么歉?”
“数术比试上,我烧了你的衣服,是我错了,还请你原谅我,你那衣服想必很贵,若是让我赔给你,只怕我没那个钱。”
柳苑听了,心中的怒火又加了一层,“你当我是什么人?比试台上弄坏的衣服,我会追着你要钱么?果真是个乡巴佬,只知道钱!真是低级!”说着,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继续快步往前走。
王东玄暗暗一笑,再次追了上去,到:“那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还要道什么歉?”
“其实你的剑术比我厉害,我之所以赢了你,是因为我算计你了。”
柳苑的脚步立即止住,疑惑地瞅着他,“算计我?什么意思?”
王东玄一脸严肃,“因为我暗中使用了数术,算出了你的出招,这才胜了你。”
柳苑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敢相信王东玄所说的话,算出对手的出招可不是高级三阶数术能够办到的。“你开玩笑吧?你能算出我的出招?”
王东玄摸了摸后脑勺,点了点头。
柳苑将眼前的这个纤瘦的男生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除了那张脸白净清秀得不像是乡下来的,其余的地方都散发着乡下的味道,一个乡下来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天赋?高级一阶都没修完,就能看出对手的招数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是个天才?
柳苑不知道,王东玄其实并不是一个天才,他之所以会三阶的招数,是因为他在学院外的自学,照着他外公的那本书上自学的,当然有不懂的时候,他也会去向外公请教,但外公通常都是让他自己去悟。
王东玄发现柳苑瞧着自己一动也不动,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稍稍底下点头,说:“那你接受我的道歉么?”
柳苑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便转过头,哼了一声,道:“你将人家打败了,却又向人家道歉,说自己其实不是人家对手,你不觉得这种话很不妥当么?还是不要说的好,否则人家会更生气!”
王东玄恭敬地应道:“是。”
柳苑瞅了瞅他,然后继续迈步向前走。
王东玄与她并行,并不时地看向她。
柳苑蹙起秀眉,道:“你看我做什么?”
王东玄小心地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以后可不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叫起柳姑娘显得很生分。”
柳苑一阵发愣,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在她看来,同学之间直接称呼姓名再正常不过了,没必要向她请求,她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是说:“可以。”
“谢谢你,柳苑。”王东玄很虔诚地道了一声谢。
王东玄的恭敬让柳苑觉得不好意思,她半低着头,觉得不应该骂他是乡巴佬,可道歉的话却一时半会无法说出来,便沉默了。
到了休息大厅,王东玄冲她笑了笑,而后走开,去找刘军辰了。
见到刘军辰后,得知刘军辰再一次获胜,刘军辰的剑术,王东玄是了解的,获胜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刚刚看到你和柳苑一并走了出来,莫不是你又赢了她?”刘军辰带着挑逗的眼神问。
“巧胜,她的剑术还是很好的,在我之上。”
刘军辰点着头说:“她的剑术的确有一定的实力,不过和另一个女生比起来,那就不值一提喽!”
“另外一个女生?”王东玄十分好奇地问,“是谁啊?”
刘军辰嘿嘿一笑,道:“九江郡城第一美少女!”
“九江郡城第一美少女?”王东玄更是好奇道,“那是谁啊?”
刘军辰神秘一笑,道:“这个嘛?你自己去发现喽。”
刘军辰刻意地吊他胃口,王东玄也没继续再问,他只是在想:“柳苑的剑术与这个第一美少女比起来不值一提,那她的剑术该是什么水平啊?”